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哪来的冷气?”钱晶心质问。
“我请人装的,分离式,厨房也装一台,这样你以后煮饭就不会满头大汗了。”霍镜光坐起身,对她笑着说,以为他这体贴作为能得到她一句赞赏。
未料她脸色一变,气闷问道:“你怎么有钱?你爸取消对你的经济制裁了?那你搬回自己住处享受,自作主张装冷气,电费很贵,我吹不起。”她上前拿起遥控器关掉了冷气。
“电费我付,先预付两万可以吗?”霍镜光拿过遥掉器,又把电源打开。
怕她有负担,他笑笑的强调是他要使用,由他付费,不介意先预付她几个月的电费,他还留了几万块现金,而日后,他再找名目替她继续负担电费。
他拿起搁在沙发旁的生皮信封,欲掏出现金先付给她。
她见状,拧眉又逼问,“你怎么有钱?”
“呃?朋友借的。”无法坦承真相,他说得含糊。
听他一脸轻松的道出是向朋友借的钱,钱晶心的脸色更难看,忍不住怒声斥责,“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你跟女人拿钱还花得这么开心,根本是吃软饭!”
方才她遇到张爷爸、张女乃女乃,他们说中午看到一个身穿名牌的漂亮女人来找他,两人在公寓大门外交谈,对方还拿了装钞票的信封袋塞给他,两老不免纳闷他们的关系,但也不好上前探问。
她听了很错愕,未料一进门所见,令她难以置信他的行为,老人家口中形容的女性就像千金名媛,应该是他先前的女伴之一。
“喂喂,什么吃软饭?”霍镜光大声抗议,“这不是女人的钱,是……”
他差点月兑口要道出真相,却被她怒声打断。
“找女人借钱,之后再跟你爸拿钱还,你简直无可救药!”钱晶心气怒不已,心下难以忍受他向可能关系暧昧,甚至有交往过的女人借钱。
她以为他有点成长改变,对他改观,对他不自觉萌生一些好感,且怀疑他可能有苦衷、有秘密,并非真的懒散一事无成,没料到摆在眼前的事实,令她对他失望。
“就说了不是女人,是朋友,不,是我的……”
霍镜光欲辩驳,甚至不惜要向她坦白真相,再度被她打断——
“既然吃不了苦,你给我搬出去,我不收留完全不知长进的废柴!”她说得无比火大。
她的严厉训斥让他觉得很冤,但面对怒火中烧的她,他也知道一时难以解释清楚,她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明天叫人把冷气拆了退回去,我下班回来也不想看到你再赖在这里!”她对他下逐客令。
他虽不会长期住下,但一被她怒声驱赶,他心下有点慌,不希望在这种状况下与她不欢而散。
如今的他不希望自己在她眼中是一无可取的废柴,尽避那是他一直以来努力营造的伪形象。
“如果,我答应我哥去巴布亚新几内亚出差,你是不是就对我改观?”他忽然提起原本完全不考虑的差事,只能借行动,扭转她对他的误解。
怒气腾腾的钱晶心因为他这么一句话,怔住了,她定定的瞅着他,闷声道:“你是该去磨练一下,看能不能真的成长。”
“好,我答应我哥的要求,但前提是……你要跟我一起去。”霍镜光立刻做下决定。
一听到他提出的附加条件,她完全懵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巴布亚新几内亚。
位于太平洋西南部一个岛屿国家,为世界第二大岛国,赤道多雨气候,国土多被山和热带雨林覆盖,天然资源丰富,多数却有待开发,国内经济落后,每人年平均所得只有两千美金,高失业率,治安不佳,交通不便……
钱晶心和多数人一样,对这念起来拗口的国家很陌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前往这个地方。
只因霍镜光提出的条件,她被总经理指派陪他这“无能副总”出差。
他们搭乘数小时的飞机,先到印度尼西亚再转机,抵达首都穆尔兹比港,接着又转搭国内线,飞往其中一个省分。
下飞机,小机场内冷清清,步出机场,外面艳阳高照,热气蒸腾。
适逢中午时分,阳光更烫人,才在户外待几分钟,霍镜光已觉额头冒汗,很想转进机场内避暑。他过去不是没到过热带国家,但对炎热仍适应不良。
片刻,一部陈旧的吉普车出现,霍镜光原本毫不留意,是一旁的钱晶心喊道:
“车子来了。”
“这一部破车要接我们?”他不禁月兑口道。虽然他没预想会派什么进口名车来接机,但这部吉普车却连车窗玻璃都没有,更不用指望会有冷气。
“副总,你以为是来度假的吗?会有什么加长型礼车载你前往五星级饭店下榻?”她没好气的揶揄道。
因又恢复为他的助理职位,她改唤他的头衔,可心里没有半点对名义上身为上司的他有一分尊敬。
他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要她对他改观,可他迅速恢复一身名牌装扮,连来这里出差都很注重衣着,穿得时髦有型,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名牌大墨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明星来拍外景,或是什么男模要走秀。
这时,皮肤黝黑、打赤膊的吉普车司机以英文向他们简单介绍,随即将他们的行李搬上车。
霍镜光虽颇有傲词,但还是坐上车。
第7章(2)
路上,放眼所及几乎没有凉荫,车行好一段时间,才看到寥寥可数的建筑物。
没整修的黄士路面很颠簸,又因吉普车没冷气,车窗空荡荡,阵阵尘沙飞扬,令霍镜光不时掩住口鼻,浑身都沾满尘沙。
一旁的钱晶心却是神色从容欣赏着没有景色可言的风景。
巴纽因多山崎岖地形,国内陆路交通十分不便,没有铁路,公路也不普遍,运输多以空运或海运为主,这些知识,是她在出发前临时从网络上恶补的。
车行两个多小时,到了一座城镇,四周的建筑物虽然多了点,但都是一间间低矮的简单房舍,路上行人不多,车辆更少。
这时,一部运木材的卡车轰隆隆地从旁边驶过,扬起漫天灰尘,教吉普车内的霍镜光再度掩住口鼻,呛咳不停。
“还没到?”他忍不住又问。
“快到了。”钱晶心没好气的安抚他。她前一刻才又向可机询问目的地距离。
不多久,到达一处占地宽敞的铁皮建筑橡胶加工厂。
皮肤黝黑、蓄着落腮胡的厂长Fake见他们到来,连忙出来迎接,并向他表示歉意,原本他是要派副厂长去接机,因故走不开。
霍镜光不在意谁来接机,内心月复诽派来的车辆没有车窗太阳春,害他一路饱受尘沙侵袭,一身狼狈。
他原本抓整有型的头发沾满脏灰,浏海被汗水弥湿,凌乱贴着额头,身上衬衫也汗湿大半,皮肤黏腻,很想立刻洗个澡,换套干净衣裤。
Fake随即带他们前往住宿地点放行李,他们将在这里暂住两星期的房间,是与工厂相邻的工人宿舍。
一排两层楼的简易木造房舍,隔成一间间小房间,走上老旧木楼梯,Fake指着两个相邻的房间,是供他们两人入住,并先打开其中一间的房门。
霍镜光一看见房间狭小老旧脏乱,比他预想的还要糟,暗暗骂了好几声,这时,一只蟑螂刚巧从他眼前爬过去,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不满意也得住。”钱晶心对面露一抹嫌弃的他低声警告,不许他再有多余的抱怨。
“我没说不住。”霍镜光撇撇嘴,为了能让她对他改观,他只能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