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睿渊不肯收,定定的看着她问道:“菱儿,你在生我的气吗?气我在你被赶出俞府时没有立刻回来救你?菱儿,那时我真的分不开身,只能先让人先送了琵琶及口信回来,你别气了好吗?你知道吗,这件斗篷是用珍贵的蜀锦缝制的,要不是我是皇商,可拿不到这样上等的布,除了皇宫内苑那些妃嫔身上的,在今年年前民间要找到这样的蜀锦,数量不到五匹,其中一匹就在这里,我让人赶在我回万安城之前缝制好,就是想着我回来时要送给你。”
梅水菱搁在斗篷上的手不由得收紧,见他一有珍稀之物就想着自己,她怎能不感动?可她又真能不受谣言所扰,与他生活在一起吗?
“这一回我向你求助,原以为我做对了选择,如今看来我还是错了……”
“我不许你说我是错误的选择。”
见他因为自己说出这句话而受到伤害,梅水菱再想无情对待他都难以狠下心,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面颊。
他抬起手覆上她的小手,阖上眼,用脸颊轻蹭着她的掌心。
“睿渊,你知道光是猜测你不是我正确的选择,我的心就有多痛吗?”
俞睿渊睁开眼凝视着她。“既然如此,你更要相信你的选择是对的。”
梅水菱收回手,终于收下了那件斗篷,她将斗篷抱在胸口,转过身背对着他。
“即便你不是正确的选择我也无悔,我从不后悔那时拦下你的轿子向你求助,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做,我永远不知道有一个人竟是这么的爱着我,而那人也是我的最爱,但我不能留在你的身边。”
“谁说不行?”俞睿渊从后方抱住了她。
“睿渊……放开我。”
她想拉开他的手,他不肯,她想要挣开他的怀抱,他亦不肯,最后,她只能无奈叹息,在他的怀中转了个身,直视着他的双眸。“你啊……为什么总像孩子一样,这么无赖。”
看她眸中似乎不再存着放拜,俞睿渊抱着希望道,“是,我就是无赖,你不是从嫁给我的第一晚就知道了吗?我要你说,说你收回方才的适说你不会放弃我们。”
“可是……”
“我不想听可是。”他用尽心机去铲除一切,就是为了让她扬起头,扫除一切难堪重新回到俞府,他不容许她放弃。
“我留在你身边只会让你难堪。”
“我会解决这一切的纷纷扰扰,让你风光回会府当你的俞少夫人,回绣坊做你的梅老板。”
“你爹娘他们……”
“你不用担心,我爹自从知道静岚在绣坊里作乱,又看你管理绣坊得当,对你再没什么不满,只要解决卓孟哲造谣的事,他定能接受你,至于我娘……静岚终究是她的外甥女,她闲话听多了,自然有所动摇,但我始终相信日久见人心。”
“但谣言能解决吗?”
“我隐藏行踪就是为了找证据,我有信心。”
这便是他秘密回来的原因吗?他还是如此的为她着想,他对她的保护不曾消减,就连一点点相信卓孟哲的意思都没有,她真的很感动,她哽咽地道:“连我爹都不信我了,就你这个傻子还信我……”
“信,我当然信,看在这个傻子年前商行的事忙,绣坊又遇到了问题,我还把心力全放在还你清白的计划上,你可不可以多信我一些,跟我回去?”
梅水菱看着他满是哀求的眼神,淡淡的笑容漾开来。“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忍住心痛,相信我留在这里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吗?结果你一回来,两三句话就让我犹豫了。”
“何须犹豫,待在我身边就对了。”
她揺了揺头,试着跟他讲道理,“我可以等你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但我此时不能随你离开,我就在这里等你。”
“这又是为了什么?”
“卓孟哲连我躲在这里都知道,难保他不是躲在寺外窥探,我怕我一离开就会被发现,进而发现了你,最好在你的计划完成之前,你都不要再来。”
“既然我有办法隐藏行踪,就也能隐藏你的,你现在就随我离开。”
“睿渊……”梅水菱托起了他的手轻抚着,安抚道:“不是说信我吗?我在这里你才能心无旁骛,你要处理的事已经太多了,你不是说了商行忙、绣坊也出了麻烦事吗?”
“可是……”
“没事的,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若是能更专心的把一切麻烦事处理妥当,我们不是能更早相聚吗?”梅水菱清丽的面容有着分离的哀愁,可也有着被他如此呵疼的满满幸福。
“你真舍得下我?”
先前他不在她身边时,她相思,可如今见到他,她不只没有一解相用,竟更想念他,想念到了不想放他离开的地步,她踮起脚,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下他的唇。“自然是舍不得……”
“舍不得就不要放开我。”
俞睿渊立刻主导了一切,他突然蛮横的搂紧了她,介意这里是佛门清修之地的梅水菱想要推开他,却只是被他搂得更紧,然后毫无招架之力的任由他加深了这个吻,堵住了她打算开口拒绝的话。
他想要用这激烈的吻逼她就范,让她忆起他们之间火热的情意,让她知道她根本舍不得离开他这么久。
俞睿渊的狂野对待没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甚至乘势侵犯得更深,与她的小舌亲密激烈缠绵。再这样下去她会放不开他,她会承受不了见不着他的思念,真的在他怀中就范。
直到尝到了梅水菱咸涩的泪水,俞睿渊这才错愕的放开了她,“你为什么哭?因为我吻你?”
梅水菱的喉头梗着难言的苦涩,心头也发疼。“我是你的人,永远只会是你的人,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不要让我做决定做得这么苦、这么痛……”
他因为她的埋怨而懊恼,他不知道自己毫不收敛的对她释放爱意,竟会让她这么伤心。
“菱儿……对不住,你别哭,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俞睿渊着急地抹着她的泪,却见她越哭越伤心,他只得再把她拥入怀中,这一回不是为了吻她,是为了安抚她。
“你愿意答应我,等一切都解决了再来找我吗?”
见她说得激动,泪水掉得更多,俞睿渊好心疼,最后只得答应了她,“好,我答应你,你别哭了……”
“你想我时有多煎熬,我与你的感受便是一样的,但因为我相信你,我能够忍受分离的苦,在这里等你。”
罢入夜,城东贫民区的街上就没了人烟,春姑独自来到卓孟哲的宅子,一进屋里,见他还有心思喝酒,她迳自坐在桌边,抢过放在他面前的筷子,吃起了下酒菜。
“卓孟哲,做了那么多下作的事,还有心思喝酒,你还真惬意啊!”
“我做那些事不就是为了换银子,换来了银子不花,留着做什么?倒是你,觉得下作就不要把俞家表小姐给带来我这儿,你带来了还不知道后果吗?”
春姑又吃了一口下酒菜,越想越不甘心,用力的放下筷子,拿了一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喝。
呛辣的酒入喉,烧得她喉头难过,她“哈”的一声吐了口气,这才又道:“她在绣坊工作时,我见她是俞府的表小姐才讨好她,替她办事也总能得到一些好处,怎么知道这个表小姐做事是越来越出格,一开始只是煽动其它绣娘帮着王掌柜对抗梅老板,后来竟要我去做些毁坏绣坊财物的事,早知道在梅老板辞了王掌柜时,我就该收手跟表小姐断了关系,没想到为了点小钱带她到这里来见你,竟听见她要你去城西俞府说谎,污蔑梅老板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