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相就是岀来搅局的,不论成与不成他都无碍,反而是皇后一个人在那闹腾,既得不到便宜又开罪最有力的靠山。
“她的确是个美人呀,你怎么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单青琬故意问道。
乍然一见,连她身为女人也感到惊为天人,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美的美人,可是再看一眼,那份美就失了色,甚至有种乏味的感觉,似乎挂了一幅美人图在那里,美则美矣,却是死的没有活人的生气。
“吃味了?”他笑着打趣。
“你才泡在醋缸里,有如此美人三番两次想嫁你为妻,你还不美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她说得有点酸。
男人没人抢,理所当然认为是自己的,一旦强敌出现了,又觉得人家干么来抢,这男人早就有主了,再抢就龌龊了,再说她也不差呀,凭什么人家是美人,而她是贱人?
她这吃醋又嘴硬的小模样倒是逗得凤九扬乐得很,他故意模着光滑的下巴,笑道:“我没有胡子。”
“那就蓄呀!”她说的是反话。
“真要我蓄胡?”如果她喜欢,他会考虑。
谁的情面都不卖的凤九扬快成为宠妻狂魔了,凡事把小未婚妻放在第一位。
单青琬想了想,径自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是不要好了,你现在的样子好看,蓄胡看起来很脏。”
“你心悦我?”他的幽暗深瞳漾着深情,即使已听过她告白,还是想再听一次。
“嗯!我心悦你。”她大方承认,再也没人能如他这般令她心口发烫,只想陪在他身边,其他事都不做。
“好。”他的小丫头呀,令他心疼。
“好什么,瞧你都傻了。”单青琬娇嗔一声,又抡起拳头捶了他一下。
“放肆,敢说锦衣卫指挥使傻,该当何罪!本指挥使要囚禁你,将你关进布满老鼠、虫子的水牢,让你终身不得逃月兑。”他只是故意要吓吓她,心里可千万个舍不得。
她仰头望着人人畏惧的他,眼眶莫名的红了。“凤九扬,九扬,凤九扬,凤九扬,凤九扬……”
“怎么了,才说我傻,自个儿就犯傻了。”凤九扬好笑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将她轻拥入怀。
皇宫很大,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宫门,持刀带剑的禁卫军站在两侧,先前进宫的马车还停在宫门前。
走近一看,竟有八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看守前后,其中不乏有熟面孔,见着头儿抱着小夫人走近,原本冷肃骇人的面孔顿时皆咧开傻气的憨笑,有人搬脚凳,有人拉开车门,有人坐上车夫的位置准备赶车,有人驱赶着飞来飞去的蚊蝇……
总之一个个殷勤得很,比看到亲爹还孝顺。
“等一等,小舅舅,小舅舅等等我,小……啊——”
一道云锦色身影边喊边跑近马车,刚要上马车,一只长腿伸出车外,朝他狠狠一踹。
惨叫声凄厉,惊飞了停在宫门上头的鸟雀。
众锦衣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去扶人,那是东宫太子呀,可是踹人的可是他们的头子。
“小舅舅呀!小舅舅,你也太狠了,我是你亲外甥,嫡亲的外甥,你居然狠得了心下毒手……”
“臣说过什么?”凤九扬声冷如刀。
太子怔了一下,不解地又喊了声“小舅舅”,脸上随即多了个大尺寸的脚印,在连受了两脚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舅舅、舅舅”地喊,一边起身钻进马车里。
“舅呀!你也别踹那么用力,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你仇人。”疼呐!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臣当是刺客。”下手还客气了,不然他哪有力气说话。
太子翻白眼,吐了口大气。“我的好舅舅呀!谁敢在皇宫行刺,一万名禁卫军围上来,插翅也难飞。”
“你的好皇弟就敢,二皇子为了得到那个位置,定会想办法先除掉你这个太子。”
太子一噎,面色微微发白。“舅舅,你别吓我,我已经够谨慎了,尽量不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他是听见小舅舅进宫才赶紧赶来,有小舅舅在,他的安全无虞。
“有些事防不胜防,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是本性,牠们要吃生肉才能生存,而太子之位便是有心人想争夺的太肥肉,吊在面前让人眼馋,还不跳上去一口咬下。”
“舅舅,你说得我都怕了,难道我只有躺在棺材里人家才会放过我吗?”他不想整日防东防西的,疑神疑鬼有人要害他,这样的日子要怎过?
“没出息。”要不是他不振作,人家会欺到他头上?
挨了骂的太子很沮丧,这时眼角余光瞟见马车上的女子,立即哀求道:“小舅母,你也在呀!你发发善心帮我劝劝小……舅舅,别老拿我是三岁孩子看嘛!这些时日被父皇逮着看奏章,看得我都老了十岁。”
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喊小舅母的单青琬脸色微红,不自在的往凤九扬身侧靠。
“我还不是你的小舅母,你们甥舅之间的事自己解决,我不方便插手。”她一名妇道人家哪管得了朝廷大事,况且那是男人该烦心的事,她一点也不想介入。
武平侯府的事就让她操心不完了,缺银子的简氏又开始闹腾,缩衣节食月例减半,还有意无意的暗示她娘要拿出私房银子应急,说是身为平妻要为府里尽一点心力,不能占个名分却毫无作为。
而已经启蒙的阿溯也该请个正式夫子来授课,他不争世子之位,只能靠自己力争上游,日后出人头地,可是碍于简氏三番两次以没有银子为由拒绝,她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拿银子出来自行请夫子。
这样不就明摆着告诉简氏她有钱吗?正好给了简氏借口勒索银两,她还想不岀一个好方法,又得一边防着简氏觊觎文锦侯府送来的聘礼,真真是烦死了。
太子一听,不依的嚷嚷道:“小舅母,你不能跟舅舅学呀!他那狠心是天生的,你那是佛心、善心,王母座前的金莲来托生,你不出手相救,舅舅会踹死我的。”
“他不会的,你是太子。”心狠是为了他好,慈手治国只会带来灭亡,自古帝王都不免心狠手辣。
太子抱头哀号,“完了,完了,果然是物以类聚,被舅舅看上的人和他一样是冷心肠,我日后的日子难过了。”
太子才刚埋怨完,凤九扬便脚一抬将他踹得贴向车壁。“臣会找几个人跟在暗处保护,臣不死,太子就死不了。”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舅舅会长命百岁,就算我有事你也不会……”揉揉被踹疼的胸膛,太子因关心而忘了自己的身分,说出不当的话。
凤九扬沉声一喝,“秦子瑜——”
太子吓得连忙坐正,一动也不敢动,仿佛面对恨铁不成钢的父皇,那张严厉的面孔与眼前玉颜重迭。
“牢记自己是东宫太子,未来的帝君,你身边有太多人要依赖你,想想你母后,想想五皇子和大公主,你要往后退一步,他们便会跟着你跌得粉身碎骨。”成王败寇,不容许一丝闪失,敌人往往在最不经意时给予致命一击。
太子头皮一麻,苦着脸应道:“舅舅,我没松懈,只是看到你想吐吐苦水,宫里太沉闷了。”无趣又暗藏危机。
“你也知晓宫中沉闷,以后别让你小舅母进宫,拦着你草包母后。”凤九扬不留情面的批评。
闻言,太子苦笑道:“母后又做傻事了,我接到消息时你们离开凤阙宫了,我这才赶来向舅舅和小舅母赔罪,母后在宫里待久了,脑袋都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