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白觑见他脸上的表情,明白自己阻拦不了他了,松开手,退到一旁。
熊久苍持刀,毫不犹豫的亲手剖开自己肉身的丹田,伸出手,掏出一颗血淋淋如鸽子蛋大小的妖丹。
鹤白几人转过头,不忍心看。
将血擦干净后,熊久苍拿起一只玉瓶收起那枚妖丹,接着交代道:“这副肉身没了妖丹,很快就会衰败腐烂,但这具我毕竟修炼多年,血肉里残留着部分的灵气,你们吃了吧,对你们有好处。”说完,他不再多留,骑上拴在不远处的马,快马下山,他得赶在十二个时辰内回到康定侯府。
留下鹤白、棠松和鹿余、黄眠呆愣愣的面对着那具硕大的熊身。
黄眠傻傻的问道:“大、大师兄让我们吃了他的血肉,我们真要吃吗?”
鹿余吓得猛摇头,“这可是大师兄的肉身,我、我可吃不下去。”
棠松咬着手指犹豫道:“可就算咱们不吃,这肉身放着也会烂掉,血肉里的灵气很快就会重归于天地。”
鹤白怒道:“难道你真想吃了大师兄?”
“大师兄的肉我是不敢吃,不过等那身子烂了后,大师兄那身皮毛我想收起来,做件大氅。”说到这儿,见其他三人都一脸恶狠狠瞪过来,棠松急忙再道:“然后再给大师兄送去,毕竟是他自个儿的东西嘛,也好留个念想。”
鹤白三人闻言,觉得他这主意不错,齐齐颔首,“那就这么决定了。”
尾声
康定侯府花园。
韩舒波慵懒的托着粉腮,坐在亭子里,笑吟吟的看着花园里,两岁的女儿爬到棠松的头上,揪着他的头发咯咯咯笑得好不开心,白女敕女敕胖乎乎的手拍着他的脑袋,用稚女敕的嗓音道:“驾驾驾,棠叔叔我要骑马,你跑快点!”
“小祖宗,不如棠叔叔带你去找你黄叔叔玩。”被这小丫头折腾了半晌,棠松苦着一张脸,巴不得赶紧把这麻烦精甩给黄眠带。
“不要,我早上同黄叔叔玩过了,我想让棠叔叔陪我玩。你快跑,咱们去外头玩,娘给了我银子,咱们去买软心糖吃,那软心糖可好吃得不得了。”她拍拍祖母为她绣的粉蝶小荷包,嘴馋的在他耳边说着。
“你先问问你娘让不让你出去。”棠松看向坐在一旁笑呵呵看着他们的韩舒波,期待她赶紧把自个儿的女儿给领回去。
韩舒波也不等女儿,便朝他们扬起手,娇媚的嗓音带着笑意说:“去吧,别太晚回来。”
小丫头欢呼一声,高兴的拍着他的脑袋催促道:“棠叔叔快走。”
棠松只得认命的带着小祖宗去买糖。
将性子活泼又精力过人的女儿丢给棠松后,韩舒波继续坐在亭子里,核算帐册。
自打三年前,大师兄拿回他的妖丹,救了她之后,半年后她便怀孕了,也不知是不是孩子在她肚子里吸了她体内那枚妖丹部分的灵气,一出生,她的哭声便十分宏亮,食量也大,异常活泼好动,就算两天不睡,依然精力充沛,把她和大师兄,还有侯府的人都折腾得够呛。
幸好棠松他们几个每隔几个月便会下山来探望女儿,他们是妖,任女儿怎么折腾都禁得住,所以每回他们下山来,她就将女儿丢给他们照顾。
趁着女儿不在,韩舒波很快核对完帐册。如个那几家铺子生意蒸蒸日上,这三年来,她用赚来的银子买下岚山附近的两处庄子,与她原本的那处庄子连成一片,每年她都会匀岀一段时间,和大师兄带着女儿去住蚌一、两个月。
瞥见旁边一盆已略略枯萎的月季花,她抬起手,指尖蓄积了一股灵气,灌注到那盆花上,稍顷,就见那月季花重新鲜活起来。
多亏了那枚妖丹,如今她也能修炼了。
她回忆起当时她苏醒后,得知大师兄竟拿他的妖丹救回她的事,她不舍又内疚的问他:“那可是你修炼九百多年的妖丹,就这么拿来救我,值得吗?”他一心想成仙得道,没了那九百多年的修为,他要怎么完成心愿?
“值得。”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满眼温柔的凝视着她,“修为失去,还可以再修回来,但若失去你,我不知该上哪儿去找你。舒波,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夫妻情爱,如今你得了我的妖丹,已能修炼,我希望在遥无止境的修行路上,你能继续与我相伴。”
能和心爱之人一起在修行的路上携手同行,她是何其幸运。
她摘下一朵月季花,打算带回去送给丈夫,准备要离开时,一双手臂从后方搂住她的肩。
“小遍儿呢?”因妻子在生女儿之前曾遭遇死劫,熊久苍便为女儿取名为归儿,归来之意。
“小遍儿跟三师兄出去买糖吃了。”韩舒波转身偎进他怀里,柔媚的眼神诱惑着他,“相公,趁小遍儿不在,不如咱们回房去,看能不能再给她添个弟弟或妹妹。”
被她那双宛如带着勾子的眼神一勾,体内一股邪火顿时被撩起来,但他仍努力克制着:“现下天还亮着……”
去年他高中状元,被皇上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这一年多来他忙于公事,加上又有个淘气的女儿,夫妻能单独腻在一块的时间不多,难得女儿不在,体内的也有些蠢蠢欲动。
她抬指在他胸膛上轻轻描划着,笑得妖妩,“不要紧,回房后,我拉上帘子遮着,屋里也就黑了。”深知自家相公不喜白日宣婬,所以她想出了这个办法来,帘子遮着瞧不见外头的天光,也就不算白日宣婬了。
熊久苍呼息一窒,下月复绷紧,找不到理由再阻止她,他耳根红通通的任由她携着他的手走回寝房去。
天边浮云飘来又散去,渺渺浮生,能得心上之人相伴一生,已了无遗憾。
全书完
后记
了解自己 香弥
看完主题大纲时,开始我以为这个故事应该不难写,没想到一开稿,就一路卡卡卡,卡得我都想揪头发去撞墙了。
总算在我持续不懈的对难搞的主角和配角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再加上好言相劝下,他们终于不再罢工,肯乖乖上工,顺利演完这个故事,不过还是拖过了交稿的期限。
这两、三年来,稿子已鲜少能再如期交稿,以前每次都能准时交稿的日子彷佛离我好遥远。
前两天夜里,我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周边邻居的噪音对写稿是多少有些影响,但我想真正的问题也许并不在这里。
记忆一点一点的往前推,我终于想起大约三年前,那时候我得了焦虑症。
当时我然整个人心慌慌的焦躁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颗心就像被吊在半空中,无依无靠的悬浮飘荡,上不了天、下不了地,食不下咽、寝不安枕,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直到我觉察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劲,这才跑去求医。
医生问诊后,开了几天的药给我,吃完荺,那种焦虑的情况稍稍改善,后来再回诊一次,情绪已大致回复,没有再出现那种焦虑难安的情况。
算算时间,约莫就是在那件事后,我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准时交稿。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从那时开始,我改变了些写稿的习惯和时间,这才不知不觉间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如果不是这次回想起来,我几乎都要忘了这事。
情绪的问题就像是灵魂一样,无形无状难以捉模,有时候不知为何会突然情绪低落,可有时候一点小事也能开怀。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们还不够了解自己,所以才无法掌握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