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予无奈的闭了闭眼,谁可以告证她,她到底该要怎么跟儿子解释啊?
“文二爷的算盘打得可真是响。”
正忙着盘算全部身家的文又闲一听见冯珏的声音,随即起身将他给迎到房内,还不住抱怨道:“我这七凑八凑的,怎么算就是短少了两千两,冯二爷,你说该如何是好?”
他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加上了,顺便将几处庄子也算在内,偏偏还是凑不齐,不禁怀疑他大哥八成在临死前把些东西给藏了起来,要不自家的家产岂可能这么少?
“你可以将布庄押出去。”冯珏好心给出建议。
“这不是说押就能押,也得有买主。”
“我呀。”
“咦?”
“我打算在过年前带静予回京,所以我就好人做到底,你干脆将一些值钱的产业,好比布庄,还有所有旗下的庄子,甚至这幢屋子都成,只要押进我的钱庄里,马上让你总现,待你从矿脉那里赚得了银两后再慢慢赎。”
文又闲听得心动无比,可一方面又认为天底下岂有这般好的事。
“喏,文二爷,我机会就只给一次,你要就说一声,如果不要……”
“要,当然要!”这天大的机会,他要是错过就真的是呆子,好歹他冯珏扛着皇商的招牌,总不可能诓他吧。
“既是如此,我去将疏郢城里的冯家钱庄的掌柜找来,文二爷就先将文契给进备好,咱们一手交契手交银。”
“这有什么问题!”他是求之不得。
就在冯珏前脚离开,他正准备回房将文契找出时,薛管事找上来了。
“二爷,染福庄的事你不能不管。”薛管事劈头就道。
“我还真是不想管,横竖我要将庄子押岀去了,这田地到底会落得什么下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届时要赎,他只要赎回他想要的部分即可。
“二爷怎能将庄子押出去?又是将庄子押给了谁?”薛管事忧心忡忡地问。
“我押给了京城的皇商。”
“二爷怎会跟京城冯家牵上线?”这怎么想都不对劲。
“哼,不就是拿那个寡妇牵的线,人家冯二爷看上她了,我就利用她去讨好冯二爷,得到了绝佳的机会,对了,我正忙着,没空跟你说了,你回去吧。”文又闲摆了摆手,就怕他挡了他的财路。
“夫人答应了吗?”
“她是傻了才不应。”跟个皇商总比待在疏郢城守寡的好,说到底,方静予该好生感谢他才是。
“可问题是当初方家被灭门,凶手就是冯家啊!”难不成大爷没跟她提过?这事他可是跟大爷说了。
文又闲看了他一眼,虽说这事听来颇吓人,可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说了,我要去忙了,去去去。”赶着人,他快步回房。
薛管事见状,眉头深锁,最终只能无奈离去。
“所以这事得要麻烦王知府尽快处理。”冯珏说着,顺便亮出先前蔺少渊交给他的玉佩。
这等玉佩要是一般百姓瞧见了,顶多觉得是块质地上等的玉,然而王正清是曾经在京里待过的京官,一见上头的五爪龙雕便知道这是皇上的玉佩,他不敢相信冯珏竟然如此得皇上信任。
“本官自然会秉公处理。”最终,他只能如是道。
虽说往后少了文家为后盾,但也绝对好过和冯家作对。
“多谢。”
待冯珏一走,王正清随头痛地来回走,考虑了好半晌后,才将外头的捕头唤进来:“你找几个俐落的,暗地里将文又闲除去。”
王正清垂眼思索着,虽说冯珏要求重审,他不得说不,但文家这头他也得安置好才成,否则文又闲要是因为被冯珏对付而拿他出气,把他私下跟富户收贿,甚至是他出了主意让他谋夺家产的事。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说不出话,横竖这与冯珏要的目的是一致的,无人会追查文又闲的死因。
第十三章 计划开始收网(2)
文又闲满面得意地走在市集大街上,一想到从冯珏手中买到了一笔矿脉,而那笔矿可以带给他多大的财富,他连走路都有风。
“这不是文二爷吗?”
迎面有人唤着自己,他抬眼认出人,热络地喊道:“这不是周老板吗?”
周老板是疏郢城一流的玉商,那日为了巴结冯珏,哪怕没邀帖,也硬是去了文家,那时听冯珏提起平川的矿脉时,那神情说有钦羡就有多钦羡。
“正是在下,文二爷瞧起来春满面,是不是近来有什么好事?”
“也谈不上是什么好事,就是冯二爷让了一笔矿脉给我。”
周老板倒抽了口气,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表情取悦了文又闲,他就知道众人万万想不到冯珏会将矿脉让了一笔给他。
“那矿脉是冯二爷跟大内交涉来的,怎能卖给你呢?”周老板不解地问。
文又闲愣了下,“大内交涉来的不能卖吗?”
“自然是不成,那可是要跟京里来的矿官打契的,文契上的名是不能随意更改的。”周老板本身是玉商,手里也有玉矿脉,自然清楚关于矿脉的各种律法。
“可是冯二爷确实让给我一笔呀,我和他可是白纸黑字打契的。”文又闲有些胆颤心惊,但也认为事情不至于如周老板所言。
“真的?”周老板依旧相当困惑。“文二爷到底是出了多少银两,才让冯二爷愿意让出一笔?”
不管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这文家的家底有多厚,他是掂算得出来的,要他出手买矿,不是他小觑他,怕就算变卖文家所有产业,恐怕也凑不齐一笔矿脉的价格。
“这就不方便多说了。”文又闲心想价格就别提了,省得节外生枝。
“不管怎样,那你是注定要发财了。”周老板叹了口气,虽然对他羡又妒,但还是开口祝贺他。
“前两天太山炸矿了,听说半山腰的矿脉是上等翡玉,矿官乐得眉开眼笑,相信冯二爷知晓这消息肯定亦然。”
“半山腰?你搞错了,冯二爷的矿脉是在山头上。”不过半山腰的矿脉是上等翡玉,那山头上肯定也是,这下他真的要发财了。
周老板皱起了眉头。“太山的山头是拿来炸矿用的,从山头直接炸,才不会伤到半山腰的矿,而且也就不需要从山腰慢慢地凿,如此取矿快,最不劳民伤财,利润更是高得吓人。”
“可是、可是冯二爷卖我的矿脉是山头上的,怎可能炸山头?”文又闲一口气喘不上来,觉得自己像是快要断气。
“不,你肯定是听错了,冯二爷买的矿脉是在半山腰上,以玉矿来说,如果有玉璞滚掉到山脚下,那山头上肯定有玉矿脉,可问题是太山崩塌时,就已经震出山腰的矿脉,而山头压根没玉璞,那取矿自然就是炸山头,像冯二爷如此经验老道的人,肯定知晓这一点,怎还会蠢得去买山头?”
“可是他卖给我的矿脉是在山头上啊……”他边说身子边发颤,手心也跟着冒汗。
他买的是山头上的矿脉,如果炸掉了……
“不可能,冯二爷就连何时要炸山头都知道,又怎么可能卖你山头上的矿脉?”周老板万般笃定地道。
文又闲听完,在这隆冬的天候里已经渗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周老板说的是真的……他可是血本无归,一无所有了!不成,他必须赶紧找冯珏问可个清楚不可。
“文二爷……文二爷?!”周老板瞧他脚步踉跄地奔去,连唤几声都不见他停下脚步,一脸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
文又闲一路朝文府狂奔,然而就在他跑进较为僻静的小巷时,眼前突地飘下几抹身影,个个身穿黑色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