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琪十二点多回到家时,心磊就抱着酒瓶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心磊,心磊,醒醒!”沅琪拍拍心磊的脸,她却没什么反应。
“真糟糕!怎么醉成这样?”沅琪自言自语着,一边思索怎么把心磊抱回她的床上。她拿起心磊手中的空酒瓶,不看还好,看了立刻倒抽一口气。
这傻瓜居然喝光了一整瓶酒精浓度百分之四十的威士忌!一个连葡萄酒都没喝过的人,竟敢第一次喝酒就喝这种烈酒,等她醒来头不爆开才怪!
沅琪到浴室拿了一条湿毛巾擦拭心磊的脸,她的脸红红烫烫的,呼吸急促、呼吸声很大。一定得喊醒她,凭沅琪一个人的力量是抱不动她的。
“心磊,醒过来!心磊,醒醒!”
喊了好久,心磊终于稍稍有反应了。“好痛,头好痛……”她皱着眉,好像很不舒服。
“谁要你喝酒?”沅琪没好气的回她一句。
“地在转……转来转去……头好痛……鼻子不通了……沅沅……不能呼吸了……”
心磊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不连贯的话,沅琪实在是又想生气又想笑,真是拿她没办法。“心磊,我现在要扶你回房,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心磊翻个身,似乎又要睡着了。
沅琪赶紧摇她:“心磊,起来了,回房间睡。”
她用力撑起心磊的头、硬拉她站起身;心磊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不过总算是站起来了。
“地在转……转……”
“吃到苦头了吧!下次看你敢不敢再喝酒!”虽然明知道心磊根本不清醒,沅琪还是忍不住唠叨。
她半拖半抱的总算把心磊拖回床上了,没想到才一躺好,心磊就立刻想呕吐。
“要吐……我要吐了……”说完就整个头往床外伸,沅琪急忙拿垃圾桶给她。
经过一番惊天动地的呕吐、漱口后,心磊似乎清醒一些了。
“沅沅……对不起……谢谢……”
她拉住沅琪的手,虚弱的说。
沅琪在床沿坐下来,在心磊的额头上放一条湿毛巾。“乖乖睡吧!”
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心磊立刻就进入梦乡了。
凌晨四点左右,心磊在头部剧痛中醒来,她轻轻摇晃脑袋,一阵痛楚让她忍不住申吟:“God!Ithurts。”
她的声音吵醒了睡在一旁的沅琪。“嘿,你醒了。”
“沅沅,你怎么睡在我房里?”心磊奇怪的问。
“还说呢!昨天你醉成那样,我怎么敢让你一个人睡?万一你一睡不起怎么办?”
“对不起啦!”心磊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道歉。“人家看电视上演的,心情不好就喝一点酒嘛,谁知道才喝一瓶也会醉。”
“你真是的,心情不好也不能喝那么烈的酒啊!会喝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沅琪直到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心磊居然能够一个人喝掉一瓶威士忌。
“威士忌很烈吗?”心磊不解的问:“可是我看它酒精浓度才百分之四十,都还不到五成呢!”
“天啊!”沅琪受不了的拍拍额头。“一般葡萄酒的酒精浓度都才百分之六左右,你说百分之四十够不够恐怖?你竟然还一次喝一瓶!真是不要命了。”
“我怎么知道那样就算烈酒了,人家还以为要百分之九十几才是烈酒嘛!”心磊无辜的说。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喝。”
“不敢了啦!而且酒好臭喔!我才不想再喝了。”心磊嘟着嘴巴,表情好像又想起了酒的味道。
“头痛好一点了没?”
“还是好痛。”
“谁要你喝酒!”沅琪瞪了她一眼。
“人家只是心情很坏嘛!”于是心磊把昨晚的一切告诉沅琪,“我想我再也不会为他难过了。”
“现在你该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因为他做蠢事,心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没救了。”沅琪语重心长的劝着心磊。
“不会了,我知道不能让他毁了我的生活。只是付出的感情很难说忘就忘,我需要时间去淡忘。你看着吧,沅沅,我一定会好好站起来,并且过得比以前快乐。”
“你有这种决心就好了。既然你没什么大碍了,我要回房间再睡一会儿。”沅琪打个呵欠,眼睛有点无神。
“谢谢你,沅沅。”心磊由衷的道谢。
“你好好的过日子,就是对我最好的谢礼了。”
可能因为一整晚担心心磊,没有真正睡熟,沅琪一碰到自己的枕头就呼呼大睡了。
心磊起床梳洗一番,虽然走起路来还不稳、头也还有些痛,心情却已经好多了,她下定决心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再也不让郑杰那种男人影响她的情绪了。
第3章(1)
日子渐渐恢复正常了,心磊翻译稿子的速度又恢复到以往的水准,也不再常常想起郑杰,尽避一想起来还是觉得痛彻心扉。而沅琪的工作也很愉快,骆濯是个慷慨的老板,他每天都会替沅琪准备一份午餐,晚上还请她到外面吃饭,而且在沅琪工作疲累时,还会要她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去透透气。
在骆濯细心的教下,沅琪很快就恢复了对创作作品的敏感度,她觉得自己的能力比在学校时精进不少。她开始尝试创作较大件的金工作品,目前正在做的,就是一整组以“猫”为主题的餐具。
骆濯有时也接一些珠宝设计的Case,替有名的珠宝店或是艺人设计首饰。但他自己本身极端厌恶人的身上有衣服以外的束缚,因此设计出来的饰品,不管是项炼、戒指或是手炼,都有浓厚的讽刺意味。说也奇怪,这种风格的饰品竟极受买主称赞。
休息时间的骆濯温和而亲切,但工作时的他却很严肃、不苟言笑,而且在一件作品告一个段落前,他是不会休息的,这一点沅琪倒是跟他有很大的不同。
骆濯常笑沅琪,说她像猫一样。因为沅琪习惯每工作一阵子就起来闲晃、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的空气。猫咪吃东西的时候,常常是吃个几口就跑开去玩耍,玩够了再跑回来继续吃;沅琪则是喜欢做到一半,跑到外面散散步,晃够了再回来继续做。
不过也不是每次散步完回来,就能有精神继续埋头工作,像今天就是个例子。
沅琪叹了一口气,颓然的放下锉刀,偷偷瞄了骆濯一眼,咬了咬牙又拿起锉刀。她实在是做不下去,今天心情不对,怎么也做不出来草图上画的作品;可是她又不敢再起身走到院子里,今天一个下午她已经来来回回走了五趟了。
骆濯早就注意到她今天情绪不稳,看她不时哀声叹气、不时拿眼睛偷瞄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事,她原本就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呵!
“沅琪。”骆濯放下锤子,纵容的看着烦躁的沅琪。“怎么回事?你今天怪怪的。”
“没有啦,哪有什么事。”沅琪否认着,可是紧锁的眉头却说着相反的话。
骆濯索性月兑下围裙,拉着沅琪走到院子里。
“来,坐下来。”骆濯让她坐到秋千上,自己则拉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
沅琪窘迫的垂着眼,骆濯实在坐得太近了,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从以前到现在,她只要一靠他太近就会紧张。
“你有话想对我说,对不对?”骆濯轻声的问,似乎怕吓着她。
他看得出来,沅琪平常跟谁都能嘻嘻哈哈、轻松自然;但只要一到了他跟前就浑身不自在,这代表了什么?是不是表示他在沅琪心目中有和其他人不同的地位?
沅淇轻轻摇晃秋千,双脚在地上无意识的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