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欧阳岳来到爱丽儿,他的心情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由于他已事先预约,所以他一路很顺畅的进入海武德的私人办公室。
待秘书送上饮品退下后,海武德才板起来脸问道:“说吧,找我什么泰?”
“我明天晚上要向以霏求婚。”
这一个多月来,他和女儿的婚事炒得沸沸扬扬,老实说,他现在才来报备,海武德还觉得有点晚了呢,所以他不给欧阳岳好脸色看,“我说过了,我想把我女儿留在家里久一点。”
“海董事长,我真的很爱以霏,便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结婚免谈,交往我勉强同意,不过……”
“不过什么?”
“不准你再去登山。”海武德故意为难他。
“是,我以后连阳明山都不会去。”
一听,海武德吓了一大跳,“你说真的?”
“是,从现在到未来,以霏才是我的最爱……不,是我唯一的爱。”
“但是连阳明山都不去,这会不会太夸张了?”海武德好想模模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
“前三十二年,我奉献给山,以后的日子,我要全部奉献给以霏和我们的孩子。”
海武德敏感的眉头一皱,“孩子?”
“对,我和以霏讨论过了,我们都希望快点有孩子。”
这时,送公文过来要给父亲的海以霏,听秘书说父亲有访客,她本来想晚点再来,但当她听见访客是欧阳岳时,她二话不说推门走进父亲的办公室。
“以霏,你来得正好,他来向我请示可不可以跟你结婚。”海武德抢先告知欧阳岳的来意,免得女儿反应不及。
海以霏有默契的还给父亲一个感谢的眼神,“爸答应了?”
“这怎么可能?我说如果他不再去登山,我勉强可以同意你们交往。”
海以霏脑筋动得飞快,这是个借题发挥的好机会,没有迟疑,她立刻拉着欧阳岳走。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她用力的甩开欧阳岳的手,冷着脸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态度让欧阳岳一时间傻了,“什么?”
“我说过不要这么急,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吗?”
原来她是为了这事发脾气,他软言哄道:“我急着想把你娶回家,你不开心吗?”
“你完全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开心?”
见她如此疾言厉色,欧阳岳有点被她吓到了,“以霏……”
“对,我们是认识很久了,但我们才在一起一个多月,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多一点时间磨合,所以我一直请你放慢脚步,但是你……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你要我往东我就往东,要我往西我就往西。”
“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吗?我提出的要求你哪一个做到了?我一直在容忍你,但你却愈来愈过分,欧阳岳,请你看清楚,我是海以霏,不是你以前的那些女人,可以任由着你搓圆捏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她竟然说她在容忍他?欧阳岳慌了,怎么会……
“我爱你,并不代表我就要任你予取予求。”看见他受伤的神情,海以霏的心也好痛,但她不能失信于张雅淳,于是她狠下心再道:“是,我是幻想能跟你相爱,但是我们真的相爱之后呢?”她故意停下来,等着他追问,以增加杀伤力。
“之后什么?”
“你的爱让我感到窒息。”
这句语像把利刃,深深的刺进欧阳岳的胸口,“我太爱你,这就是我犯的错。”
“也或许我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你,所以我无法像你爱我一样那样爱你。”
他爱她,她也爱他,但是他们的爱重量不一样,她一直在硬撑,直到他今天的举动把她整个压垮,是这个样子吗?
这么想着,欧阳岳心伤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给彼此一点空间吧,你的行李我会让人送回去。”
“我知道了,那明天你会……”他收口,还给她她想要的自由与尊严,“我爱你,请你不要离开我,我等你电话。”他卑微的说完,忍着心痛离开。
他一走,海以霏马上紧紧揪着衣襟,她的心真的好痛,痛到快死棹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突然一阵恶心感涌上来,她连忙捂着嘴冲进厕所,哭个痛快,也吐个痛快。
这原本该是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西餐厅里,不似其它桌双双对对、甜蜜非凡,欧阳岳一人坐在预定的桌位,桌上放着一大东红玫瑰,怀里放着一枚求婚戒指,默默等待着海以霏。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等她电话,但她并没有打给他,而今晚的约会,他几天前就告诉她了,她应该知道他会在这里等她吧?
不知等了多久,他终于看见海以霏的倩影,他狂喜的要起身走过去,却看见一名男子从后面走过来搂住她的腰,之后两人有说有笑的,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往一张桌位走去。
这就是她的答案吗?分手!欧阳岳的心一拧,无法若无其的事坐在这儿看着海以霏对着别的男人笑,他家起账单结帐离开。
见欧阳岳伤心的走了,海以霏微笑致谢,“王先生,谢谢你。”
“海小姐只愿为他一人守候?”王克齐问道。
他是夏颐安的学长,大学毕业后到美国发展,上星期回来过农历春节,临时被夏颐安抓来当枪手。
“他是一个我守候不起的男人。”无意与王克齐多说,海以霏从皮包里重出一个信封递上,“我知道你是友情帮忙,但还是请你收下吧。”
“你还真是无情。”
她笑了笑,“如果我说可惜我们相见恨晚,这个情人节你会不会觉得过得比较快乐一点?”
王克齐定定的看着她,“我是真的觉得我们相见恨晩。”
再说下去就尴尬了,海以霏只好回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再一次谢谢你,再见。”语毕,她起身离去。
走出餐厅,天气虽冷,但街上一对对情侣大放闪光,温暖了台北的街头,海以霏将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决定过回原来的日子,散个步再回家。
人车来来往往,她偶尔听到笑语,偶尔听到喇叭声,但她告诉自己,不要停步顾盼、不要留恋,欧阳岳永远不会属于她,她必须放过自己,唯有这么做,她才能再次做回自己生命的主人。
爱他爱得太深,才会令她无法只管自己的幸福,她多么想自私一点,不管他的家人,不管他们可能会面对的遗憾,紧紧牵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
为什么她要当一个善良好人?为什么她不能无视那一切?为什么……海以霏在心底呐喊着,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自己是高巧苹,那么她就能够拥抱她想爱的人,得到她想要拥有的幸福了。
一心向前,致使海以霏没有发现自从她离开餐厅之后,欧阳岳便一直在她身后跟着她。
她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了?就算那个男人临时有事必须提早结束约会,那个男人也应该要送她回家,不是吗?
她孤单的身影刺痛着欧阳岳的心,她这样教他怎么能够放心放手让她离开?见她突然转进一间妇产科医院,他又是一阵心疼,他知道她最近月事来了,所以她是那种会经痛的体质吗?
是他太不用心了,才会和她住在一起七个多月了,竟然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
欧阳岳想跟进去,又怕被海以霏发现,他只好站在外头守候。
第10章(2)
海以霏会走进这间妇产科医院,并不是欧阳岳猜想的那个原因,而是她觉得自己这一次的月事很不正常,经血量很少,经期又比以往常长,既然正好路过,反正她也没事,不妨就来挂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