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爱管你啊?我是顾虑到威伯。你就不替你外公想想,他若是知道你和人打架受伤会有多难过?”曾骏朗健步如飞地带着她钻进小巷弄里,接着一阵七弯八拐,很快就甩掉后面那群只会骂脏话,体力却不怎么样的年轻人。
一听到外公,雷希欢就哑口无言了,这辈子只有外公最重视、最关心她,她实在不敢让他老人家为自己担心难过。
“爪耙子,你是想向我外公告状吗?”她抬眸恨恨瞪了一眼这个外公口中的好男人。
她真的不懂他到底好在哪里?明明是个公子又油嘴滑舌的,外公却这么赞赏他,外公的眼睛一定被蛤仔肉糊住了!
“要不是威伯,我才懒得管你,少得了便宜又卖乖。”曾骏朗反口驳斥她。
雷希欢恨恨咬牙,正想回他“谁希罕你管”,心里却出现一阵迟疑。
其实刚刚发现是他出现的瞬间,她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他是外公认可的人,也是去年受外公所托送她回台湾的人,虽然她看他不顺眼,但在她心里,他还是被归类为好人了吧?
不然,她就不会跟着他跑了……
“你到底要带我跑去哪里?都已经甩掉他们了……啊!我的音响,你把我的音响丢在那了!他们一定会搞破坏的。”想也知道,那群没智商的人渣笨蛋,追不到他们一定会拿她的音响出气!
雷希欢心里很懊恼,这群人渣是她现在住处屋主的狐朋狗友,只不过见过一次面就此缠上她,这几天更是天天来烦他,拼命想约她出去,让她感到非常厌恶。
本来她看在屋主的份上勉强容忍他们,可是他们的行为举止却越来越过分,今天她实在忍不下去了,索性翻脸,大不了回去后再找别的地方住。
带着雷希欢来到他居住的大厦附近,曾骏朗才停下脚步,同时松开抓住她的手,重重喘息着。
“呼、呼……是人的安危比较重要,还是音响比较重要?音响没了再买就可以了。”
“你这个败家子,我也知道再买就好,但再买要钱啊……呼!我今天赚的都不见得买得起一组音响!”雷希欢一边喘息着,一边甩动被他抓疼的手腕,她恨恨跺脚,强忍着伸手去巴某个败家子头两下的冲动。
第1章(2)
“喂!小野猫,你很不客气耶!我救了你,你还这么凶巴巴的指责我,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曾骏朗面露嫌恶的说。
“谁要你觉得我可爱了?还有,不许再叫我小野猫!”这个臭男人从去年就小野猫、小野猫的叫她,真是讨厌死了!
“要我不叫可以,你就表现得像个淑女,不要老像只小野猫。”其实他叫她小野猫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因为她给他的印象,就真的很像只小野猫。
他记得在网路上看过,有人对野猫的评价是──凶悍、机警、矫捷、外在表现坚强但内心脆弱,这些特色她都具备,而且她的警戒心超强、性格又阴晴不定,还喜欢离家出走……
总之,她是他不会应付的类型。
曾骏朗一直觉得,他心中的女神就是那种纯情、善良、率真又有气质,温柔的可爱小女人,小野猫对他来说,太狂野也太难搞了!
所以之前,威伯知道他追求心目中的女神失败后,曾动过把小野猫介绍给他当女朋友的念头,但在他发现小野猫的真面目后,就很委婉的拒绝了。
拜托,他们的性格这么不合,还是不要互相虐待好了。
“谁要像个淑女啊?你少不要脸了!明明自己就是个轻浮的公子,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每次听到他讽刺自己不够淑女、没气质时,她都很想伸手挠他几下。
臭男人!不知道在嚣张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心中有佛看人都是佛,心中有大便看人都是大便,也只有你觉得我是个轻浮的公子。”曾骏朗觉得自己只是乐于欣赏各种美女,可是他又不会对人动手动脚,哪里轻浮了?
“白痴,自打嘴巴,你刚刚说我不淑女,所以你心中也……”
雷希欢的话还没说完,曾骏朗就接口说:“对啊,我不淑女,我堂堂一个威武雄壮的大男人,是要淑女什么?又不是娘娘腔!”他一脸“到底谁才是白痴”的轻蔑表情。
“啊!你威武雄壮个屁啦!你真的很不要脸耶!”雷希欢顿时涨红了脸,怒斥着他。
“我看你是被人戳到短处,恼羞成怒了,开口闭口都是屁,真是难听!”曾骏朗也冷下脸教训她,他最不喜欢粗野又泼辣的女生了。
“要你管!”雷希欢狠瞪着他,被他这么看轻,她心里觉得莫名委屈,可在气势上就装得更加凶恶了,就是不想对他低头。
“我也不爱管。”曾骏朗蹙了下眉头,觉得自己和一个小丫头这样斗嘴,实在很没意思,好像在欺负她一样。
算了,做男人的要有风度。
“好啦,音响的钱我赔给你,这样可以了吧?”他从皮夹里掏出两千元,“这样够吗?”他看她带的音响也是携带型的小型音响,应该没多贵吧?
可雷希欢却没有接过来,她心里觉得很恼怒,有种被深深羞辱的感觉,“谁要你施舍?”
看着她眼圈红红的,再看看她虽然一副炸毛的模样,却仍藏不住正浑身颤抖的事实,曾骏朗心里不禁更感到怀疑了。
“喂,小野猫,你该不是又离家出走了吧?”她这种感觉很像去年,他第一次看到这只流浪到加拿大找外公的小野猫时的样子,明明心里脆弱得要死又硬要装着很强势,不知道在死撑什么?
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充满警戒心、对世界满是敌意,谁敢接近她就挠谁,明明浑身发抖又爱虚张声势,叫人看了觉得无奈,又有一点点心疼的小野猫。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答应威伯护送她回台湾。
“要你管!”雷希欢低着头,强忍着眼中泪水,她才不要在这个讨厌的臭男人面前示弱。
“唉。”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曾骏朗忍不住叹息。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低沉鸣响,他诧异地看向她,就见雷希欢满脸通红地紧抿着嘴,好像想假装那声音不是从她肚里发出的一样。
“你今天吃过饭了吗?有吃午餐吗?”现在时间已近黄昏,跳舞的运动量又这么大,照理说她感到肚子饿是很正常的,但他还是鸡婆的问了她上一餐的着落。
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她,他的同情心就会无限泛滥。
“我今天有赚到钱,等下就会去吃,不用你多事!”她别过头,一脸倔强的样子。
“嗯,那就是没吃过的意思罗?是没吃早餐,还是早午餐都没吃?”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他还会遇上没钱吃饭的小丫头?
“关你屁事!”再度感到自尊心受挫的雷希欢,紧绷着脸不肯回答。
“你这次离家出走多久了?都住在哪里?为什么会从高雄跑来台北?昨天赚的钱去哪了?怎么会没钱吃饭?”曾骏朗觉得头有点疼,他又不是训导主任,为什么要管这些?但又无法置之不理。
“要你管、要你管、要你管!”可有人一边跳脚,一边反抗他。
“既然威伯曾把你托付给我过,我就不能不管,除非你现在马上回家,不然你就要给我交代清楚!”他沉声冷喝。
“你以为你是谁?我爸妈都不管我了,你算个屁?”她口气恶狠狠地挑衅他。
“小野猫,你的嘴巴真是不干净!我是你外公的代理人,你若不回答,我现在就打给威伯,让他来问你好了。”曾骏朗深知唯一治得住这只小野猫的,就是她外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