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显然又陷入同样的窘境,只不过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白色的天花板,而是教人眼花了乱的大型画作,派别则是未知。
她坐起来,拼命眨眼,很是困惑。近年来她虽然比较少昏倒,进出医院的次数大大减少,但也从来没听说过哪家医院的天花板搞得跟画布一样,难道是新开的医院?
江冬茉醒来也不先跟耿耀打招呼,自顾自的玩猜谜游戏,看得耿耀大为光火。
“我说你——”
“吓!”
他只不过说了三个字,江冬茉马上大叫,吓了他一跳。
“你干嘛?”他不解地望着她的侧脸,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像惊弓之鸟,一点小动作都会惊动她。
这声音……
她慢慢地把头转过去,一点都不希望看到耿耀的脸。
“你……”她困惑的看着他,满脸不确定。“我还在作梦吗?”
“你在说什么啊!”他弯腰靠过去,江冬茉直觉往后退,整个背陷入柔软的枕头。
“你该不是睡昏头,什么都不记得了吧?”耿耀伸手模她的额头,原本是出于好意,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别碰我!”她四处找武器防身,找不到可用的东西只好拿枕头威胁他,耿耀又是一阵傻眼。
“离我远一点!否则我、我……”她拿枕头挡在前面的模样,看在耿耀眼里,又好气又好笑,但最多的还是伤到他的自尊。
“否则怎么样?”他刻意把脸压过去,让她看清他这张比昼作更具有价值的脸,他之所以会被称为画坛王子,可不是在叫假的。
然而耿耀不知道的是,他俊美非凡的面孔,对江冬茉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过敏源。她宁可他长得像青蛙或是鳄鱼,至少比较不具威胁性,不会让她昏倒。
“嗯?”偏偏他长得既不像青蛙也不像鳄鱼,还专走花美男路线,简直是要她的命。
“你不要过来!”拜托快走开。“否则我会——”
“否则你会怎样?”他不信邪,硬是挑战她的极限,逼得她只好动手。
“否则我会打你!”她拿起枕头对准他的俊脸一阵乱打,速度之快,简直就和韩国有名的乱打秀一样精彩。
砰砰砰!
雹耀连喊停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她打得像猪头,眼睛根本睁不开。
“住手!”他好不容易抓到空隙,勉强出手抓住枕头狠狠扯下来。
“呼呼!”
“呼呼!”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一头乱发互相对视,耿耀是目光如炬满腔怒火,江冬茉则是害怕外加心虚,好像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她二话不说,就想从床的另一边跳下逃跑,耿耀气愤地将枕头丢到地下,发誓绝不让她称心如意。
“你想跑到哪里去?给我回来!”他大手抓住她的手臂,硬是将她拖回床上,江冬茉死命挣扎,好几次几乎成功月兑逃,耿耀方才发现她的个头虽然娇小,力气却大得吓人。
雹耀向来死要面子,输人不输阵这句话在他身上一向管用,更何况对手是个女人,怎么也不能输。
“放开我!”
“休想!”
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压制住江冬茉,江冬茉双手手腕被他紧紧箝住,动也动不了,只能用眼神与他对抗。
于是小鹿般的无辜大眼,和带着一千安培流量的电眼在空中打起架,谁也不让谁。
坦白说,江冬茉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勇气直视他,两手被他抓住也没有昏倒,毕竟他可是碰触了她最珍贵的肌肤。
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退缩,一旦她放弃抵抗,谁知道他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对付她,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失身。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还要弄清楚自己被带到何处,这个房间怎么看都不像医院,倒像私人卧房。
“我家。”他顺着她的视线环看卧室一周,没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也不明白她的眼神为何如此惊恐。
“你、你凭什么把我带回你家?”坏胚子。
“因为你昏倒了。”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敝?
“你应该叫救护车把我送到医院,不该把我带回来。”她指正他的错误,他大少爷非常不爽。
“我为什么要那么麻烦?”他不客气的回道。“我没有义务帮你叫救护车,你最好搞清楚,不要想命令我。”
打从他出生以来,就只会发号施令,谁的话也不甩,就算她的水饺包得再好吃,也别想他会屈服。
“你、你这个人完全不讲道理!”江冬茉这辈子没有这么生气过,她气到忘记害怕,只想争输赢。
“我会当成是我的荣幸。”他挑眉。“Comeon,这种话我听多了,你能不能换一点新鲜的台词?”
雹耀的态度一贯满不在乎,他身边的好友或许认为没什么,但在江冬茉的眼里只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样的人会对别人的不幸幸灾乐祸?
“让我走!”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这辈子别再见到他。
“我什么话都还没说,你想走到哪里?”他带她回来可不是折返跑,别想他再浪费体力和汽油钱,他不干!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抓着我,很痛。”她大声抗议,耿耀这才发觉自己的举止好像稍嫌粗鲁,是该改进。
“如果我放开你,你能向我保证会好好听我说话,不会逃跑吗?”他愿意改进,不过她得跟他约法三章,他可不想跟她玩捉迷藏游戏。
“我保证不会逃跑。”她紧张地看着他的手臂,好像真的很讨厌他的碰触。
第3章(2)
雹耀突然觉得很火大,别的女人想要他碰还求之不得,他只不过是碰到她的手臂,她就表现出一副嫌厌的模样,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尽避他满肚子疑问,耿耀还是依照约定放开她的手。好不容易重新获得自由,江冬茉先是起身揉一揉被抓疼的手臂,然后转身落跑。
这个狡猾的女人,他就知道她不会遵守约定!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幸好耿耀早有准备,几乎在她转身的瞬间便抓住她,利用身体的重量将她压进床褥,柔软的弹簧床垫随之凹陷。
身体不期然与他亲密接触,江冬茉第一时间愣住,耿耀也一样。江冬茉是因为从来没和异性如此接近而吃惊,耿耀是因为他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感受到触电的感觉,可江冬茉却真真实实触动他的心。
她小鹿般无辜的大眼、小巧挺直的鼻梁和不合时尚的樱桃小嘴,在在挑动他的神经,给他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他明白他的感觉是荒谬的,是可笑的,然而他就是挥之不去,在拿掉她的口罩,初见她容颜时的急促心跳,这一刻又回到他的胸口,随着每一次跳动,敲碎名为理智的砖头。
Love is feeling。
雹耀感觉自己好像恋爱了,随着理智的砖头一块一块的碎裂崩塌,他心里的感觉却相对活跃,就彷佛一只被禁锢许久的蝴蝶,终于破茧而出。
微风吹动窗帘,透过半掩的窗扉窜进房间,吹拂两人的脸。
冬季的风透着些许冰凉,然而经由彼此的凝视,他们灼热的视线驱走了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宣泄的热气,在彼此的体内流转找不到出口。
怦怦!
怦怦!
不只是耿耀胸口如小鹿乱撞,江冬茉的心也跳得很快,她甚至怀疑自己会因为心跳过快而死,因为她已经感受不到呼吸。
“放、放开我。”她的声音由原本的高亢激动,变得像蚊蚋一般细不可闻,喉咙因为紧张而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
雹耀明白这个处罚游戏已经太过分,然而他就是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