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马厩同闪电、如风情话绵绵的公子爵接获刺客闯入的消息,足不沾地立即赶往丑丫头的院落,到了外头,便听闻杀声震天,心下一凛,怒火中烧,“该死的刺客!竟敢闯入本公子府里撒野,本公子要你们来得去不得!”
火气嚣张的他冲进去,见到与护卫厮杀的刺客,双掌凝聚内力击向刺客背心,震碎对方心脉。
怒红眼的他毫不犹豫,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是公子爵!”有刺客见他出视,扬声大喊。
一名最接近叶芙蓉的刺客朝她掷出手中锋利长剑。
长剑穿过护着叶芙蓉的两名护卫中间,笔直射向她的心窝。
叶芙蓉惊骇瞪大双眼,苍白的唇微张,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公子爵见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他急急抓起一把抢来的剑射出,试图打掉长剑去势。
锵——他射出的剑未能完全打掉刺客射出的长剑,仅仅打偏。
剥的一声,他心神俱烈,眼睁睁看着长剑没入丫头的身体。
长剑来势凶狠,教叶芙蓉站不住脚,整个人往后仰跌,她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遭受撞击,眼冒金星,一瞬间不清楚发生何事,只知她跌倒了,头好痛,而胸口也有些刺痛。
她,怎么了?
她听见公子爵发出她所听过最可怕的怒吼,他很生气,很生气,是因为这群不速之客?或是她跌跤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该出现,这群刺客杀人不眨眼,他会有危险。
“快走……你别来……”她虚弱的想要大声警告他,声音却淹没在杀戮声中。
心急如焚的公子爵一路杀过去,凡是挡道者,皆不放过,尤其是出手伤害丑丫头的刺客,他一把擒抓住,对上对方誓死如归的双眼,他的手指紧紧钳制对方咽喉,凶狠低撕,“你好大的狗胆,胆敢动本公子的女人!”
刺客冷冷一笑,“这是你应得的。”
喀的一声,怒火奔腾的公子爵倏地扭断刺客的脖子,大吼,“全都给本公子杀了!”
“是,公子爷!”护卫听令,剑起刀落,杀杀杀!
心神欲裂的公子爵来到倒地不起的叶芙蓉身畔,双眼泛红,颤抖着手,心痛如绞地望着插在她身上的长剑,不过一刻钟前,她还偎在他怀中灿笑如花,此刻竟已身负重伤,为何会如此?
叶芙蓉望着脸上满是痛苦的男人,虚弱低哑着声,“这里很危险,你不该来……”
鲍子爵小心翼翼地将她抶进怀里,他不敢碰触插在她身上那柄长剑,头也不回地大喊:“快去找古大夫来!”
他恨极自己,为何要在马厩停留?他恨极自己,为何没跟古大夫学得一招半式,如此他便能马上处理她的伤,不至于手足无措。
“我……没事,只是……只是撞疼脑袋……”她不要他担心,不要他伤心,其实她好怕,不敢看向插在身上的长剑。
起初她真是觉得头痛欲裂,不觉得胸口有多大疼痛,可没多久,她便发现胸口插了柄剑,着实吓坏了,连呼吸都苦不堪言。
她,是不是快死了?
她还不想死,她想要陪在他身边与他嘻嘻笑笑,想看他耀武扬咸,颐指气使,她真的直的连他的粗声粗气都好喜欢。
“你疼得不仅仅是脑袋,你明白吗?”他声音嘶哑,破碎得几乎不成字。
她对他挤出轻松笑容,“你忘了……忘了……我……我就是来替你消灾……挡厄,虽然……虽然……蔷薇说我不是……但谁说我不是?你……不就是安然……无恙……”
如果,如果今天她终将死去,能死在他怀里,是上天给予的恩赐,她会欣然接受。
“你这傻瓜!谁要你替我挡来着?!我不要你替我伤,替我痛,我就要你成天笑得像个傻瓜,无忧又无虑,你若胆敢死去,我就把你的家人全抓来,每天鞭他们教十下,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才是真正的傻瓜……”居然拿与她感情不够深厚的家人威胁,她轻轻笑了,“我只在乎你……只在乎你……”
打从她进宫后,她的世界唯有他,当她的家人将她拒于门外时,唯有他亳无芥蒂敞开门扉,当她的家人一再对她有所求时,唯有他无所求,从此她的真心真意,只献给她爱的人。
“既然在乎我,就不许你离开我。”公子爵将她抱得好紧好紧,紧到害怕她会在下一瞬间便消失。
她的发心感到湿意,她的脸也湿湿的,心痛拧,“别哭……”
“我才没哭,是下雨了。”他不舍的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是他的泪?抑或是她的?
屋内岂会下起雨来,奇怪的是她的眼角越来越湿,她的眼睛也下起雨来,她想要对他微笑,偏偏嘴巴沉重到连上扬都困难,眼皮也开始沉重,她累了,想睡了……
“到底有没有人去叫古大关?为何这么久他还不来!”公子爵惊恐地见她合上眼,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该死!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本公子要你们所有人跟着陪葬!”
众人脸色大变来回奔走,登时乱成一团。
自儿时丑丫头中毒,公子爵承受惊恐后,他已多年不曾如此害怕,巨大的恐惧像无底洞吞没他的理智,他对每个人大吼大叫,犹如疯狂的猛虎,就算古大夫出现,动手救治叶芙蓉,他仍不满意,除非让他的丑丫头下一刻便活蹦乱跳,否则他笑不出来。
他完全被惹毛,焦躁不安来回踱步,当婢女端出被叶芙蓉鲜血染红的水盆时,他气息一窒,额际青筋浮跳!
婢女见到他怒极疯狂的神色,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连经过他身边,都不由屏住呼吸,唯恐下一瞬间,他会凶性大发。
心如刀割的公子爵挫败地抱着头,望着躺在床上脸色灰败的叶芙蓉,伤心低喃,“我不该忙着喂闪电与如风,我该牢牢守在她身边,这样她便不会受伤。”
双手小心翼翼取出剑刃,为叶芙蓉止血的古大夫嗓音无比平静,“敌人藏身暗处,等的就是这一刻,公子爷无须太过自责。”
一旁的学徒小南不必师傅言明指示,目不斜视递上干净的布,让他拭去位于叶芙蓉锁骨下方,胸部上方,正汩汩流血的伤处,幸好那一剑失了准头,否则她的小命早就不保。
迸大夫说的没错,刺客就是要杀他个出奇不意,否则如何成为刺客,但他就是无法原谅自己的轻忽大意,他已下令追查,究音是谁意图要挖他的心肺,他要以牙还牙。
鲍子爵眼尖地瞧见覆在她胸上的布往下移动,一个箭步上前,探手为她拉整好,以免春光外泄。
迸大夫眼也不抬,专注医治叶芙蓉。
年方十五,稚气未月兑的小南更是不敢乱看,深怕会遭盛怒中的公子爵砍掉脑袋,他可没忘记和师傅赶来时,公子爵疯狂嘶吼要砍掉众人脑袋。
鲍子爵一股火就要冲破胸臆,郁闷的十指扒梳过凌乱黑发,很极地咬牙,“本公子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小南偷偷瞄了眼怒气冲冲的公子爵,见他仍穿沾满鲜血的衣袍,不由瑟缩了下肩,心想今儿个公子爷杀的人,难道还不够多?
“专心凝神。”额际凝聚汗珠的古大夫低喝。
“是,师傅。”小南马上拿起帕子为师傅拭汗,再穿针引线。
叶芙蓉早就晕过去,古大夫怕她会在治疗过程中痛醒,于是用药让她昏睡。
鲍子爵瞪大眼看着小南将穿好线的针交到古大夫手中,立即发难,“你要拿针刺她?!”
丑丫头为他缝过伤口,他知道那会痛,而他不想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