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刚刚结帐的时候明明还在,可到了停车场就找不到了。”
他看着她拉炼敞开的包包。“结帐后你有把包包的拉炼拉上吗?”
“当然,最近卖场扒手多得很,我一直很小心。”她一脸笃定。
“所以之后你就背着包包来到停车场,途中再也没有拉开包包?”他一步步替她分析。
“当然,呃……”斩钉截铁的话突然一顿,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他看在眼里却没有追问,依旧一脸淡定。
“结帐后有对母女找我做问卷,可是她们的笔不见了,所以我就打开包包拿出自己的笔填问卷,期间那个妈妈一直和我说话,所以我不确定有没有顺手把拉炼拉上……”
“你遇到扒手了。”
声东击西的确是不错的招数,近来这种分工合作的扒术不少见,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翁雅婷脸色变得苍白。
“一般而言扒手偷的都是贵重物品,例如手机、皮夹,你确定只有车钥匙不见?”他一脸怀疑,总觉得她还遗漏了什么重点。
“呃!”她一脸晴天霹雳,立刻再次翻找包包——
“手机还在,可是我的皮包不见了。”翁雅婷快哭了。
他深深看着她,实在不懂她怎么可以这么迟钝,只顾着找钥匙,却没发现皮包被偷了?
唉!
他抚着前额,实在无言以对。
“怎么办?怎么办?皮包里有我全部的证件,我还把家里的钥匙和车钥匙串在一起,她们会不会跑到我家偷东西?”她吓坏了,多想驱车赶回家确认,但没有车钥匙她哪儿都去不得。
能想到这一层,看来她还不算太笨。
蒋生无奈地看着她,只好拿起自己的手机替她报案——
“您好,我要报一桩偷窃案,嫌犯窃取了皮夹和车用、家用两份钥匙,很可能会到家中偷窃,可以请您马上派人到附近巡逻查看吗?地址是……”
“新北市永和区……”翁雅婷立刻报出自家地址,原本仓皇无依的心情因为他的相助而镇定了些。
报案完后,蒋生没有出言斥责嘲讽,只是带着她重新回到卖场,要求卖场人员把事发地点的监视器画面存档保留,好让警察查案时能够顺利取证。
他办事很有效率,一通电话该打给谁、该怎么说明情况、接下来该怎么做、需要哪些预备动作都掌握得完美无缺,说话条理分明,每一个重点都没有遗漏,而且态度始终淡定从容。
明明是她捅出来的楼子,他却用最快的速度替她把所有事安排得妥妥当当,如今只剩到警察局备案。
为什么她会这么迷糊?连皮包被偷了都不知道,他一定觉得她很笨!
原本他就不怎么喜欢她了,现在……现在……现在……
遭窃的恐惧以及担心被蒋生讨厌的心情,令滚烫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无预警落下,看得蒋生一愣,从容稳敛的脚步骤然停下。
面无表情的男性脸庞上有抹慌乱一闪而逝,他连忙掩饰那份心绪,绷着脸看着她。
“你为什么哭?”
她伤心摇头,根本无法形容心中那份巨大的沮丧。
呜呜呜,她不想被他讨厌……
“你究竟为什么哭?”他重复,眉心忍不住紧紧蹙起,然而浮现眼底的却是不容错辨的无措。
他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但因为同样都是强势冷静的个性,所以问题发生时他们总是习惯争吵,谁也不服输地挑衅较劲,以至于他从没见过女人的眼泪。
他不懂他都帮忙了,她为什么还要哭?
“对……对不起……”她抽抽噎噎回应,却是答非所问。
他觉得头很痛。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可是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呜呜……”她知道他最不喜欢麻烦了,否则也不会那么排斥她。
“那只是举手之劳。”他简单回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顿了下,才又补上一句。“你真的不用在意。”
“可是……可是我还是麻烦你了,你应该……应该是来买东西的吧?呜呜……我浪费了……你好多时间……你的东西都还没买……哇呜……”
她说得语无伦次,他听了半天还是无法理解她为什么愈哭愈大声。
他都说不用在意了,为什么她还是一直强调麻烦他?
这女人的脑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眼看经过的客人个个表情怪异,彷佛他是罪不可恕的大坏蛋,正欺负虐待柔弱无助的小女人,看得他又脸黑又懊恼。
当初不该鸡婆管她的,偏偏……
眼看她哭得大雨滂沱,一点美感都没有,才萌芽的懊悔又被巨大的无措淹没。
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
“走吧,我载你到警察局备案。”因为不知所措,他只好主动接过她拎在手上的购物袋,牵着她走向自己的轿车。
“那……那你的东西呢?”她哽咽地看着他,说话的声音像含着一颗卤蛋。
“什么东西?”
“你不是……不是来买东西的吗?”呜呜,她怎好再麻烦他?
“晚点再买,你的事比较重要。”话才说完,他立刻被自己的说法吓到。
她的事比较重要?
他不是一直觉得她是个麻烦吗?
“可是……”
“别说了,快上车!”他为她拉开车门,下意识用粗鲁的语气掩藏心中的惊诧,只希望翁雅婷没注意到他其实不讨厌她这个麻烦。
“可是……可是真的不麻烦你吗?”
蒋生闭了闭眼,第一次觉得她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要难搞。
“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现在可以请你上车了吗?”
眼看他脸色更加不豫,纵然翁雅婷还是感到抱歉,却也只能在他命令的注视下乖乖坐上车。
第一次遭窃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幸亏遇到他。
现在她也只能依靠他了……
等事情结束后,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因为工作上总是会有各式各样的问题,所以东西遭窃在蒋生看来不过是小事,在驱车前往警察局的路上,他先指示她打电话给银行,停掉所有信用卡、提款卡,另外还让她打了通电话给大楼管理室,请管理员替她守好门禁,以免陌生人闯空门。
接着他们很快抵达警察局。
把该交代的细节统统交代、该写的文件统统写上一遍后,他就开车载她回到住处。
没了皮夹钥匙,她就算想回家都办不到,于是他干脆好人做到底请了一名锁匠,不但替她开了门,还将她家的里外大门统统换了新锁。
虽然这次因为他反应及时没让房屋遭窃,但谁知道那两个扒手什么时候会上门,还是一劳永逸较好。
眼看锁匠迅速将门锁换好,始终站在一旁当壁花的翁雅婷总算找到了事情可做,她跑进卧房取出备用现金,再咚咚咚奔回玄关。
“谢谢,请问总共多少钱?”她问着锁匠。
“开锁五百,新换两个大锁一千四,所以总共是一千九百元。”锁匠报出明细,因为价格公道也不怕讨价还价。
丙然一旁的蒋生点点头,翁雅婷才将两张千元大钞交出去。
锁匠找回一百元,并同时递出两串钥匙。“这是两扇大门的钥匙,你试试?”
接过钥匙,翁雅婷依言试了试门锁,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这下子她不用日夜提心吊胆了。
“抱歉,可以请你留下一张名片吗?”眼看锁匠提起工具箱就要走,蒋生却伸手将人拦下,慎重起见的讨了张名片,以防日后有问题发生。
“当然。”锁匠无所谓耸肩,抽出一张名片,却意有所指的笑看了蒋生一眼。
“嘿,你这个男朋友不错,对女朋友够谨慎也够保护,每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