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虽知她傻了,可被叫成大婶,中年妇女还是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冯玉镶,我看你是没规没矩,装疯卖傻!”
“那,这位大婶,请问你是?”冯玉镶装傻的问。其实她光用膝盖想就能猜到她是谁,能在大厅里向老夫人报帐的女人,自然就是冯金城的正妻,冯家的夫人余金花。
见夫人生气,小秋连忙在她耳边提点,她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样。
“噢,原来是母亲。母亲,玉镶因为大病一场,这会谁都不认得,加上母亲你可能太忙都没去看我,所以我才不认得你。”左佳欢笑咪咪的说:“我就认得女乃女乃,虽然女乃女乃只去看过我一次,但我就记得她了。”
一席话明褒暗贬,眼前这对婆媳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在她们恼羞成怒前,她从容的将话题转回,“方才的帐目结算金额似乎有误。噢,这位想必就是角管家吧?”她看向身旁的中年大叔。
“是,玉镶小姐,奴才是角正,府里的老管家。”角正躬身道。
左佳欢知道他,这几日他有让下人偷偷送了些食物来,想必是善心的好人一个,这样的人不可能乱做帐,想必“算错帐”的,是那位还在瞪她的母亲。
“角管家,你是不是老了,犯糊涂了,那么简单的帐你也能算错!”左佳欢故意说着。
“这……”角正看向余金花,一副有口难言样。
“把帐本拿来给我看。”精明的温氏,眼一瞅,便知其中有异。
“娘,您身子不适,别费心……”余金花马上阻挡。
“拿来!”温氏严厉的看她一眼。
余金花心一惊,故意又看了帐本一眼,佯装吃惊,提高声调道:“呀,敢情是我眼花了,刚刚看到的明明是六十三两,这会怎变五十三两?”她瞪了角管家一眼,“角管家,你也真是的,听到我报错帐,也不会出个声!”
“呃,是,奴才一时没留心,没察觉夫人念错了。”
见角正硬生生的扛下错,想来必是碍于余金花的威势。左佳欢猜想,余金花故意趁温氏身子不适,多报了十两帐,若真能蒙混过关,这多出来的十两,自然就进这位大婶的荷包。
虽看不过去,但姑且放过她,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是要替自己挣口气,勾心斗角的事,等她在冯家站稳地位,再来做那才更来劲!
温氏看了帐本后,确定帐目无误,想到方才孙女一听就知有误,便心血来潮的翻到上个月的帐目,出起“考古题”考左佳欢。
“玉镶我问你,五斤酒、十斤盐、十斤糖、六斤葱、七斤姜、八斤蒜、十斤辣椒,总共是几斤?”
“总共是五十六斤。”左佳欢几乎是在她念完问题时,同时回答。不过她纳闷的是,一般帐簿结算的应该是银两数,怎连不同的食材采购数量也在结算?想来温氏定是个锱铢必较之人,各项目都得核对一遍才放心。
角正一脸惊诧的看着她,余金花则还慌乱的屈指算着,温氏内心虽感诧异,但表情沉稳的问:“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算帐了?”
“女乃女乃,玉镶就是来告诉您这件事的。”左佳欢上前一步,表情困惑,语气小心的说:“我不是被玉环狠狠毒打一顿……”
“那是因为你这贼丫头,偷了玉环的玉簪!”听到她在向温氏告状,护女心切的余金花,急忙出声辩护。
“我不记得有这回事……”左佳欢一脸诚恳的说。
“你……”
“够了没!”温氏瞪了余金花一眼。这事发生后,她本该好好教训玉环,但因为人没死,她便宽容的睁一眼闭一眼,可媳妇却不知悔过,还敢在她面前嚷嚷烦她!
知道这事是女儿做得太过,担心掀起这事又遭老夫人追究,余金花乖乖的自动噤声。
见余金花不插话,左佳欢续道:“我在昏迷中梦见一位自称是神仙的老者,他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的,胡子留到胸口这么长……”她拿岳老头的外貌叙述比划着,“他一掌把我的脑袋剖开,还抓着我的脑子转呀转的,我吓死了,大叫一声,然后就吓醒了。醒来我就忘了所有事,大家都说我犯了傻子症,可小秋说我变聪明了,还会算帐。”
“哼!听你在胡诌。”余金花嗤之以鼻,“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的神仙,唷,敢情是梦到月老了,不过月老是牵姻缘的,不会把傻子变聪明的。”
“岳老……月老?”左佳欢一怔,思索起来。
“娘,您别听她的,满嘴净是鬼话!”余金花一副不信样。
抛开心头的一丝疑惑,左佳欢在心里窃笑着,她说的自然是乱编的鬼话,不过“冯玉镶”变聪明这点不假,加上白胡子神仙,听来就是祥瑞,老人家就喜欢吉祥事,不管她信不信,想必现下她内心对她这个孙女已大大改观,且颇有好感。
“女乃女乃,您说,我是不是比以前聪明一些?”左佳欢端着一脸无辜的神情问。
温氏默不作声,锐利的眼神打量着她。这孩子眼神比起以往的确不同,聪慧的孩子眼神才会如此晶亮有神,她的神情也多了几分自然流露的傲气,说话语气亦不同,旁的不说,光方才没打算盘就能算帐这点,已令她刮目相看。
不管白鬅子神仙是真是假,她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鲜少面露喜色的温氏,这会忍不住点点头,但才刚露出一丁点笑容,表情却马上丕变,手压着额际,一副痛苦样。
左佳欢一看便知她偏头痛,她可真是来对地方,来到此,她的专长一再发挥得淋漓尽致。
先是跆拳道让她畅行无阻,再来,她自小是心算神童,方才那点算数压根难不倒她,当了心理医生后,前来看诊的病患,有一部分饱受失眠之苦,一失眠便犯头痛,一头痛情绪就失控,为了能让病患放松情绪和她好好沟通,她可是下了一番工夫,去学按摩头部的技巧。
“老夫人……”
“娘,您又不舒服了,我马上派人请大夫来。”
“女乃女乃,您头疼吗?”左佳欢径自走到温氏身旁,“我帮您按摩一下。”
似按到疼痛的穴道,温氏忍住痛呼了声。
“冯玉镶,你在做什么,还不快住手!”
余金花大叫,左佳欢不理她的鬼叫继续帮温氏按摩。
“角管家,你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叫人把那丫头轰出去!”
“呃,是。”
角正欲唤人,但见原本一脸痛苦样的温氏,眉间皱折舒坦开来,露出放松愉悦的表情。
“不用了,我的孙女在给我尽孝道,轰什么!”温氏睐了余金花一眼。
“娘……”
“你们全下去。”温氏朝他们摆摆手,随后拍拍左佳欢的手,“玉镶,你再给女乃女乃多按一会,你这么一按比吃药还灵,女乃女乃的头不痛了,整个人也舒坦多了。”
“女乃女乃您要是喜欢,玉镶每日都来帮女乃女乃按摩。”
“你这丫头,病了一场,整个人真变得不同,难道真是神仙显灵,让你变得这么聪明伶俐……”
温氏喃喃自语,边说边笑,余金花瞪了左佳欢一眼,悻悻然离去。
第2章(2)
“小姐,老夫人又赏你珠宝,看来,老夫人真把你给疼进心坎里了。”
苞着左佳欢走在从老夫人院子回房的路上,小秋捧着温氏送的一条玉项链,打从心底为她高兴,可左佳欢表情却没太多欢喜神色。
她穿越来到此已一个月,虽然在短短半个月内,博得温氏欢心,冯玉镶在府里的地位扶摇直上,吃穿住只差嫡出的冯玉环一点点,常人是该知足,但她又不是为争地位而来,她只想找出辟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