紫菱停在裴晟睿面前,并没有继续往前冲,而是伤心欲绝的看着他,对他说:“二爷,您怎能这样对待奴婢?您曾对奴婢说过,会疼惜奴婢一辈子的,所以奴婢才心甘情愿的把身子和心都给了您,还替您生了孩子——”
“闭嘴!”裴晟睿忍无可忍的朝她怒喝道。“你这贱婢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说那孩子是我的?那我问你,当年你是何时怀了身孕的?我在成亲前两个月就没再碰过你了,就算孩子是和你在一起最后一次有的,算算时间,我将你交给大太太时你至少也该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你的孕肚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二、二爷,您、您怎么……”紫菱见鬼似的瞪着他。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裴晟睿对着她冷笑。“因为我的记忆已经恢复了,早在你带着那孩子出现,想将那孩子栽赃到我头上之前就已经恢复了。”
紫菱突然双脚发软,一跌坐到地上去。
她面无血色的摇头道:“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裴晟睿根本懒得再多看她一眼,直接对白露和白雪说:“把她带下去,让人看好她,别让她畏罪潜逃或是寻短自尽了。”
白露慎重的点头,立即与白雪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将人带了下去。
纪芙柔目送她们离开后,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以前我就看出这丫头有野心有心计,只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狠的一颗心,对自己的孩子也下得了毒手。”一顿,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那孩子如何了?”
裴晟睿牵着她的手,扶她坐下来说话,又吩咐人去看看孩子的状况。
来人回禀,说是孩子还未醒,但烧退下来了。
“退下来就好。”纪芙柔松了一口气。
裴晟睿面色沉沉的告诉她。“我打算过两天去庆州一趟,也该到了和他们把帐算清楚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连那年在临州所发生的事?”纪芙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嗯。”
“调查结果出来了?”
“嗯。”
纪芙柔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他结果如何,因为不管真相是谁做的,似乎都月兑离不了亲人两字,真的很令人难过。
她伸手轻覆在他手上,有些担忧的望着他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还好。”裴晟睿强颜欢笑。“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可性极大了,现在也只是确定而已,只不过……”他欲言又止,然后轻嘲一笑。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没想到出手的竟不只有一个人。”
“什么?!”纪芙柔惊愕的叫道。
“你也很惊讶吧?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人这么失败,这么惹人生厌,厌恶到连至亲都恨不得我去死。”裴晟睿苦笑的自嘲。
“你别这么想,那不是你的问题,而是那些人的问题,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纪芙柔紧抓着他的手,坚定的凝视着他道。
“我知道,但还是觉得很难受,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裴晟睿痛苦地说。
“有些人天生自私自利、薄情寡义,这是天性,没有所谓的为什么。”纪芙柔安慰他。就像她上辈子的父母与家人一样,永远都在摆烂和闯祸,永远都学不乖,那是天性,根本没有所谓的为什么,她都已经麻木了。
“天性吗?”裴晟睿看着她。
纪芙柔点头,说:“你算是那个家里的怪胎吧,因为与众不同才会无法理解他们,才会格格不入,才会被排挤、被牺牲、被错待。不过幸好你已经从那个家里分家出来了,以后咱们过咱们的,不必再理他们。”
“怪胎?”裴晟睿因她这个说法而有些哭笑不得。
“总之你没有错,错的是庆州裴家那些人,该难过该检讨的是他们而不是你。”纪芙柔果断的下了结论,一顿后又说:“我不喜欢看你情绪低落的模样,那会影响到我的心情,进而影响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你要开心点。”
“还有这种说法?”
“当然有。”纪芙柔一本正经又理所当然的道:“你想想,你心情不好,我是不是会担心,我一担心难免就会影响食欲和睡眠,人就会变瘦,人都瘦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好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是希望我别想太多,别为这件事伤心难过,对不对?”裴晟睿深吸一口气道,感觉心里热呼呼又暖烘烘的。
“哎呀,你知道就好,干么说出来,我会害羞的。”纪芙柔怪模怪样的朝他眨眼道。
裴晟睿一个忍不住顿时笑了出来。“你啊,都快要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好像愈活愈小,还这么调皮?”他看着她,眼中尽是温柔与宠溺。
“你应该要觉得得意才对。”纪芙柔微抬下巴,骄傲的道。
“得意什么?”裴晟睿好笑的问她。
“我之所以会愈活愈小,愈来愈恣意,那是因为有人疼爱、有人宠着的关系,而你身为这个功臣,难道不该觉得得意吗?”她振振有词的说。
“功臣这两个字不是这么用的。”裴晟睿摇头失笑。
“总之,这是你的功劳,你应该要得意。”
裴晟睿看着娇妻,笑意止不了。不可否认的,看着眼前愈来愈娇美活泼,浑身洋溢着幸福的妻子,他的确是骄傲又得意的。
让妻儿过上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生活是他心之所愿,如今他虽然做得还不够多,却已在妻子身上看见成效,他又怎能不驴傲得意?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感谢已逝的祖父为他指了这门亲事,让他能得此娇妻。
今生有妻如她,夫复何求?
***
第十八章 恶果各自咽(2)
两天后,裴晟睿按计划出发去了庆州,同行者还有紫菱母子俩,当然,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其他人。
纪芙柔其实还满想跟去看热闹的,可是考虑到自己怀孕的身子实在不适合舟车劳顿,只能作罢。
李诚也跟去了,算是代表她。虽说李诚以前曾是奴仆之身,但是从过去几年来他在商场上让人不容小觑的表现,已经没人敢再轻视他,更没人敢拿他曾经为奴为仆的过往说事。
也因此,纪芙柔并不担心庆州裴家人会无视李诚,除非他们不想继续立足于商场之中。她私底下曾跟李诚说过,如果他们认罪,并同意以后庆州裴家和沛城裴家井水不犯河水,那么他们这边也可以发誓绝不会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公诸于世,否则庆州裴家就等着身败名裂。
这是交换条件,也可以说是威胁。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不妥之处,谁叫那些人先不顾亲情要她相公的命,那么她这个做妻子的为了保护她孩子的爹,威胁他们那些人又算得了什么,没直接报复在生意上,直接毁了庆州裴家在商场上的百年基业就已经够仁慈了。
如果她真想这么做,她相信过不了几年,商场上只会剩下沛城裴家,而不再有庆州裴家之名。
李诚当时听见她这话时也毫不怀疑的点头如捣蒜,相信她绝对有将自家生意超越庆州裴家百年基业的能力。
总之,这事她是私底下交代李诚的,并没有告诉裴晟睿,也因此她这几天过得有些惴惴不安,就怕裴晟睿事后会为此生气,夫妻间有了嫌隙与隔阂。
唉,算了,做都做了,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只能等着承受后果。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过。
裴晟睿如预定的时间回家来了,他进门时脸上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
纪芙柔见状有些忐忑不定,却还是努力让自己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