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忠信闻言扬眉,然后感慨了句,“不容易啊。”
柳悠悠跟着点了点头。
自从去年遭人算计小产了,关舜华受到了不小的击,身体也跟着一直不太好,这让关义成去妇和张弘毅很担心,即使今年春闱张弘毅高中探花也没能让关舜华提起多少精神。
她原本对那出功名利禄就不怎在意,否则不会一颗心落在当初还是清贫举子的张弘毅身上。
为了让她开颜,张弘毅也着实是想了不少的法子,甚至都不惜跑来向他心中认为不怎么可靠的连襟唐忠信求教。
想起当初那个家伙一脸理所当然地对自己说“你不是很会哄女人开心吗”,唐忠信就有暴起打人的冲动。
他要是会哄女人开心,还会弄得走了许多的路才跟小悠成亲吗?
所以,他没有搭理那个不长眼的求教者,直接把他赶出了自己的书房。
“让人送礼祝贺一下就好了,你现在的身子也重了,就不要随便出门去晃了。”唐忠信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安全起见,生产之前他都不希望她再出门。
“我知道。”柳悠悠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从善如流的表示自己不会没事找事。
唐忠信于是放下心来。
他家小悠大多时候都是让人放心的,完全不像关舜华那样没事找事,也只有张弘毅那个呆子会把关舜华当成宝贝,他真是理解不了!
唐忠信理解不了张弘毅,张弘毅也理解不了他。
这两个人事实上一直是互相嫌弃又互相伤害的,偏偏他们还是连襟,每次碰到面想回避对方都不容易,想想都郁闷。
为了隐藏自己在替皇上办事的事实,唐忠信在外的名声称不上好,这与张弘毅恰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因为彼此的关系,自然而然地就常常会被人拿来比较。
这一比较吧,唐忠信就难免有些失意。
所以,他实在是找不到看那家伙顺眼的原因。
对干丈夫和张长弘毅的不和,柳悠悠并不太清楚,也不太在意,她觉得男人的事情有时候不能插手太深,有些事只能他们己处理。
说话间,夫妻两个进了屋子。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屋里的纱帐已经挂了起来,连窗户上糊的细纱也都换成了那种轻薄透光透气的。
此时,屋里已经被丫鬟们薰过能驱蚊的药草,四周浮着淡淡的清香。
进了屋子,准备休息的柳悠悠便解了外裳随手搭到了衣架上。
为了图舒服凉快,她只穿了女敕绿的轻纱抹胸和一条只到膝盖的里裤,手臂和小腿都大刺刺地暴露在空气中。
唐忠信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
自从怀孕后,妻子胸前的山峰便日渐雄伟,如今真是丰盈得让他渴望,一直显得凊瘦的身子如今也终于丰腴了些,模起来手感非常妤,让他留恋不已。
柳悠悠拿了帕子才在自己颈上擦了下沁岀的汗,冷不防就被人从后搂住了,她瞬间就感觉到了男人的坚硬灼热,心里也是跟着一荡。
几乎是立刻的,唐忠信的吻便细细密密地朝她修长的脖颈落了下去。
柳悠悠在他怀里微侧过头,他便寻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一会儿,他便将她抱上了床,然后扯落了床帷,掩去满床的春色。
夜还很长,而他们的热情还有足够的时间燃烧。
唐大公子的妻子过世了。
他现在的妻子原本就是继室,没想到年纪轻轻便没了,很是让人唏嘘了一番。
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柳悠悠和唐忠信却是另有看法。
因为怀着身孕,夏日也不敢用太多冰,但也因为怀孕,柳悠悠特别容易出泛汗,所以唐忠信在家的时候就会时不时帮着妻子打扇子。
此时,他就正拿着一把大蒲扇在替妻子搧着风,看着她边捏了水果吃,边肯定地说:“萧王伏诛这么久了,她是该去了。”
唐忠信没有反驳,他也觉得事实确实如她所说。
对自己不忠,对家族不忠的宗妇,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留的。
柳悠悠忍不住靶慨了一声,“萧王害人不浅阿。”
唐忠信默默点头。
柳悠悠继续拣了水果吃,像是一只贪吃的仓鼠。
这样的她看在唐忠信的眼中是可爱的,看她这么能吃,他的心情就特别好,这说明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会长得很好。
现在,小悠脸颊上的肉都多了起来,有了几分珠圆玉润的感觉。
他不明白许多男人在妻子怀孕期间移情别恋的原因,在他看来,怀孕的妻子实在是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诱人风情。
原本正专吃东西的柳悠悠察觉到了他的注视,便朝他看了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唐忠信一边给她摇扇,一边云淡风轻地道:“就是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也很好看。”
柳悠悠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唐忠信不禁笑了起来,甚至还不忘举手做发誓状,“我说的是真话。”
“懒得理你。”
唐忠信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迳自跟她讨论事情,“明天你也要一起过去,让小丙她们跟紧些,过去略坐坐就回来吧。”
柳悠悠点了点头,“嗯,我不会为难自己的。”
像她这样身怀六里的妇人原本就不该去参加丧礼的,但是因为死的是她嫂子,她做为妯娌,好歹也该去送她这最后一程。
“对了,小悠。”
“嗯?”
唐忠信略微状豫了一下,才道:“长乐寺的方丈想收我们的孩子为徒。”
“出家啊?”这是柳悠悠的第一反应。
唐忠信顿时哭笑不得,“当然不会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是岀家就好,她虽然喜欢老方丈的那种与世无争与看破世情,但是她对让自己的孩子岀家断绝红尘真的是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唐忠信笑着摇头,“你怎会想到出家上去的,男孩子倒地罢了,若是女孩子难道也能跟着方丈出家当和尚吗?”
“可以当尼姑啊。”柳悠悠很顺的这么说。
唐忠信哑然,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小悠,我听说孕妇都会情绪起伏不定,心思敏感,会有种种症状,你是不是因为有孕,所以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
柳悠悠瞪眼,“你这是污蔑。”
“好吧,是我胡说。”唐忠信十分干脆地承认了错误。
柳悠悠非常满意他的认错态度,也就大度地原谅了他。
唐忠信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嘴角下意识地扬起,道:“方丈说,他与你肚中的孩子有师徒之缘。”
“无论男女吗?”
“是呀,这个孩子跟老方丈有缘,那是他的造化。”
对收徒这件事,柳悠悠并没有异议。
对于那个显得是异常高深莫测的老方丈,她一直是怀着敬畏的,自己的孩子能有这样一个看起来就特别厉害的大师做师父,想想也是件好事,她真的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方丈已经给孩子取了名字。”
“啊?”柳悠悠难得地露出惊讶表情了。“取了两个吗?”
她这样问,是因为许多人家在孩子未出世前都会准备一男一女两个名字以供选柽,她想方丈一定也是这样的。
结果,她听到丈夫说:“楚楚。”
“楚楚?”一听就是女孩儿的名字,“难不成老方丈已经能看岀我月复中的孩子是个女孩子?”
唐忠信无奈地道:“方丈说,无论男女,都叫楚楚。”
柳悠悠忍不住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肚子,一脸忧心忡忡地道:“我现在真的盼着肚里的是个女儿了。”
如果男孩子生下来叫楚楚——那这孩子的人生还真是有些辛苦。
唐忠信心有戚戚焉。
几个月后,唐忠信的第一个儿子在父母的期盼中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