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愧是他温赋的孙女,聪明绝顶……啊!不对,他们说的是下毒呀!
温千染神色担忧,“祖父我看你辞官隐退好了,宫里太危险了,想想你常在太子的身边,要是人家再下毒……你老人家年纪大了,禁不起一次意外。”首当其的他不是陪太子死,便是成了代罪羔羊,一样得死。
温赋想了想,有些害怕,当时他不在东宫,刚好是王太保当值,他被打了五士大板,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温赋点点头,叹气,接着又说:“染染,左家那小子可能几年内回不了京城,仗打完后要驻守边关。”那小子倒霉遇到了此事,受到池鱼之殃。
“为什么?”她怔。
“因为太子的毒虽解了,但身子变得非常孱弱,太医说撑不过三年……”所以左晋元不能回京,他代表七皇子的势力,而他拥兵数十万。
第十一章 久别重逢诉衷情(1)
三年后。
“姊姊,姊姊,等等我,你走太快了,我要喘不过气了……”不是天生惫懒吗?祖父常说这句话,怎么如今走得比飞还快,拐个变就要瞧不见人,要不是他跟得紧就要跟丢了。
“喘什么,你的毛病好多了,根本不喘,要不让你夏露姊姊给你扎几针。”有个会医的丫头在府里,大病、小病,通通没病,她真是太有远见了,睿智,挑对了人,
“姊姊,我不扎针。”好不容易追上她,他却愁眉苦脸,一副吞了三斤黄连的苦样子。
“哼!不扎针就别装,你眉毛有几根我都数得出来。”祖父还说他像她,哪里像了,除了吃货本性。
小胖子温千句一听,赶紧用手捂住眉毛。“数不出来,我遮住了。”
温千染在弟弟这个年岁,她的个头已经慢慢在抽长了,圆润的身开也瘦了不少,除了少许的婴儿肥外,不再发胖。
可是从小就圆的温千句一点也没有瘦下来的迹象,还是肉肉的,圆滚滚的,胖手、胖脚、胖脸,无一处不胖。
唯有清澈的眸子长得和姊姊如出一辙,都是会骗人的眼,水亮水亮的,活似会说话的星子,眼一眨就叫人迷醉。
这对骗子姊弟,骗死人不偿命。
“春露,把他的眉毛一根一根拔下来,咀们就知道有几根了。”谁跟他玩猜猜看,傻呀!
“姊姊,你太暴戾了,我不跟你玩。”哪有人拔小孩子的眉毛,明着欺负人嘛!
“我也不想跟你玩,是你一直跟着我。”这年纪的孩子狗憎人嫌,而他是最具代表的那一个。
“我只是想要跟你一起去万佛寺,给左三哥哥点长明灯。”他说得一脸正经,小胖脸可见浩然正气。
“谁告诉你万佛寺的桃花酥很好吃?”这人该捉起来叫他去哂桃花花瓣,从第一瓣翻起,翻到第一万瓣,从头再来。
温千句一下子泄了气,很不满的嘟囔。“连这也猜得出来,姊姊,你还是人吗?大家都说你成精了,你的狐狸尾巴藏在哪里了?”
温千染这些年深居简出,不常参加名为赏花、游园、诗会,实则说人人卦的宴会,但是她的天才之名广为人知,配上她清艳无双的美貌,但然是京中第一美人。
她真的很少出门,可一旦出门一定遇到事儿,不是遇到人家要跟她斗诗,便是比这才,以她两世的学识,这些小科真是不够看,她实在被她们的无知搞得泪流两行,忍不住哼一声。
这一哼,人家就要她拿出真本事了,她只好当下诗一首,画一幅,再写上一篇策论,立即让人惊才绝艳,结果她居然成了名人,还被那不要脸的五皇子盯上,脸皮厚得上门求娶。
不说温千染已经定了亲,就说他不只有皇子妃,连侧妃、妾室都有了,求个哪亲呀!所以不用她祖父出面,她爹,她叔叔伯伯、哥哥们一字排开,十几个温家男人同心协力把笑死人的寒酸聘礼踹出去。
谁知,五皇子真是不识时务,又一次上门,言明要她为侧妃,温赋不摇头也不点头,直接在金銮殿哭,哭给皇上和文武百官看,他堂堂太傅,皇上和太子的老师,居然受到这样的羞辱,他何以为人,不敢苟且偷生。
让温太傅的孙女为妾?五皇子的脑子进水了吧。
多少皇家子弟想聘温千染为正妻都不得其门而入,他一个侧妃名分就想把人纳入府,太异想天开。
不只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这样暗暗嘲笑,皇上也是恼怒不已。
为了给温赋一个交代,皇上下令让五皇子禁足六个月,还要抄写一直遍愣严经,以端正心思,所以不得让人帮忙,找完后让温太傅检视一遍字体是否工整。
当时皇上并不知道愣严经有十万多字,五皇子抄完一百遍,人家的孩子不知生几个了,事后知道了,他也没替儿子说话,只因五皇子这是自找苦吃。
惹到温家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不管你是皇子还是……天子,皇上还是太子时就深知温赋的脾气,他是一条毒蛇,你不踩他,他就不咬你,敢踩他,咬死你。
除了温赋,有哪个老臣敢在皇上面前哭皇家家不幸,愧对先皇,细数皇子们的罪名,鱼肉百姓、强行索贿、强抢民女,放纵府里长史把良民的田占为己有,逼死人家一家等等,听得皇上都汗颜,面红耳赤。
不过五皇子的倒霉事不只求娶美人不成,反被皇上训压,在某二天夜里,五皇子正搂着美人颠鸾倒凤时,屋子里居然出现上千条大小不一的蛇,美人活活吓晕了,五皇子惊声喊人,喊了一夜也没见人来捉蛇。
那天起,五皇子得了尿失禁的毛病,怎么也治不好,一见到长条物便惨叫连连,一股尿骚味从裤底传来。
温千染的报复来得快又狠,连她老谋深算的祖父都感慨叹息,觉得自家孙女不好惹。
“老狐狸说修行尚未到道行,不能以真身示人,小施主见谅。”
温千句一怔。“老狐狸是谁?”
“老狐狸是你祖父。”一脉相承。
“喔!我祖父……咦!不对,我祖父不也是你祖父,我们同一个祖父。”
玉指纤纤,直戳他脑门。“没有老狐狸哪生得出小狐狸,你想找狐狸尾巴就要问问祖父,他平日搁哪去了。”
“姊姊……”太坏了,欺负人。
“好了,不逗你,把你的小厨找来,一会儿就要出门了,逾时不候。”温千染还是疼弟弟的人。
“哇!姊姊真好,你等我,我马上就来。”小胖子的小短腿跑得飞快,远看像一颗球在滚动。
温千书两年前成亲,娶妻严氏,来年考上二甲第二名,在温赋的运作下,外放苏州为官,妻子也跟着去。
温千序好诗文,擅丹青,不爱受拘束,开春带了两名随从外出游学,至今未归,但已定下人家,明年迎娶。
温千文原本要进国子监就读,但生性好动又调皮的他实在坐不住,除了在机关大师那学了手艺,更上了远山学院里的武学院,学些拳脚功夫。
三个哥哥都不在府里,所以小胖子找不到陪玩的人,只能缠上自个儿姊姊,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缠得她无可奈何,只能捉弄他当乐趣。
这些年,温千染的私房只多不少,她大概是府里银子最多的人,连她五叔都常伸手跟她“借”,但她从不要他还,当是孝敬他了,五房的银钱也不是太多,而她不缺钱。
不一会儿,温千句带着小厨回来了,两姊弟一起乘马车到了万佛寺。
“姊姊,到了,万佛寺,哗!好壮观哦!你看那根盘龙柱有多粗,十个我也抱不了。”温千句远远地看到庄严的大殿,就兴奋得眼睛发亮,蹦蹦跳地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