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你不得好死!”柳鸣风抑止不住地哭喊,追打着他。
元池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目光狠绝。“不得好死你也看不到了!不想这种事发生在关释爵身上,你现在最好马上找出灭神赋给我!”
若关释爵手上持有灭神赋,等他取得,再比对两方确认是否一样,就不信他朝思暮想的秘籍不会成为他元家之物!
柳鸣风为保关释爵的安全,咬牙和泪吞下这股恨意,可是若让他得到了灭神赋,更月兑离不了被灭口的危险。她得冷静,冷静才能想出可用的法子。
“怎么全是我任内的奴仆?”元池庆抽过一楼柜子里的名册,随便一份都是他收入山庄的人,地上满是他丢下的书籍。
此举委实让柳鸣风大感意外。“你不懂『风云阁』内名册的摆放方式吗?”
“不是有华家的人会处理吗?盟主分内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哪里管得了『风云阁』。”依华清食古不化的个性,根本不会让他插手“风云阁”里的事。
太好了!柳鸣风忽感一线生机。元池庆一定不懂“风云阁”内的机关,只要让她上到第八层,就能按下机关,放出飞鸽到盟主山庄通风报信,若有人赶过来,事情或许就会有转圜的余地。
冷静下来之后,她很多盲点都解开了。元池庆一定也不知道“风云阁”内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守,只是藏于暗处观察,除非有人将阁内名册带出或意图销毁才会有人出面制止,其余时候他就是看着你来再看着你走,不会有任何动静。
他方才自白的弑师过程以及对她的威胁,在暗处的华家人一定巨细靡遗地记在盟主生平了,这下子她总算安了一百二十个心,至少释爵安全了泰半。
“『风云阁』的层柜就像挑水井,一层上拉,一层落下,既然一楼放的全是你这任所收的奴仆,那么我爹爹那届的就在八楼,但我不知道移动楼层的机关所在,只能一层一层地翻找。”
柳鸣风顺着“风云阁”内如香环回绕的小走道,一步一步爬上八楼。她有些不适,却得死命撑着,因为她知道元池庆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风云阁”八门共分干、坤、震、巽、坎、离、艮、兑门,放出飞鸽的机关就是在每层楼的巽门上,但是只有升上第八层的巽门才有办法开启。
她绕到第八层的巽门前,仔细地寻着,小心翼翼的模样就是为了骗过元池庆,以为她正认真地翻找着灭神赋的下落。
没想到,名册比机关更早发现!如果她把名册放回去再找机关,接着又抽出同本名册,绝对会让元池庆起疑的,这该怎么办才好?
柳鸣风捏着书,书皮都绉起来了。正当她苦恼之际,因为她抽出名册,旁边斜倒下的书籍正巧露出了她不断找寻的“风云阁”图腾浮雕。
“就是这本。”她将名册交给元池庆的同时,左手便伸进书柜之中,压下图腾。
“你做什么?!”元池庆冷不防将柳鸣风伸进书柜的手拨开,本来握在手心的名册就这样笔直地掉到第一层的地上,砰的一声。
“我只是把书扶好而己!”柳鸣风故意没好气地说,撇下他先行一步往第一层走去,希望元池庆比她还急,自然就会忽略了由顶楼飞出的白鸽。
“等等,这什么声音?”元池庆突然质问,吓得她险些跌跤。
“哪有什么声音?你根本是疑心生暗鬼!”柳鸣风不理他,继续下楼,嘴边刻意嘟囔道:“屋顶上停了几只鸟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喊得这么大声,连我都吓到了,更何况是屋上的飞禽?”
她这么说确实有理,元池庆抿了抿唇,就不追究了。
“走这儿太慢了。”他不顾柳鸣风挣扎,将她拦腰托住,直接跃下楼。
啊一一柳鸣风吓死了,但是她不敢惊呼出声,双腿一落地便立刻推开元池庆,自己也因为脚软而颓倒。
就算有事也不能让这恶贼察觉出,只是她现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腿间一股湿濡实在让她感到惊慌。
“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把灭神赋圈出来!”元池庆翻了几页名册,全是通俗不过的记录,就把名册扔给柳鸣风。
她照自己的生辰推算数页,将其中几页折了起来,但她知道一旦交付出去,她离死亡就近了。元池庆不是呆子,他不可能在“风云阁”里面动手,而不管江湖恩怨的华家后人愿不愿意救她,还是个未知数。
她怕死,更遗憾此刻释爵不在她身边,突然觉得以前坚持的想法好不应该,那根本只是一点小事,结果她却拗着性子跟他呕气,她真的好后悔没有好好把握彼此相处的时光,现在她连想见他一面都是奢侈。
幸好……
“圈好了还不拿来!”元池庆抢走名册,像着魔似地翻看着她折起来的页数,笑容愈咧愈大,试着照内文指示运气,果然大有不同。“多谢你了,只可惜,我不能留你在这世上掀我的底!”
正当元池庆打算将柳鸣风挟持出“风云阁”之际,有人出声喝止——
“想杀我夫人?元池庆,你还不够本!”
柳鸣风闻声乍喜,果然现身的是关释爵,而他手上停着的,是一只白鸽!
第10章(1)
“释爵!”柳鸣风朝他伸出手,希望他能将她带离这头丧心病狂的野兽。
她想回到他的身边!
“鸣风,别怕,我在这儿。”关释爵立马向她奔去,内心感动实在难以用笔墨形容,连日来的惴傈不安、恐惧自责终于在她那句“释爵”下得到解月兑。
他挚爱的鸣风,他一生不放的妻子,他岂能容忍旁人对她欺凌。
“关大当家真是智勇过人,连这儿都能被你找到!废话不多说,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元池庆紧抓着柳鸣风不放,更将她甩跪在地上吃疼出声。
“我根本没有灭神赋,如何给你?”关释爵双眼迸出杀意,他从来没有对人动过杀念,就连对岳父都不曾有此想法,只盘算着如何能夺回祖传秘籍,元池庆算是开封了他这把刀。“把鸣风还给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很好,我就看你有何能耐!”能让柳照先那老头开口闭口就是关释爵!
元池庆唰开长剑,一记反手扣花挑向关释爵喉头,快又狠厉的招式看得柳鸣风一阵抽搐。
必释爵侧身瞬移左后,掌刀利落直劈腕心,元池庆迅速沉腕立剑,刺向关释爵左眼,他立即移步至元池庆后方,以一记七星蹬腿攻向他的后腿膝。
一来一往,两人互不相让,关释爵以空手之姿迎战元池庆的长剑,却不曾落于下风,然而场边的柳鸣风看得是惊心动魄,几度用力掐疼了大腿。
蓦地,她撑不住了,皱紧眉喊:“释爵,我肚子好疼……”
必释爵毫不恋战,听见柳鸣风呼疼立刻抛下战局,扶起几近昏厥的柳鸣风。
“鸣风!鸣风!看着我,你别睡,看着我!”关释爵难得慌了手脚,抱着她心惊胆跳,拼了命想扶正她的头,让她能够把视线聚集在他脸上,却像托着一球羊毛,软绵绵得几乎没有重量。
“关释爵,是你自己弃守的,别怪我胜之不武啊!”元池庆举起长剑,准备送他们下地府继续当一对苦命鸳鸯。
“有胆你就刺下!”关释爵忽然抬头盯视着他,宛如雄鹰苍劲凌厉的目光瞪得他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好让盟主山庄的人亲眼瞧见你杀人。”
“你这句话未免可笑!必释爵,你已经无计可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