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距离也因为抹药的关系无比的靠近,她半跑在他身前,整个人几乎要靠在他的怀里,她的呼吸也因此吹拂在他的颈边,让他必须屏住呼吸,才能够克制想拥她入怀中的冲动。
处理好脖项肩上的伤口,洛晴衣正要开口让他把衣袖拉高,让她看看他手上是不是还有其它伤痕,就见他已自行把上衣给月兑了,露出结实而精壮的身躯。
楚嵂淅目光火热的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地道:“还有别的地方要上药。”
她倏地觉得双颊一阵热烫,但她安抚自己肯定是因为火光照耀的关系,她忍住想要用手给自己脸颊搧风降温的动作,点了点头,一手轻托住他的手,一手拿着药粉上药。
可是在他热烈的目光下,就连抹药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让她忍不住轻颤着,她完全不敢抬头,总觉得如果这时候对上他的视线,自己恐怕会落入一种不安的情绪之中。
即使不远处还有一个电灯泡,但是她觉得这种暧眛到极致的氛围紧紧地缠绕在两人之间,彷佛山洞里只有他们两人一样,亲密得好似连呼吸的气流都纠缠在一起。
洛晴衣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动作也越发的慢,看着他手上的青紫还有细细的血痕,她只觉得心有些揪紧。
她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只是她有点不敢相信,和他相遇不过短短的时日,就只因为他带着她逃跑了一路,她就这么容易心动了?
“你……”
“你……”
他们同时看向对方,也同时开口,可是在对上他目光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愣。
那双眼睛真的太过美丽而深邃,好似只是这么看着,就会忘记时间的流逝。
“可以了,接下来的我自己来吧。”楚嵂淅按住了她的手,嗓音越发低沉。
他不是不享受这样亲近的时光,可是她就近在咫尺,他很怕再这样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这样的亲密是愉悦,也是痛苦,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孟浪吓着了她,至少不是在现在这个彼此都狼狈的时候。
洛晴衣难得听话的将小手轻轻地从他的手掌中滑出,他眷恋的顺势轻抚着。
似乎用手指也能够达到调情的缠绵味道,她低着头,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睑现在肯定更红了。
她放下了伤药,起身小步快走到火堆的另一头,两人没有再说话,然而无声胜有声的暧昧,伴随着山洞外淅沥的雨声,显得格外清晰。
南风没有出声打破这一场难得的暧眛,他只是苦着脸,另外起了一个小火堆,一个人寂寞的烤着火,偶尔偷瞧着里头不断偷看彼此的两人,觉得心中大约有一群野马不断地奔跑而过的躁动。
这一夜,他无比想念他的媳妇儿。
棒了一夜,当洛晴衣踏出山洞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果能够回到一开始进山的路线,或许她还能够按照打听出来的那条路走下去,可是昨天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破坏了地形,也掩盖了一些路面,她连现在身在什么方向都抓不准,接下来要怎么走,她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穿着一身半湿的衣裳走出山洞外,楚嵂淅看见的就是她站在那儿,茫然得像是迷路的小猫咪一样可爱,让他的心瞬间柔软了几分,恨不得将她给搂在胸前给好好揉搓。
“这路都没了,接下来该怎么走?”洛晴衣定定地看着他,下意识觉得他是个可靠的对象。
“等南风回来吧。”楚嵂淅忍住想要抬手捏程她脸颊的动作,力持镇定的道,“这个山洞的大概位置昨日南风就已经看过了,且今日一早南风就出去探路了,等他回来我们就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走了。”
“嗯……”她点点头,然后看着他站在那儿不说话,想到从昨晚到现在,自己还欠他一句道歉和道谢,便道:“谢谢你昨晚的帮助,如果不是你,我只怕要到山洪淹到山洞口才会发现吧……”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船上她说过的“以身相许”的玩笑,忍不住问道:“既然是救命之恩,你打算如何报答?”他看着她,脸上没有调侃言笑的轻狂,反倒显得有些紧张。
洛晴衣愣了下,可还是严肃地摇了摇头,“别的我都可以考虑,只有以身相许不行。”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记挂着长乐郡主家的小崽子不成?他没真的问出口,但心中却有些介怀。
自己与她岁数差距不小,可是长乐郡主的独子和她年纪相当,两人又曾有过婚约,想到这里,他没来由的生起了闷气。
“世上哪有那么多理由可说。”她淡淡地回道,不想解释太多,但是心里却想着,命运也真可笑,她才从一个“挟恩以报”的婚约中月兑离,难道还要掉入另外一个“以身相许”的泥淖里吗?
她的回避让他更笃定她是因为还记挂着之前那个婚约,忍不住冷了脸,觉得这比她直接拒绝他还要让他生气。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僵凝,不过只有楚嵂淅一个人这么想,洛晴衣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觉得今日这只花孔雀有些寡言。
南风探路回来,看见的就是昨日看起来似乎有了进展的两个人,不言不语的站在那儿。
洛姑娘本来看起来就是那种难接近的冷清性子,这副模样倒是不奇怪,可他家主子平日可不会这样沉着脸不说话,尤其洛姑娘就在身边,主子这样的表现实在太古怪了。
不过主子的私事他不敢多嘴,说起了正事,“原本上山的路就不好走,不少路上有大石挡路,虽说还是能够过去,但怕要花更多时间,毕竟……”他看了一眼娇娇弱弱的洛晴衣,一切尽在不言中。
洛晴衣明白南风的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从昨晚的逃难过程来看,这两个男人别的不说,光是那一身轻功,只要不是像昨日那样的山洪或是山崩,高山崚岭也都蛮得过去,只有她最弱,是他们的累赘。
这山路本就偏僻难行,且据说除了樊家村的人以外,几乎不会有外人走动,可想而知,那一条路若是要恢复原样,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除非能够找到熟识樊家村的人,看看有没有另外的路可以上山,但是依照她打听樊家村消息的困难度来看,这个法子似乎也行不通。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居于弱势,她咬着唇,侧头看着楚嵂淅,终究还是得看他决定怎么走才行,毕竟如今身在林子里,她也模不着头绪,总要先离开这里,找对了方向,才能够安排下一步。
恰巧的是,楚嵂淅同时望了过来,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会,他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模样,直接问道:“你接下来要往哪儿走?”
“我?没关系,你们……你们不用顾虑我,看你们要去哪儿,先让我跟着就行,之后我再自己打算……”
她还是不要麻烦他们比较好,等离开了这里,她也不想再和他有所牵扯。
重生前,她对常衍熹的感情,究竟是爱情,还是只是自己不甘心的执着,到最后她也分不清了,一个长乐郡主的儿子,就足以让她在外人的眼光中被贬成了尘埃,而还在船上就听说了楚嵂淅是个王爷,行事作风又这般张扬,身分有多尊贵自然不用多说,若两人真的发展出什么,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爱情不是只有甜蜜,有时候也会像一把火,灼伤了别人,也弄伤了自己。她好不容易在伤了自己后终于明白清楚了一回,又好运道的重活了一次,她不想再这么容易就陷入一段不明朗的感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