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教授现在人在办公室里。”李教官还顺道将办公室怎么走都交代清楚了。
安德瓴看了一眼安悦,本来想喊她一起去,她是当事人,当然她也要在场,可是见她还是低着头一副心虚内疚懊恼的模样,她决定算了,做出这种事还要她去面对心里爱慕的人,确实太过勉强了。
安德瓴一再跟李教官道歉跟道谢后,领着安悦走出教官室,她试着让自己的口气温和点,问道:“你下午还有课吗?”
安悦摇摇头。“没有。”
安德瓴从包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她。“那你先到车上等我,我待会儿先送你回家再去公司。”
安悦错愕且飞快的瞄了姑姑一眼,她本以为她会逼她去跟崔教授道歉,毕竟这比较像她的作风,但没想到她要代替自己去向崔教授道歉,不知怎地,她眼眶红了,涌出泪水。
安德瓴暗叹了一口气,她轻轻拥着她,安抚的轻拍了她的肩背几下。“乖,你先上车,这里是学校,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安悦点了点头,拿着车钥匙先行离开。
其实在安德瓴尚未见到崔教授之前,就已经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坏印象。
一个已经当教授的老男人,而且这种年纪的男人,通常都已婚了,为什么会引起安悦这种青春少女的爱慕跟注意,肯定是他在课堂上毫不介意的释放他的魅力,且对女同学的爱慕都照单全收,既然是已婚人士,难道不能收敛一点吗?!
她一边月复诽着,一边来到崔教授的办公室外,看了看门上的名牌,确定没有走错后,她才抬手敲门。
“请进。”
透过门板传来的声音让安德瓴小小吓了一跳,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年轻好听?但她随即又想到,哪一个教授没有助理,也许是年轻助理的声音也说不定。
她深呼吸一口气,开门走了进去。“不好意思打扰了……”
安德瓴定睛一看,这偌大的办公室里冷清得很,一个男人穿着蓝色衬衫搭配复古背心,气质优雅的坐在办公桌后方,随着她的走近而抬起头来。
看到他的长相,她瞬间像被雷劈到一般,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所以这个俊帅高雅的年轻男人就是崔风泽?不会吧……
尽避心里很震惊,但安德瓴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样子。“你好,我是安悦的监护人安德瓴。”
崔风泽顿了一下,思索安悦是什么人,随即想到李教官今早跟他说起的事,他这才清清淡淡的回道:“嗯,你好,请坐。”
安德瓴没有坐下来,她是来道歉的,怎么好意思坐?不过这位崔风泽教授也太大牌了吧。
她又往办公桌走了几步,更清楚的看到他的五官面貌,不由得在心里用力倒抽一口气。
她猜测他顶多三十出头,一双丹凤眼冷淡且深邃,却好看到令人发指,挺鼻薄唇,姿态气息俊雅挺拔,是个高贵美男子。
也难怪安悦会动心,这样的男人光是坐在那里,眉头淡然的微挑,就让人感受到他的气势跟魅力。
先前她对崔风泽的月复诽,这会儿全都没了。
如此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放纵自己对一群女大学生放电,应该是他连放电都不屑,就足以引起广大女学生的爱慕。
不过话说回来,学校没事聘请这种俊雅美男子当教授做什么?这样学生能认真上课吗?要不是她“见多识广”,恐怕也会情不自禁,更何况那些少女情怀的女大生。
想着想着,安德瓴不由得又恼怒了起来,又自行脑补了他的缺点,也许他只是看似冷淡,但搞不好私底下风骚得很,正所谓人不可貌相。
但这样的想法她放在心里,端出客气又内疚的模样说道:“真的很抱歉,安悦做了不好的行为,也谢谢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她。”
崔风泽掩去眼眸中的嘲讽,回道:“知错能改,我们当老师的总不好再追究。”
从他到这所大学担任客座教授以来,女学生对他的骚扰让他厌烦不已,本想着眼不见为净,那些收到的情书丢了、礼物捐了,没想到昨晚竟然有女学生变本加厉,还妄想进到他的办公室,这让他有一种私领域被侵犯的愤怒,他不晓得为何凡间的女子这么渴爱,若是在酆都城,绝对没有女人敢这么做。
但他没想到的是,酆都城里哪有“人”敢爱慕四大判官,看到他们闪躲都来不及了,这也是为什么酆都大帝要他们留职停薪到凡间去寻求真爱,以他们的“威名”,在酆都城里谁敢爱啊。
听到他这么说,安德瓴实在很不满,他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其实他非常在意,但是教官都选择原谅,他还能说什么。
不是崔风泽爱计较,而是这种事情已经造成他的困扰,不是当事者站着说话都不腰疼,他知道李教官一直等着看他好戏。
上礼拜有个女学生竟然躲在他回办公室的路上,身体全果仅包裹着大衣,就等着要对他投怀送抱,还好他的五感超出凡人好几倍,当女学生跳出来掀开大衣要抱住他时,他及时闪开了。
他觉得他受到了侵犯,可是很嫉妒他如此受欢迎的李教官却说,反正他也没有受到任何实质的伤害,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崔风泽认为是该杀鸡儆猴,他决定要在办公室放两只狰狞的鬼,若是有女同学还想闯进他的办公室,让她们吓到屁滚尿流倒也挺不错的。
安德瓴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说道:“安悦只是个孩子,她做出这样的行为,我身为监护人责无旁贷,会给予适当的惩罚。”
她说这话时皮笑肉不笑,崔风泽多么聪明敏感,当场就知晓这位监护人安小姐对他不满了。
他暗地讥笑,他向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如何,以他的性格,就是唯我独尊惯了,待在凡间,他已经诸多忍耐之。
“你身为监护人确实责无旁贷。”他这话是说得婉转了,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安悦今天会做出爬墙撬门锁这种事情来,就是你这个做家长的疏于管教。
安德瓴觉得自己气到头顶冒烟了,眼前这位为人师表的怎么一点宽阔的胸襟都没有!
“我刚刚已经跟教官说了,学校里所有的损失我都会赔偿,至于教授您办公室被撬坏的门锁,若您想换一个更好、更坚固的,也由我来负责。”
崔风泽点点头道:“本应如此。”而且他佯装听不懂她的讽刺,又补了一枪,“容我提醒你,不要以为用钱就可以补偿孩子错误的行为,在你眼中也许他们还是孩子,但在我眼里他们已经是该替自己行为负责任的大人了。”
第3章(1)
要不是安德瓴已经习惯掩盖情绪,不表露出来,此时大家看见的就是一个杀气腾腾的家长从该栋大楼走出来。
在走到停车场时,她刻意放慢脚步,深呼吸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不能用愤怒跟咆哮来对待安悦,这只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差,但崔风泽那机车到不行的话语也没说错,如果她真有把安悦当成孩子,安悦永远都不会长大。
安德瓴上车后问安悦有没有想去哪里,安悦摇摇头说她只想回家,安德瓴开车载她回家,但并没有马上回公司开会,而是陪安悦上楼,跟着进到她的房间里。
安悦一直沉默着,进到房间后就爬上床,曲起双腿拿起抱枕抱在胸口。
安德瓴轻轻一叹,坐到床沿,想伸手去揉揉她的头,又怕安悦觉得自己把她当成三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