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尽,心碎的男人彻夜难眠。
经过五个日夜,缠绵病榻的叶芙蓉伤势总算逐渐好转,古大夫下的药没之前重,让她不再镇日昏睡,她清醒时,总是对他微笑,听他蛮横命令她快些好转,才又昏昏睡下。
见她一日好过一日,总是守在她身畔,双眼满布血丝的公子爵终于不再磨刀霍霍要砍人脑袋。
陪她喝完药,让她睡下后,公子爵接获下人通知三哥来访,他来不及整装,便匆匆赶到大厅。
孰料到了大厅,竟发现公子淳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同样满脸疲累,少了平日的温文沉着。
“三哥,出了什么事?”
神情郁闷的公子淳,苦笑拍拍他的肩头,“我已听说你府里发生的事,芙蓉还好吗?”
“谢三哥关心。她的伤已逐渐好转,不再成天昏睡不醒。”
“那就好。”公子淳颔首。
鲍子爵见他三哥神情仍是怏怏不快,心知定有事发生,“三哥是否发生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
即使芙蓉伤势未愈,他难以舒心展颜,但他仍想为三哥分忧解劳。
“弦月不见了。”
“三哥到大牢找过吗?”身为大司田之女的夏弦月爱打抱不平,在王城得罪不少王公贵族,若非有三哥护着,她早掉了脑袋,不久前她才因得罪老七而进大牢,她若再生事也不无可能。
“找过了,她不在里头。”忧心忡忡的公子淳摇头,她若被关进大牢,事情还好办,他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愁莫展。
“不在大牢会在哪?”
“听说她去见俞思凡后,人就不见了。”
“那就到左相那要人。”
“找过了,人确实已离开左相府。”
“所以?”
“我怀疑是老五将人给带走了。”人一旦落入老五手中,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老五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我挡了他的道,听说五日前,老二的书楼被一把火给烧了,弦月也是在五日前突然杳无音讯。”纵然心急如焚,公子淳依旧能冷静的思考。
“芙蓉也是在五日前差点死于非命,我们所有人都遇上事情,我敢说老七肯定高枕无忧,啥事都没有。老五这个疯子是打算和咱们蛮干是吗?很好,我可没怕过他,我非杀了他不可!”公子爵气急败坏的往外冲,要召集人马杀入五公子府。
鲍子淳急忙出手阻拦,“八弟,别冲动。”
额际青筋浮动的公子爵大声嚷嚷,“三哥,你别拦我,我非要让老五知道,他敢动我的丑丫头,我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弦月还在他手中。”正因为无法得知夏弦月是死是活,公子淳才迟迟不敢和公子封正面冲突。
暴跳如雷的公子爵不得不按捺满腔怒焰,假如是别人的女人在老五手中,他根本不管,可三哥不一样,他敬重三哥,不想三哥伤心难过,只好狂怒咒,骂该死的老五。
“三哥,不如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的女人也抓来。”公子爵要老五跟他们一样苦尝椎心之痛。
“八弟莫恼,三哥自有法子整治老五,我不会老是处于挨打状态。”公子淳眸底闪着冰冷决心,会耍狠的人不是只有老五,老五小看他,只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鲍子爵气恼地对空气挥拳,“咱们老是一再忍让,真被老五当成病猫。”
总是处于劣势,让他有气无处发,窝囊得很。
“放心,为兄不会再忍气吞声,我会让老五知道什么叫无力回天!”
鲍子爵望着他三哥笃定的笑容,心中的愤恨不平渐渐平复下来。三哥智谋过人,定能杀得老五措手不及。他的唇角噙着野蛮笑容,迫不及待看老五跪地求饶。
第9章(1)
一个月内,楠国大王突然下旨赐婚,将左相千金俞思凡赐婚给二公子碧,且命五公子封出使曾与楠国长年争战不休的林国。
楠国大王没明说,但公子们心知肚明,公子封碍着父王的眼,父王想借由林国之手除掉他,而与公子封早有嫌隙的公子淳和公子爵,自是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早已派出刺客埋伏在公子封前往林国必经的道上,要公子封有去无回!
亟欲亲自复仇的公子爵担心留在王城里的老七会趁他出门狙杀老五时,对叶芙蓉施加毒手,只好放弃亲自动手,否则由他出手,定将老五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老五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老二、且含泪祝贺那一幕,倒是大快他心,父王此招也算是替他朝老五的心窝刺出狠辣一剑,让老五到死都痛不不欲生。
老六和老大相继死了,老五也离死期不远,眼下能与三哥相抗衡的除了老二外,别无其它,老二长年醉心书海,纵然出身高贵,恐怕也难与三哥一较高下,三哥胜利在望,再也无人与之匹敌。
一想到这些事,公子爵心情就无比畅快愉悦。
倚在揽翠亭早欣赏园中景致,养伤中的叶芙蓉瞧了眼显然很开心的男人,“你近来似乎心情很好。”
“你的伤已开始结痂,我的心情自然好。”他将靠在美人靠上的丑丫头移到怀中,让她靠在他的胸膛。
叶芙蓉已习惯这些日子他不停将她移进他怀里,她习惯他的气味,享受他的拥抱,喜欢他不时落下的亲吻。习惯是件可怕的事,一旦对他的亲吻习以为常后,当他的唇没落在她唇或是眼、鼻,她便会异常失落,甚至焦躁主动亲吻,而他会笑得得意洋洋,彷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中,教她又好气又好笑。
“不只如此。”他那点心思,她不至于看不穿。
他笑得心花怒放,“还有老五再也回不来了。”
“你果然很开心。”
“他伤了你,自是要付出性命做为代价,这回没人救得了他,只怪他作恶多端,最终落得一无所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公子爵的语气冰冷无情,毫不怜悯。
叶芙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她不喜欢冰冷无情的五公子,毕竟她差点就死在他手中,可想到他悲惨的下场,她也不至于幸灾乐祸。
他拢了拢双臂,吻吻她的太阳穴,“会冷?”
“不是,我只是在想五公子若死了,俞思凡是怎样的心情。”
“不用你白操心,她与老二新婚燕尔,浓情蜜意,早就抛开跟老五那段前尘过往,老五死了,正合她意。”
“怎么会?她不是从小就很喜欢五公子?”她无法理解,换成她是俞思凡,肯定会生不如死。
“你与她不熟,或许她骨子里和老五一样,都是冷寡绝情之人。你别以为我在胡诌,我可是亲眼瞧见老五离城当日,她与老二耳鬓厮磨,有说有笑,眼里早就没有老五。”
他抬起她的下巴,“总而言之,你无须同情老五或是俞思凡,他们不论从前或将来,都与咱们亳不相干,懂吗?”
“嗯,只是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我能够明白她的心情。”她们都爱上深陷权力风暴的男人,身不由己遭受无情命运往前推,是无奈,是悲哀。
“什么心情?”在他眼里,她与俞思凡是截然不同的女人,她如何明白俞思凡的心情。
叶芙蓉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字缓缓道:“希望心爱的男人能够安然无恙。”
一句心爱的男人,让他情绪波动,双手捧住她的脸,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亲吻落在她脸上,“我也爱你,不论时间过多久,我都爱你,所以不许你不爱我。”
他的霸道,他的蛮横,教她失笑,“哪有人不许人家不爱你?”
“我就是这样,既然你已说爱,就不准再收回。”他的口气再嚣张不过,坐实他的恶名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