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要选妃,以后跟他的妻子成双成对,白头偕老,光是这么想着,她的眼睛就红得跟兔子―样。
她好气、好气,一想到他会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她气得牙齿咬的紧紧的,深怕自己跳起来扑到楚君珩的身上,狠狠地咬他几口。
“姊姊,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怪瘆人的。”韩舒虽然爱挑畔韩敏,可看韩敏的样子,她害怕地离韩敏远了一些。
韩敏猛地回头,等着韩舒,一字一句地说:“韩舒,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蹦跶,我一个不舒心,我就……”她修长的指尖在脖颈处轻轻一横,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理会韩舒吓坏的脸色,韩敏站起来,跟韩老夫人说了一句身子不舒服,想要离席。
韩老夫人轻轻地说:“这就要走?你的婚姻大事……”
“一切由相母和爹说了算。”
韩老夫人看她态度恭敬,也一向包容她,不再说什么,“你既然身子不爽利,便回去休息吧。”
“谢相母。”
韩敏转身离开,一转过身,精致的脸蛋瞬间紧绷起来,心中咆哮着楚君珩三个字。
第7章(1)
夜深人静的时候,韩敏抱着一坛酒,靠在窗边的暖榻上,窗户支开一条缝隙,微风从缝隙中飘来,吹着她发热的脸颊。
她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吐了一口气,珠玉和翡翠全部被她打发去了外边,不许她们进来,她正心烦,不想听任何人说话。
这坛酒是她从韩家的酒窖里顺手牵羊的,这般烈的酒喝下去却如何也灌不醉她,她多想一醉方休,什么也不管了,呼呼大睡。
但不行,她的身子喝得软绵绵的,可她的脑袋很清醒,她一直在思索着,楚君珩回京了,他要选妃了。
她难受地捶了捶胸口,“怎么这么疼呢!”
就好像有虫子在啃噬着,一口一口,不会疼死人,可这缠缠绵绵的疼才令她难受,她脸上湿润一片,她随手一抹,粗鲁地在拿着丝绢擦了擦手,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一滴、两滴……没有酒了,她随手一放,将酒放在了暖榻下,她翻了一个身子,将脸在暖榻上蹭了蹭,嘀咕着,“一年未见,他又变得俊俏了,嗯,果然人长得好看就是好,看着就赏心悦目。”
她摇了摇脑袋,“长得这么好看,一回来就出来勾引黄花大闺女,也不知道眼高于顶,要选什么样的。”
她说着说着,眼角又是一片湿润,她闭了闭眼,难受地蜷缩成一团,他性子沉稳,断断不是那种只看容貌的人,那他会选什么样的女子做珩王妃呢?
贤惠端庄?嗯,易宁县主倒是不错,是京城有名的大家闺秀,不、不,太端庄的太沉闷,他本性格就已经不爱说话,再选一个与他同样不爱说话,将他捧上头的女子,那日子一定无趣。
那要有趣可爱的?中堂大人家的二小姐倒是一个会来事的,惯喜欢热闹,总是办一些宴会,说话逗趣,但他会喜欢一个如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姑娘吗?他素来喜静,太吵了,他又不开心了吧?
得找一个不沉闷的,又不会话太多,他喜欢静的时候,那女子也该文文静静的,他若是喜爱热闹,那女子就该陪着他热热闹闹……
眼角的湿润更加得厉害,她反手一抹,继续想着,最重要的是那女子一定要真心待他,不是为了他的财、他的势,而是他这个人,真心以待。
去哪儿找这样的姑娘给他呃?
她睁着朦朦胧胧的眼,他要什么样的王妃关她什么事情!她又不是他的谁,她怎么忽然就替他忧心起来了呢。
他娶了一个不好的姑娘,她才应该开心,谁让他对不起她,对她视而不见,冷血无情的,她干嘛对他有情有义,一颗心都记挂着他……
但他真的娶了王妃,她又不开心,她抚着胸口,泪眼汪圧的,哦,她很不开心,她不想他娶,可他不娶,难道要他一生不娶妻?
“如果真的要娶,还不如娶我。”她喃喃道,突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在说什么。
她倏地坐起来,奈何脑袋发晕,咣的一声,又重重地撞在了暖榻边上,她捂着发疼的脑袋,头似乎晕得更厉害了。
嫁、嫁给王爷?
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痴心妄想的念头了!
然而,下一刻,她又笑哭了,她为什么不能想呢,他没有娶,她也没有嫁,而且她的便宜都被他吃了,嫁他也没有错啊!
她呜呜地哭了出来,她怎么这么傻,她连亲人都不爱亲近,却唯独喜欢缠着他,即使他惹恼了她,她还是心心念念着他。
对他这般的不同,她却没有早早地发现自己的心思,她对他根本就是喜欢啊,她喜欢他这么久,却直到这时才发现。
若不是喜欢,她怎么会缠着他;若不是喜欢,她又岂会看到他有危险舍身救君;若不是喜欢,又岂会让他对她上下其手;若不是喜欢,怎么会在分别时痛苦万分,重聚之时又欣喜若狂!
她喜欢他啊,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喜欢上了他,所以,她看不得他对别人好,更看不得他娶别的姑娘家。
原来,她喜欢他啊。
“王爷,珠玉那头传了消息,敏儿姑娘想与你见一面。”楚大垂着头说道。
正坐在紫檀木桌案前的人看向楚大,沉思之间,并没有立刻下了决定,半晌才说:“她,可是发现什么?”
楚大摇摇头,“珠玉说是敏儿姑娘忽然提起的,其他什么也没有说,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
楚君珩点了一下头,“不见。”
楚大一愣,最后哭丧着脸说:“珠玉说,敏儿姑娘这几日天天都在骂王爷,王爷真的不见?”
楚君珩扬了扬眉,“她骂什么?”
楚大脸色古怪,楚君珩冷声道:“说。”
楚大的头低的更低了,“敏儿姑娘说,王爷狼心狗肺,人面兽心,斯文败类……”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楚君珩的脸一下子青了,冷冷地一笑,“她倒是给本王挺高的评价。”
楚大没有说话,楚君珩忽而凉凉地开口,“既然如此,那更加不用见。”
楚大似乎听出了王爷有着赌气的口气,不由地头大,“王爷,你还是见一面吧,珠玉说看敏儿姑娘的架势,这两天估计就会拎着刀过来找你了。”
楚君珩垂下眼眸,“她若真的想见本王,自会找了法子。”脑海里浮现她拎着刀上门的场景,他的唇角微微一扬,他倒是被她传染的有些恶趣味了。
楚君珩真的没想到,隔日她找上门来了,却是没有拎着刀上来的。
楚君珩这一日出门,上了马车,刚刚坐稳,一人忽然也跟了进来,他的眼睛一亮,如昙花一现很快又是一片深沉。
“韩大小姐,有何贵干?”
韩敏在他的前面坐好,简单俐落地说:“我有话要跟王爷说。”
楚君珩挑了一下眉,吩咐楚大驾着马车在郊外去,随即看向韩敏,“韩大小姐,请说。”
以前,他不是这么叫她的,他总是喊她敏儿,现在他已经生疏到要喊她韩大小姐了。
她忍下心口的酸涩,“你此次回京的目的是什么?”
“本王以为韩大小姐知道的。”他语焉不详地说。
“我见鬼地才知道!”她眼尖地见到他轻轻地蹙眉,一口气提到了喉咙,她又小声地说:“我、我知道。”
他莞尔一笑,“敢问一句,本王回来做什么,与韩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与他绕圈子,怎么能绕的赢,她气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啪的一下重重地拍了一下车壁,气质凶悍地说:“我知道,你回来是要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