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小姐客气了,实不相瞒,对于酒店诸多业务细节我并不是特别了解,怕不能帮上你的忙,为了不浪费你的时间,我会请业务部立刻指派专员来协助。”他扬手招来最靠近的一名服务人员,低声指示。
服务人员恭敬的点头轻应,接着向严夏映和侯智雅点头示意后,快步离去。
“那午餐……”侯智雅犹不死心的又问。
“我中午还有其他事情,就不陪侯小姐用餐了。不介意的话,请侯小姐在这稍等,专员很快就到。抱歉,我还有些事情想私下请教严小姐,先走了。”
无视于侯智雅眼里满满的失望,戚凡凌拽住严夏映的胳膊,拉着她快步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移动。
“欸欸欸,你干么啦,我还没跟侯小姐说再见呢,快点放开我!”严夏映拚命拍打他的手,想要甩开他这类似于土匪的非法钳制。
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仍大步前行。
严夏映实在没办法,只好回过头对着孤单站在原地的侯智雅内疚地喊道:“智雅,我们改天再约,到时我再请你吃饭……”
侯智雅看着一路拉扯离去的两人,表面上看似平静,心中却已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她和戚凡凌的相亲虽说是台面下的,可也是双方父母认可的,而且她都已经主动靠近了,他无视于她的存在也就罢了,居然还跟另外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究竟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紧紧握着拳头,指尖几乎陷进掌心里,阵阵刺痛传来,却仍化解不了她心中翻腾的怒意。
走着瞧吧,一定会有人为她今天所受到的耻辱付出代价的!
严夏映不确定侯智雅是否有听到她方才说的话,因为她很快就被戚凡凌拽到地下停车场,接着被塞进他白色BMW的副驾驶座上。
她没好气地道:“你疯了吗?这是公然绑架。”
“为什么给我那些数据?”
她先是愣了一下,待会意过来他的意思,态度马上转为冷静。“我不是说了吗,那是一点小小心意,用来证明我找你合作的诚意。达菲尔和严氏集团都在争取收购德肯药厂,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不过是想助你一臂之力。”
“德肯药厂即将被收购的事情尚未公开,达菲尔和严氏双方的角逐都还处于台面下,你是怎么知道的?更别说你拿到的那些数据根本是机密文件。”
“戚凡凌,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怎么知道的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一定要赢。你以为严氏集团好端端的法买什么药厂?那是因为严氏集团已经抢先知道德肯药厂研发的伊波拉疫苗极有可能要大量生产,一旦新药上了生产线,那绝对是一笔可观的获利,而严氏集团居然串通银行对德肯抽银根,动摇德肯的财务状况,就是想把德肯药厂逼到绝境,再一口吃掉,如此卑鄙的手段,是人都应该要跳出来阻止。”
“这确实很符合林彰宏的行事作风,可是你盗取商业机密,这是间谍行为,被抓到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更别说林彰宏本就是个无良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这些年台面下的丑事他没少干过。
他知道他对她的担心表现太过,已经超出寻常,可他就是克制不住,一想到为了取得那些机密文件,她极有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他就无法冷静下来,胸口也剧烈起伏着。
看着这样的他,严夏映强烈感受到一股被人呵护、被人在意的温暖。
这好像是在她彻底绝望之后,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软弱涌上,逼得她鼻头发酸,差点就要落泪。
她别过头,咬牙忍住情绪,再次回头时,她又恢复了严夏映该有的样子。
她嘻皮笑脸,满不在乎的对他说:“那也要抓得到才行。”
“你……”戚凡凌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掐死她,顺便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欸,先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我问你,你对侯小姐有什么感觉?”她抑住心里古怪的情绪,佯装自若地问。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管别人,而且还是这种一点都不重要、无聊到极致的事,他口气非常不好的回道:“没感觉。”
这是实话,虽说侯智雅是母亲为他安排的相亲对象,各方面条件肯定不差,但对他来说,仅止于此,他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且若真要认真说,他甚至不太喜欢她的做作。
严夏映歪着头,斜睨着他。“你是神经传导有问题吗,要不然怎么会没有感觉?”
戚凡凌臭脸反问:“我应该要有什么感觉?”
“我、我哪知道。”她当场语塞。
说来可耻,听到他这么回答,她竟有一丝窃喜,心中的大石好似终于可以放下了,有种彻底松了口气的舒畅,想到这儿,她心中的警铃顿时大响,这是怎么搞的,她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她拚命甩头,想要甩掉这可怕的发现,心慌意乱的瞎嚷着,“唉呀,我困死了啦,一大早就被某人从被窝挖起来,真可怜,现在事情谈完了,可以放我回家睡觉了吧?”
他马上阻止她想要打开车门的手:“我送你。”
严夏映想了想,故意酸道:“随便,不搭白不搭。先说喔,我是不会付你车资的,我现在还因为某人而负债累累呢!”
他没说话,轻轻勾了勾嘴角,便发动引擎,打开车灯,流畅地将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往戚、严两家比邻而居的豪宅小区奔驰归去。
她莫名觉得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暧昧,索性鸵鸟的背对驾驶座,把自己蜷缩在副驾驶座上,一路装睡,免得让戚凡凌看出她的不自在。
然而戚凡凌向来果决的目光,难得流露出迷惘,他对侯智雅没有丝毫感觉,可是在面对严夏映的时候,各式各样的情绪总是蜂拥而至,搞得素来理智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身上彷佛有一股强大的魔力,而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招架抵挡。
车子行进中,他瞥过视线看她一眼,然后他做了一件截至目前为止,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在下一个红灯路口,他解开安全带,月兑上的西装外套,轻轻盖在看似睡着了的她身上。
原本只是装睡逃避的严夏映,拜那件给人温暖又给人安全感的外套所赐,她还真的睡着了,甚至睡得不省人事。
随着离家越来越近,戚凡凌看了她一眼,心想,不管是连车带人开回戚家(他怕自己会变成禽兽);还是大剌剌的停在严家大宅外的马路上,等她睡醒(豪宅小区里,随便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都会引来警卫关切),显然都不是太好的选择。
他大可以叫醒她,可看了眼副驾驶座上那像只小猫咪的女人,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这样做。
脑中突然想起,沿着这条路再往山上走,有一处观景平台,风景不错,她小姐即便要睡到地老天荒,他也还有美景可赏,不至于太乏味,这样的想法一确定,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经过家门而不入。
短暂的车程后,戚凡凌将车停在观景平台附近的空地停好,他不忘为熟睡中的严夏映重新盖好略微下滑的外套后,这才下车看风景。
这时,放在仪表板旁,被设定为震动模式的手机发出来嗡嗡的机械声响,惊扰了严夏映,她迷迷糊糊的醒来,见戚凡凌不知所踪,她当下没想太多,出于本能的,边揉着迷蒙睡眼边接起电话,“喂,请问哪里找?”
听到这刚刚睡醒的娇哑佣懒嗓音,电话那端的戚母登时一愣,假日的早上,儿子身旁有个疑似刚睡醒的女人帮忙接电话,难道说……惊讶过后,伴随而来的是无限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