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这笑容,郑仁凯真高兴。
他起身放热水,挤沐浴乳,清洗毛巾,拧吧,他拿着热呼呼的毛巾,一手按着她后脑,一手拿着毛巾帮她揺脸。
好舒服,戴岩静心中叹息,带有茶树气味的沐浴乳香,沁入鼻尖,带来宁静感,暖热的毛巾敷暖脸庞,当她揺完脸,他又洗干净毛巾,这回,跪在她脚边,帮她撺拭弄脏的手,很耐心地把她的手一遍遍清理干净。
戴岩静很窘,又很惊讶,过去让她讨厌得要死的男人,竟对她这么温柔。看见她最糟糕狠狈肮脏的样子,还这么自在温柔地对她好?
眼前这位,这明明是号称只爱美女,风流放荡的大帅哥,竟甘愿这样单足跪地,服务她?床被她吐脏,没发一点脾气?干么对她这么好?戴岩静不懂,她一向没给他好脸色啊!
“好了。”郑仁凯站起来,很满意地打量她。“都揺干净了,我带了睡袍来,换好衣服跟我说,还有这个,”他打开化妆镜。拿出一套旅行用的抛弃式盥洗用具给她。“我在外面等,好了叫我,小心动作不要太大,等一下又晕了。”郑仁凯走出去。
戴岩静刷牙漱口,然后看着镜中自己,好惨的脸,真丑。双目浮肿,嘴唇干裂,脸色惨白,看在郑仁凯眼里,是大扣分的女人吧?可是,他还能这样温柔?真难为他了。
唉。
一场失恋,像一次死亡,凶猛得像蜕去一层皮,现在,胃空荡荡,呕得干干净净,反而觉得舒服些,她看看郑仁凯的大浴白,有股冲动想泡热水澡,把酸疼疲累的身体浸在热水里。
“还好吗?”郑仁凯在门外喊。
“我可不可以泡澡?”戴岩静问。
“先让我进来。”
戴岩静开门,让他进来。
他嘀咕着:“真好笑,要是早知道你想泡澡,刚刚就不用帮你揺脸擦手的,”他打开化妆镜,拿出一大堆温泉泡澡粉。
“来,想泡哪里的温泉?这些都是我去日本旅游时买的,有定山溪、登别还有洞爷的……”他介绍起来。
“这么多种?”她惊讶地瞪大眼睛。
“以前当保镖时常神经紧绷,都靠泡澡放松,这类的东西我多得很。”
“我不知道哪种好。”
“这个定山溪的不错,有绿叶香,好好泡个澡,神经放松了,会很舒服,泡完让你月兑胎换骨,有重新做人的感动一一”
“就这个一一”戴岩静指了指那包。
郑仁凯撕开包装,倒进浴白,放热水。
“你等我一下。”说完,他又跑出去了,过一会儿,拿了一杯柳橙汁进来。
“泡澡要补充水分,我放这里,你慢慢泡,有事喊我,我没听见的话就大声点。”郑仁凯打量她。“OK?”她用力点头。
“那我出去了,你可以吧?”
“嗯。”
“还是我帮你洗?”
她作势拿浴巾扔他,他哈哈大笑,离开浴室。
戴岩静月兑掉衣裤,扔在脚边,爬进浴白,躺入热水里。香喷喷的温泉、暖呼呼的水,天啊,好舒服,再喝一口微冰的柳橙汁,好舒服啊。掬起热水,看着滑溜的水从指间滑落,她微笑了。
怎么了啊?我怎么了啊……
这么奇怪的情绪,我精神分裂了吗?
明明以为痛到活不下去,世界末日的唉,可是……太奇怪了,让郑仁凯这么一搅合,伤心怎么好像变淡了?
躺在热水里,她觉得好舒服好安全。
戴岩静不禁想着,今晚,如果郑仁凯不在,她一个人在家,伤心痛苦又发烧,会这么快平复心情吗?她能好好的吗?
可是,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可怜她?同情她?
算了,不想了。
浸着温泉水,啜饮甜美的柳橙计,这么舒服的享受一阵。
洗完澡,皮肤暖烘烘的,套上郑仁凯的棉质睡袍,系上腰带,现在,她觉得精神大好,体力恢复,身体好清爽,彷佛月兑胎换骨,重新做人。
走出浴室,从走廊看到从敞开的房间,泄出黄色灯光,以及里面走动的人影。戴岩静走到房门口,看着里边一一郑仁凯已经撤掉脏污的床套,正换上灰色成套的被单,又替枕头换上枕套,他利落地动作着,抖甩枕头。
现在,戴岩静很平静,终于能客观的好好欣赏这个男人。
他真是好看的男人啊,倒三角形上身,黑色无袖棉质背心,果在衣外是强壮的肩头,以及结实有力的手臂,灰色休闲棉裤,衬着一双修长拿无赘肉的长―。
他在灯下流畅地动作着。
戴岩静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烧烧傻了,竟倚着门,看得目不转晴。
郑仁凯注意到她,拍拍枕头问:“泡够了?”
戴岩静点头,郑仁凯注视她,那专注的目光令她脸颊发烫。“舒服多了吗?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对啊。”只是声音有点哑。
“都弄好了。”他坐下,拍拍床铺。“你可以睡了。”他的床被看起来好蓬好暖,她现在四肢软绵绵,确实很想躺下去,但是……戴岩静抓抓头发,有点尴尬。
“我饿了,我可以吃刚刚的粥吗?”刚刚把东西全吐光,然后好好泡了澡,在身体放松后,这会儿肠胃咕咕叫,胃口全回来了。
“只要不是在床上。”他眨眨眼。“这可是我最后一套被单了。”他笑呵呵的。
戴岩静很冏,但是,她也笑了。她现在不伤心了,她觉得很宁静,甚至,很诡异地,她觉得舒服。
他们望着彼此含笑的眼,气氛轻松自在,感觉好极了。
第18章(2)
他们坐在客厅里,靠近阳台的餐桌前。
戴岩静捧着热粥,坐在面对阳台的位罝。
她喝热粥时,他喝黑咖啡。之前她身体难受,尝不出这个粥的好味道,一入口就觉肚子里一股气往上冲,吐得乱七八糟。现在,她尝得出这个粥的味道了,它很温润、很鲜甜,喝下去后,肠胃舒服,不反胃了。
阳台外,有一株面包树,巨大的树叶,攀着阳台边缘。
清晨六点,天蒙蒙亮,雨停了,能听见屋楼残留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往楼下坠的声音,被雨水洗过的树叶,泛着光泽。
好美!戴岩静边吃热粥边欣赏着,上次都没注意到他阳台外有这么一株面包树。
郑仁凯托着脸,斜着身,笑望着戴岩静。好美。她的圆脸红扑扑,过大的睡袍领口,粉白的暧昧的胸线,里面是否春光无限?他瞅着,觉得这样看着她,害他想犯罪。
戴岩静放下碗,看向郑仁凯。
郑仁凯赶紧将视线移开,真要命。
“谢谢。”戴岩静对他微笑。“咋天……好惨。”
“现在会笑了?”他嗟叹。“我啊,唉,真搞不懂,你怎么有办法把自己弄到那么糗?”
“都怪你们男人,话都不说清楚,一下温柔暧昧,一下又保持距离,一下又好像不能没有我,搞什么。”
“是你太糊涂吧,状况不明就整个投入进去,真傻。”
“还有更傻的呢。”戴岩静托着下巴,叹气了。“那个女人,我输给她两次了,没办法,她太漂亮了,是男人都会选她吧?男人就是视觉动物,对你们好有什么用,你们都下流滥情很贱一一”
“喂喂喂喂一一”越讲越过分了喔。他笑了。“真是,失恋的女人真可怕,讲话很毒。”
“知道就好。”戴岩静看看墙上挂钟。“打扰太久了,我的包包呢?我要叫车回去了。”她站起来,看到放在茶几上的包包,拎了就走,被郑仁凯拉回来。
“不要刚好一些就往外跑。”郑仁凯把她拉往房间。“礼拜天又不用上班,睡吧,睡饱了我再送你回家,我的床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