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我们很纯情好吗?他很尊重我,不会乱来。”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是在纯情什么?可以去同居了啦!”
“想闹家庭革命吗?爸跟妈都还不知道我交男朋友了?”
第15章(2)
“至少亲嘴了吧?”戴岩静怔住。“那个……他练球很忙,我们独处的时间很少,而且每次去看他练球,他的队友就一直亏我们,害我们都不敢靠太近,很尴尬。”等一下。
听起来怪怪的喔,看样子郑仁凯的质疑也不是空穴来风,有人这样恋爱的吗?“你要争取独处的机会啊。”戴守礼放下鸡腿,抹了抹油腻的嘴。“吴志远也是,该不会一回球队就把你忘了吧?就算练球再忙也要空出时间跟你约会吃饭啊,你算是他的恩人唉。”
“他好不容易才回球队,他现在要全力冲刺,我不要让他分心,放心啦,吴志远很重感情,他会对我很好,只要是他的女人,他都会用生命守护,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一”
“他有每天打电话给你吗?”
“没事干么每天打?而且我们常见面啊,我都会去看他练球……”
“他有没有说我爱你?”
“厚,你以为他是那种轻浮到可以每天把爱放嘴上的吗?他感情内敛,又受过那么重的情伤,才刚走出来而已……不过,他有说我是他很重要的人。”
“噢。”这是男人爱上女人的状态?守礼硬是把疑问都吞回去,郑仁凯一句揶揄已经让姊气成那样,要小心,千万不要再刺激姊姊。
“怎么了?”戴岩静看妹妹欲言又止的样子。
“唉,没有。”戴守礼微笑。“姊……这是你第一次交男朋友吧?”
“唔。”
“开心吗?”
“开心。”
“那就好,快吃啦,炸鸡冷掉很难吃唉。”
戴岩静又抓了一只鸡腿啃,又拿一只鸡翅给妹妹。“喏,你最爱的鸡翅。”戴守礼笑着接下鸡翅,跟姊姊吃得滓滓有味,戴守礼打量姊姊,不管怎样,姊的气色好多了,这是恋爱的魔力吗?啊,单纯的姊姊头一回恋爱,虽然爱得生涩奇怪,但戴守礼决定默默观望,不扫姊姊的兴。
女人,不管爱得好坏,终究会透过恋爱成长,戴守礼想到自己的初恋,比姊姊早十年,那时她也是傻乎乎地,像姊姊这样一头热,把爱上的男人当神,他做的一切都有合理解释,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别人的质疑跟建议根本听不进去。
戴岩静掰开鸡腿,热气往上冲。
“唉呦,姊!”戴守礼摘下姊的大眼镜。“镜片都雾掉了。”
“看起来很呆吧?”戴岩静嘿嘿笑。“放心,我跟吴志远见面时都戴隐形眼镜,他不会看到我这么矬的样子。”戴守礼哈哈笑。“是咽,你也知道要注意形象喔。”
“当然!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很注意的好吗?”月亮隐藏在深蓝与黑两色交错的天空里。
时间是凌晨三点,床上的人还睁着眼。
戴岩静瞅着窗外那片暗空,看不见悬挂于上的月亮,几片黑云缓缓飘移。
口矣,她睡不着,唉,无法停止思考,唉,患得患失,焦虑不安,以为跟妹妹臭骂过郑仁凯,诉完苦,心情会轻松起来,但是不,心口像有块石头堵着>闷着?
男朋友不会乱吃醋,这是好事吧?
但是,有件事戴岩静偏偏记得紧紧。
大四时,有一回,吴志远参与大学间的篮球友谊赛,那时,他跟黄圣雅正处于暧昧期,还不算是男女朋友,友谊赛进行到一半,吴志远突然冲向场边,抡起拳头揍一个男人。
当时那个男人坐在黄圣雅旁,跟黄圣雅聊得开心,情不自禁地将手搭上黄圣雅的肩膀……吴志远竟因此丢下赛事跑来揍人,结果被禁赛两个月。
“阿静,你们慢慢吃,我要过去了……”
“你们在吃什么早餐啊?好吃吗?”
什么嘛……她叹息,撞见她跟郑仁凯吃早餐,只是这种反应?
虽然感情是不能比较的,虽然戴岩静一遍遍如此安慰自己,可是道理是一回事,真正的感受却是另一回事,好失落、好沮丧。
对吴志远来说,她毕竟还是不如黄圣雅吧?
戴岩静记得吴志远跟黄圣雅刚开始交往时,到哪都手牵着手,很多人撞见他们在校园里亲昵的搭肩勾臂,搂按抱抱,当旁人是空气的黏腻亲热。
对照现在跟她的互动?在太冷淡了。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这时,她不得不看见自己的恐慌。
就是感觉到吴志远对她冷淡,所以当郑仁凯揶揄她时,她才反应那么大,失控落泪,郑仁凯刺中她要害,那正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极不愿面对或细想的恐惧。
吴志远,有多爱我?
越是不确定,跟吴志远互动时,越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努力想取悦他讨好他,注意他的种种反应。
戴岩静问自己,跟吴志远交往,开心吗?
怎么可能不开心啊?怎么可以不开心啊?这是她努力很久终于得到的男人啊,曾经像明月般,遥不可及的男人,终于来到身旁,她紧握这失而复得的缘分,紧紧握住靶觉还很脆弱的缘分,她小心保护用心巩固,不相信期待已久的事终于成真后,会是错的。
她是幸福的,是开心的,她现在这样沮丧的情绪,只是暂时的,设错,面对受过情伤的吴志远,只要她更有耐性,然后,终有一天,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切会渐入佳境,现在的累跟不安,只是因为都还在适应彼此。
她深吸口气,安慰自己。她跟吴志远的爱情,和吴志远跟黄圣雅的爱情是不一样的,她不要去比较。
她跟吴志远的爱,是细水长流的,不是那种短暂的激情。
戴岩静想清楚了,把心里隐微的不安狠狠埋掉,不要去看了,在对他付出那么多心力后,她相信,她会幸福。都吃过那么多苦了,这次,会幸福的周六中午,按照约定,戴岩静带着郑仁凯来爬另一座山了。“这是山吗?你在搞笑吧?”郑仁凯双手插腰,瞅着眼前一片的烟雾袅袅。
是云雾吗?是山岚吗?否也否也,周边烟雾袅袅,是香客们焚烧的烟柱,他转头,觑着矮他一个头的戴岩静。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龙山寺,有『山』啊。”她推推鼻梁上的大眼镜。
“元本山也有山。”他嗟道:“戴小姐对山的定义还真宽。”在他们面前产立着万华着名的古迹“龙山寺”,有两百七十五年历史,年代悠久,香火鼎盛。寺庙周围,人潮汹涌,流动摊贩贩售着祭拜用的花及香品,郑仁凯对戴岩静说:“我没宗教信仰,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叫我进去烧香拜拜。”
“是喔,我想也是,”戴岩静不屑道:“你怎么能进去呢?你怎么可以拿香拜拜呢?风流又放荡的男人是会被神佛唾弃的……”
“喂一一”还在记仇喔,人身攻击了喔,郑仁凯打开手机,搜寻起来。“我查一下附近有什么登山步道……”不可以爬山!“嘿。”戴岩静的招牌假笑又抬出来了。“不去庙里没关系,我还有安排别的节目,很精彩,绝不会让你无聊,而且对强壮身心很有帮助。”
“什么节目?”
“跟我来。”
戴岩静领着他穿过马路,到对面公园,朝通往龙山寺地下街的街道走。
“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郑仁凯一路嘀咕,觑着她,忍不住劣根性犯了,又逗着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深受女性欢迎吗?”
“不想知道。”
“那是因为一一”突然拽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胸前,她差点跟那堵胸膛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