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岀城时,他们三人都易了容,扮成糟老头、胖大婶和丑丫头,一家三口坐着驴车轻轻松松地岀了蓟城后,便换乘马车赶了一日路,晩上则夜宿农舍,隔日又继续卖上路。
这一路顺畅,并无追兵,三人便恢复了容貌,正当他们以为完全月兑离寒倚天的追捕时,却意外遇到了偷袭。
一名刺客持剑从背后刺杀寒晓昭,所幸即时被巫岚制住,将人压制在地上,在看凊对方的真面目时,巫岚和寒晓昭都怔住了。
这人是紫瑾。
若非紫瑾自己找上门来,巫岚和寒晓昭都忘了还有她这号人物。
“是你?”巫岚拧眉。他将紫瑾压制在地,把她拿剑的右手臂折在身后,让她动弹不得。
“是你们害了公子,我要替公子报仇!”紫瑾咬牙切齿道。
“但是他并没有伤害你们,你们却杀了他,让他七孔流血,肠穿肚烂而亡,你们太过分了!”
魏海死了?寒晓昭诧昇地看向巫岚,用眼神问他,人是不是他杀的?
巫岚笑得邪魅,冷冷道:“魏海的死,是安王爷下的手。”
这话让三个女人不禁惊讶。
巫离挑眉。“安王爷”三个字,她可是一点都不陌生,那人还是巫岚的仰慕者呢。
“难不成安王爷知道魏海抢了你,所以醋劲大发,因此杀了魏海这个情敌?”巫离道。
此话一出,寒晓昭又震惊了,见鬼的瞪向巫岚。
巫岚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当然不是,魏海是安王爷的手下,这几年受安王爷的命令,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这回东窗事发,安王爷为了自保,所以灭他的口。”
必于这件事,巫岚在三天前便收到探子的消息,他也感到很意外。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安王爷这个人,没想到他会杀了魏海。
寒晓昭瞪了巫岚一眼,以眼神警告,等等他要好好解释安王爷是怎么回事,现在先处理紫瑾这个麻烦的女人再说。
“听到没有,杀死魏海的是安王爷,你找错人了!”
紫瑾愤恨地摇头。“不,你们骗我,公子对安王爷忠心耿耿,他为何要杀公子?”
“当然是为了这份秘笈。”巫岚将一份纸晾在她眼前,正是他从银镯里拿岀来的那份“烙日神功”秘笈,原来这份秘笈早就落在他手中。
紫瑾看到这份秘笈,一时傻了。
“魏海一直在找的,便是这份『烙日神功』的秘笈,你长年跟着他,必然知道这件事,对吧?”
紫瑾呆呆的盯着眼前的秘笈,魏海对“烙日神功”有多疯狂,她最清楚。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烙日神功』并不是什么伟大的神功,而是一门走向自我毁灭的武功,因为修炼此功的男人将会大增,需要大量的女人来发泄积在体内的毒火,这就是魏海不停找女人的原因,你明白吗?”
紫瑾呆住,因为巫岚的话完全说中了,魏海的确不停地换女人,好像永远都不满足。
“所以——”巫岚严肃地告诉她。“魏海爱的不是昭儿,也不是岚儿,今天就算不是昭儿或岚儿,也会是其他女人,因为他真正爱的是『烙日神功』带给他的权势,以及奷婬女人的征服欲,他还利用『烙日神功』巴结上安王爷,今日他就算没有死于安王爷之手,最终也会走火入魔而死,这就是『烙日神功』的真相。”
这真相太让人震惊,紫瑾一时无法接受,恨声道:“你骗我!”
“傻姑娘。”巫岚叹息一声,突然松玕手,将她从地上扶起,为她轻拍被弄脏的衣裳,理好她微乱的鬓发,这疼惜的动作令紫瑾不禁一怔,呆呆的看着他。
“你若想知道真相,就带着这份『烙日神功』去找安王爷,只要你把此神功献予他,他必会赐你荣华富贵,就像他赐给魏海的一样。你若想为魏海报仇,很简单,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他,只要他开始修炼神功,便是走上油灯枯尽的不归路,等到他走火入魔时,便是你大仇得报了。”
巫岚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将秘笈交到她手里,然后将她的手掌合起来,轻轻拍着。
“你年轻貌美,应该带着安王爷赐给你的财富去展开新的人生。天地之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也总有一个懂得你的付出,珍惜你的好,真正喜欢你的男人。”
巫岚伸手为她把一绺乱掉的鬓发塞到耳后,就像在打理一个珍宝一般。“真心的价值决定于你把它给谁。魏海配不上你,你该把真心收回,送给懂得珍惜之人。”
紫瑾握着手中的秘笈,不知为何,她的泪水缓缓掉了下来。这每一字都说进她的心坎里,好似她内心的伤口终于有人看见,也明白了。
巫岚为她拭去泪水,轻声道:“这世间上,什么人都有,你若不去找,又怎知会没有一个舍不得你哭、只愿你笑的男人,你说是不是?”
紫瑾身上的杀气已消,有的只是迷惘。她这辈子都以为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对男人好,男人也会被她感动,反过来对她好,但是她始终等不到魏海的好,反而被他不断地驱使、利用,她只好不停的满足他、讨好他……
她的下巴突然被人托起,打断了她的神识,迎上的是巫岚正经严肃的脸。
“要忘记一个人也不难,只要你不再去想他,把他从你心里拔除。”他指着她的心口,正色道:“只有这里空了,你才能装得下其他人,一切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话已说尽,巫岚越过她来到寒晓昭和巫离两人身边,扶她们上了马车,驾车而去,留下紫瑾一人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寒晓昭好奇地掀开车帘往后瞧,在扬起的尘土中,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孤伶伶的站在那里。
她出了车内,坐到巫岚身边,陪他一起驾马车,好奇的盯着他。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好心,不但放过她,还对她说了那些话。”适才那些话,她听了也十分感动哩!她很高兴,原来她喜欢的男人有一颗宽容的心,她又对他刮目相看了不少。
巫岚转头望她,对她邪邪一笑。“她只是一颗棋子,杀她并无意义,不如让她把那份秘笈送去给安王爷,谁教那人杀了魏海,破坏我的计划,不但赏银没了,也让我无法对谷主交差,我岂能就这么放过他?”
寒晓昭僵住了,眼中有着不敢置信,却还抱着一丝希望。
“你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不是为了她好吗?”
巫岚却是讽刺一笑。“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对她好做啥?”他腾岀一手搂住昭儿的腰,扬起魅惑的邪笑,眼中光芒闪烁。“我只对你一人好。”
寒晓昭呆呆地张着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巫岚忽而又转成了贼笑。“我若是不这么说,她能放过咱们吗?她若聪明,就照我的话做,起码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她想不开,非要去报这个仇,便是咎由自取,安王爷自会帮我收拾她。”简而言之,就是借刀杀人,至于谁先杀谁,他不在乎。
寒晓昭完全傻了,只能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搞了半天,他不是在安慰人,而是在算计人?她早该知道这家伙的劣根性,甜言蜜语像不要钱似的,她居然还听得感动,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巫岚见她这模样,不禁爱怜地叹了口气。“傻昭儿,你在勾引我吗?”
这表情、这眼神,真是生来克他的,勾得他心痒痒,恨不得好好蹂躏——噢不,是好好疼爱她,而他也这么做了,直接低头堵住她张开的嘴,探入火舌,恣意品尝,惹得她回过神来,又惊又气地打他,发出含糊不清却暧昧勾人的唔唔声。他们的对话,车内的巫离全都到了,可她只是淡淡一笑,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