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生加深笑意,却没有戳破她的伪装,又拿起一块三明治吃着。
嗯,好味道、好风景、好气氛、好心情!
比起在餐厅里吃饭,来户外走一走确实心旷神怡多了。
往后靠向树干,他放松全身肌肉,不着痕迹地看着她秀气的吃相,虽然她看起来心无旁骛,但偶尔还是会偷偷抬眸看他,每次捕捉到她的目光,他就会故意对她微笑,再次弄得她脸红心跳、手足无措。
他从来没看过这么会脸红的女人,虽然明知道不该一直逗弄她,却忍不住。
他想,今天他笑的次数,恐怕比去年一整年加起来还要多。
苞她在一起,无论身、心都愉悦极了。
只可惜好景不长,眼前的小女人恼羞成怒了。
一阵冷风袭来,就见翁雅婷噘嘴拿起画板,转身背对他画画。
“生气了?”
她不回答,只是拿着画笔对准眼前的风景,测量比例。
“每天画画不累吗?”
哼!
“三明治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
“很好吃,谢谢。”
真的吗?
铺纸的动作一顿,她转身看了他一眼。
他暗笑。“水果也很好吃。”
算你识相!
夹好画纸,她忍不住弯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甜笑。
就在这时,天空轰一声响起惊雷,接着下起倾盆大雨,即使他们坐在树下有枝叶遮挡,却还是被雨水侵袭。
“糟糕,下雨了。”翁雅婷慌张地从野餐垫上站起身。
“别慌,先把东西收一收。”真是天公不作美,虽然惋惜,蒋生还是迅速将东西收拾好。
接着不等她从包包里找出洋伞,他直接将落在野餐垫上的西装外套盖到她头上,一手拎着大包小包,一手牵着她直奔轿车。
这么大的响雷还站在树下可不妙啊。
大雨来得又快又急,即使他们全力冲刺,还是淋得湿答答。
但幸亏有他的外套阻挡,她的上半身才幸免于难。
“怎么办,你全身都湿透了。”一坐进轿车,翁雅婷立刻发现到蒋生的狼狈,她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来野餐,看她又带了什么赛!
“没关系。”因为没有毛巾,他只好将车上的整盒面纸递给她,同时转开暖气,加速水气蒸发,然而她抽出面纸却是替他拭去满脸雨珠。
某种悸动夹带着炽热火花,乍然迸射。
即使空气中充满雨水的湿气,他却口干舌燥起来。
若说之前她充满爱意的目光只是诱引,那么此刻不经思考的缱绻温柔绝对就是落入火里的一滴油——
黑眸黝黯,他握住那贴近的小手。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邂逅不算完美,但之后一次又一次的相处,却让他逐渐改观,甚至连心也无力沦陷。
她明明就不是他的菜,为什么却觉得她愈来愈可爱?
他无法理解,但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打算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他只想拥抱她,为她舌忝掉那颗凝结在粉唇上的雨珠,让她再次为他而神魂顚倒、脸红心跳……
不过乍然一现,他已倾身靠向她,用最轻柔却也最危险的气息将她捕获。
唇瓣相接的瞬间,她无法自拔地轻颤了下,他却更加贴近,终于尝到那颗雨珠的味道……
那味道……有点凉有点甜,却甜不过她的芳唇。
她的唇瓣是世上最诱人的玫瑰花瓣,柔软得不可思议,又夹着一股温暖香甜,令人几乎失控。
实在迷人极了。
她的一切就像一张无形的蛛网,彻底将他俘虏,他想这一次,他是真的沦陷了……
第6章(1)
她被吻了,她被吻了,她竟然被吻了!
直到翁雅婷一脸茫然地被蒋生送回住处后,她还是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只知道当他握住她的手时,她的心似乎也被攫获了,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以目光锁定。
接着他便倾身吻住她,连带将她的呼吸也一并封缄。
那可是她的初吻哪!
虽然他的动作温柔轻缓,但体内辐射出的危险气息仍令她不住颤抖。尽管如此,她却一点也不厌恶。
只是他为什么吻她?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又更近一步了?
可是怎么办,当时她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全身更是僵硬如木头,他会不会觉得……觉得……
噢!如果早知道他会吻她,她一定会对着镜子再三查看仪容,当时风大雨大,他们一路跑回车上,也不知道妆容花掉没有,呜……讨厌啦……
铃——
就在翁雅婷沮丧得差点想撞墙的时候,背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以为是蒋生打来的电话,她吓得跳了起来,谁知手抖脚抖拿出手机后,上头的来电显示却是罗兰。
呼——还好是罗兰打来的,要是蒋生,她……她……她根本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啦。
二话不说,她像见到救星般连忙接起电话。
“罗兰,怎么办怎么办?我刚刚被吻了!”罗兰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也许可以问问她,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吻女人?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你被吻了?被谁?蒋生吗?”
翁雅婷小脸暴红,忸怩了好久,才小小声承认。
“对……”
“真的假的!”电话那头又是一连串尖叫。“难道你终于把他扑倒了吗?”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扑倒他!”
“那你是月兑光衣服诱惑他喽?”
“罗兰!”翁雅婷羞到跺脚,哪里还承受得住这番调侃。“是蒋生……他、他主动的啦。”
语毕,羞答答地将事情经过解释一番。
罗兰听得津津有味。“不错喔,你终于把蒋生那个大冰块钓出去约会了,给你一个赞!”
“别再取笑我了,你倒是先说说蒋生为什么吻我?”这才是重点。
“男人吻女人,若不是动情,就是逢场作戏,不过依我看蒋生那种冷冰冰的个性,若非动情是绝对不会乱来的。”罗兰经验老地道讲解。
“只是动情,不是动心吗?”
翁雅婷好失望,她真正想要的可是他的心哪。
“切,有什么好失望的,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只要动情就是动心了,所以你如果要蒋生动心,就要想办法让他不停对你动情——”
一顿,罗兰贼贼地建议:“动情就跟发情差不多,所以那个那个……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才不懂!
翁雅婷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冲到头顶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
“拜托,我说的都是金玉良言耶。”
“蒋生才不是那种人。”
“屁啦,除非他不是男人!”
“你、你、你……我不跟你说了!”
见好友愈说愈离谱,翁雅婷再也禁不住满腔羞怯,喀的一声挂上电话,岂料不待她多喘一口气,手机又响起。
以为又是罗兰,她不禁气鼓鼓地劈头就道:“反正我就是不相信蒋生是那种人!”
“……”
电话里先是一阵沉默,接着传来熟悉的低笑声。
“哦?那你觉得我是哪种人?”
翁雅婷被吓傻了。
“舌头被猫叼走了吗?”
蒋生似笑非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一定是因为被吻的事,急忙和某人通电话搬救兵。
毕竟他送她回来的路上,她一直恍神失魂,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只会傻乎乎地点头。
无可奈何,他只好先送她回家冷静一下,再透过电话和她沟通。
“我……我……”
“讨厌我吻你吗?”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翁雅停羞得连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讨厌我吻你吗?”他极有耐心地重复,语气从容,好像在问她明天打算吃什么——
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相较于他的从容自在,她却患得患失、六神无主,简直就像笨蛋。
莫非对他而言,那个吻根本就不具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