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看着唱作俱佳的一屋子人,笑得更冷了,不能算在卫钰身上,所以要赖在他头上?
握紧拳头,卫珩目光凛冽,很好,敢算计他,就要勇于承担后果。
卫珩染指卫钰通房的消息一传出,莲香立刻唤来卫爱,同是虎贲卫的楚槿二话不说拉着莲香,请她引路到潘秀的屋子。
她让莲香进屋搜查,自己则挑选一株离窗子近的小野花,低声寒暄过两句后,问道:“潘秀流产了,知道怎么回事吗?”
“知道啊,她喝了打胎药,药渣埋在玫瑰花丛下。”
楚槿头一转,看着那丛玫瑰,好极了!
“这段时里,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有,潘秀到处跟人说,她很快就会当上四少爷的姨娘。”
听到这里,楚槿有些明白了。
之前她还想不透呢,卫珩是府里的大少爷,就算真的和一个通房丫头有首尾,能有什么大错?了不起是名声难听些,根本不会危害到什么,大小姜氏何必费大把力气来栽赃他?到最后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原来那孩子压根不留,既然留不得,何不顺便替自己谋点小埃利?
卫钰臭名在外,尚未成亲屋里的通房丫头就不少,在这种情况下,心疼女儿的人家哪肯与之议亲,要是再有通房怀孕的消息传出,他想找到好婚事就更加困难重重。
经过姜彩贝一事,已经有疑心关于卫珩的传言十之八九是假的,是二房为打压大房的手段,再加上卫珩官升两级,得新帝青睐,愿意和卫珩结亲的人家不少。
二房这是慌了心,想利用潘秀替卫钰洗刷名声,再泼卫珩一桶脏水啊!
心中怒火熊熊燃起,楚槿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这样愤怒。“潘秀和谁走得最近?”
“应该是张欣和李悦。”
“她们有没有提过大少爷?”楚槿细细问道。
“提没提不知道,但她们最近经常在屋里吱吱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谢谢你。”
懊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楚槿目光微凛,不符合年龄的冷笑在她童稚的脸庞上显现。
大夫诊治过后,确定是小产,命人熬药让潘秀喝下,小姜氏作主,让她在隔壁屋子休息。
大夫提着药箱,跟在他身后的药童抱着一只木盆,准备离开,但两人前脚刚踏出门,就让卫爱拦下。
屋里气氛压抑,大姜氏望着卫珩,缓声道:“珩儿,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祖母这话太有趣,心却肚明的事儿何必多问上这一句?”他漠然的目光望着大姜氏,看得大姜氏不敢与之对视。
小姜氏见状,上前一步挡在婆婆面前,指着卫珩鼻子说:“过去一家子老小都宠着你、护着你,但今天发生这等事,你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许离开。”
话出口同时,她已经在心底盘算着,要用什么管道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说清楚吗?行,请问祖母,为什么我在您屋里侍疾时会莫名其妙晕过去,为什么清醒时身边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女人?”
大姜氏冷哼,“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你来侍疾?你眼里从来没我这个祖母,老是疑心你娘是我害死的,让你侍疾,我嫌自己活得太长吗?”
想撕破脸吗?也可,反正他已经失却耐心,不打算继续和他们虚与委蛇。
卫珩正打算替自己辩驳,没想到楚槿怒气冲冲地领着一票人进来,一进门谁也不看,视线只在卫珩身上转两圈。
确定他没事之后,楚槿简单而粗暴地说:“让我来回答老夫人的问题。”
“你是谁?”
“我是大少爷院子里的。”
“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发言?”大姜氏不悦皱眉。
楚槿挑眉,“老夫人不让我在这里发言吗?没问题,我到敬国公府门,对着路人把来龙去脉说个一清二楚。”
“好大的胆子,来人,把她给我打出去!”小姜氏大喊。
几个粗使婆子进门拉人,可脚步都还没站稳呢,就让莲香和卫爱,一人一脚给踹了出去。
“你、你……”小姜氏气得快要喘不过气。
楚槿没耐心等她顺过气,直接说:“我们院子里的小青、小屏有看见老夫人身边的倩儿姑娘过来,请大少爷到老夫人屋里侍疾,我想这一路行来,肯定还有不少人可证明大少爷是往老夫人院子来的,但时间紧迫,我没办法将他们全领到老夫人面前。”
“没有的事,你不要胡言乱语!”大姜氏开口。
“我倒希望自己是胡言乱语,不过恐怕很难,我的人证、物证太多,老夫人想要一一反驳得先想好说词。”
大姜氏和小姜氏互望一眼,都认为应是虚张声势,这件事办得极隐密,就是她们身边的人知道实情的也没几个。
“小丫头不要乱说话,别把人摘干净,自己却沾了一身泥。”大姜氏寒声道,她的表情冷硬,目光凌厉,没有几个小丫头招架得住。
可她低估了楚槿,楚槿可是经历过千百年历史的老妖精,哪会轻易被吓住。
“老夫人这是在恐吓我?如果是的话就别浪费精力了。倘若老夫人不想看证据,我便直接把证据送到大理寺去吧,再怎么说卫大人都是大理寺的人,听说里头的老大人们最是护短,哪容得别人污蔑栽赃?”
大姜氏气得双手直发颤,小姜氏一个箭步上来就要往楚槿脸上甩巴掌,不料卫珩的动作比她更快,抓住她的手腕一个施力,捏得小姜氏骨头咯咯作响。
小姜氏痛得冷汗直流,卫钰连忙抢身过来,想救回自己的母亲。
他还没靠近呢,就听见楚槿冷笑道:“你就是那个敢做不敢当,宁可让自己戴绿帽,也不敢承认是自己下种的孬货?”
这话骂得够狠,卫珩没想到她一个大家闺秀骂起人来半点不嘴软,眼底笑意更盛,他甩开小姜氏的手腕寒声道:“乖乖坐着看戏,再敢妄动,我不敢保证你的手不会断。”语毕,他退开两步,把舞台留给楚槿,让她尽情挥洒。
小姜氏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卫珩一直在装,他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性情温和无害的男人,这么多年来,她们都看错他了。
楚槿轻哼一声,问:“老夫人决定吧,是要我把证据放到您面前,还是送到大理寺?”
大姜氏忖度了下,还是觉得这事没有出任何纰漏,于是挺起胸膛说:“我倒想看看你能有什么证据。”
楚槿点点头,把药渣放在桌上,转身请方才被拦下来的董大去上前查。
“敢问大夫,这是什么药?”
董大夫皱起眉头。“是打胎药。”
“多谢大夫。”楚槿这才头对众人解释:“这些药渣是从潘秀院子里的玫瑰花丛下挖出来的。”
“谁晓得是不是你埋进去的”小姜氏插话。
楚槿翻了个白眼,这话问得够蠢,从事发到现在才多久的时间,就算她要熬出这堆药渣时间也不够。
她转身拉过李悦、张欣,“两位姊姊,二夫人不相信我呢,不如你们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李悦和张欣互推半天,谁也不肯先开口,楚槿倒是有耐心,也不催促,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人。
半晌,李悦推托不过,只得站出来说话,“禀老夫人,那药渣是潘秀交给我的,让我帮她埋掉。”
楚槿满意地点头,又看了张欣一。眼
张欣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说:“潘秀告诉我们,四少爷容不下她怀了孩子,但允诺她如果肯乖乖拿掉孩子,再泼大少爷一身脏水,等四少女乃女乃进门之后,就会许她一个姨娘的位置。”
“胡说!你们这般信口雌黄,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小姜氏忍耐不住了,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