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更是非赖定他不可,这样至少还能在一起一世。
“哪来那么多的天机?横竖我是不会让你跟的。”
“嗅,我没要你答应喔,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哼了声,她转头就走。
“关子悦!”
“叫我常宁县主!”她说着,拉起系在腰间的玉牌,那可是皇上托汤荣交给她,属于她的玉牌,可以自由进出宫门和各大城门。
冯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甩头就走,气得牙痒痒的。
“好,很好!”等着瞧,他说不让她去就是不让她去!
拿起桌面的茶一喝,甘中带辛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暗咒这到底是什么鬼。
初六当日辰时初,冯玉整装出发,搭着马车前往南城门和负责押银两的汤荣会合,远远的,他瞧见了冯珏已到,汤荣亦到,还有……她也到了。
“关子悦!”他一下马车就吼着。
“想好要我怎么唤你了吗?”关子悦挑衅地问着。
生平头一次冷战就献给他了,如果还想继续,她可以奉陪。
冯玉瞪着她良久,直到汤荣忍遏不住的大笑出声,眼角余光扫去,就见连冯珏也低声笑着。
“姑姑,还不简单,叫他冯玉就好了。”
“说的是。”她也想直呼他名讳,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如同要她喊大哥“关振宣”,她同样办不到。
唉,她根本就是被制约了吧。
“大人,时候差不多了,也该上路了吧。”冯玉不跟她一般见识,眼前办正事要紧。
“等等,管沁还未到。”冯珏提醒着。
“都什么时候了人还未到。”冯玉啐了声。
这回他连同冯珏、管沁一并押送赈粮,而汤荣奉皇上旨意押送赈银,一方面又能保护车队,这算了算,辎车可是浩浩荡荡排了数十辆,粮数总计为一千五百石。“要上路也要给人家一点时间准备。”
冯珏笑道。
正说着,适巧瞧见管沁的商队赶到,冯玉和冯珏前往寒暄了几句,给汤荣一点时间核对管沁带来的粮食数目。
待点算无误后,一行人准备上路,而关子悦已经坐上了汤荣准备的马车。
“那位姑娘是——”管沁望向关子悦的身影,不懂一趟押粮行怎会卷了个姑娘。
“这位姑娘是皇上册封的常宁县主,适巧要去食邑之地,皇上便要本官顺道护送。”汤荣站在马车前噙笑解释着。
避沁恍然大悟,而身旁的冯珏随即朝关子悦的马车走去。
“你做什么?”冯玉一把拉住他。
“跟子悦同马车,一路上有话聊。”
“是吗?”冯玉噙笑点着头,随即放声喊道:“关子悦,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坐在马车里的关子悦小嘴嘟得高高的,压根不吃他那一套。
正打算帮她关上车门的汤荣赞道:“姑姑这么做就对了,姑娘家就是要多点矜……”
他话都还没说完,门也还没关,她已经跳下马车。
“这年头,矜持不能当饭吃的。”闹闹大哥可以,但要懂得拿捏分寸,玩过头可是自找麻烦,况且她坚持随行是因为想要助他逃过这劫,总不能本末倒置啊!
汤荣眼睁睁地看她自动自发地上了冯玉的马车,有些哭笑不得地要马夫将马车驶回宫中,反正是用不着了。
第9章(2)
车队一路从京城往南而去,估计约莫十来天可以抵达昆阳城。要是走水路的话,大概只需十天,可偏偏近来各地皆有雨势,就怕遇上河水暴涨,只好一路走官道,住驿站,直到来到鼎通山。
一过鼎通山,离昆阳城就不远了,可偏偏一上山,天空就开始下起绵绵细雨,教车速愈发放慢。
“大哥,你今儿个的脸色很奇怪。”
闭目养良的冯玉微掀眼皮。“你这样盯了我一路,不累吗?”好歹也替他想想,老被人这样盯着,实在坐方不安。
“不要岔开话题,你是不是身有不适?”
“我好得很。”
“你说话很虚。”
“……马车就这么太,你是希望我吼你吗?”等他养精蓄锐好了,就成全她。
必子悦不禁瞠他一眼。“好啦,就算不是不舒服,但至少是累了吧。”
“别把我想得那般不济。”他不是累,只是体力到达极限,而如此虚弱的身子一再地警告他没有爱人的资格。
―回京后,他得思考要不要将她送回摄政王别庄,虽然没将她带在身边,他就挂念……
老天这不是在整他吗,无端端给他找到个教他牵肠挂肚的丫头。
必子悦本要再开口,可马车却突地停下来。
“怎么了?”冯玉问着负责驾马车的止戈。
“不知道,前头的停下来了。”
冯玉掀开车帘往前看,雨丝如雾,教他看不清楚路况。
一会儿后,纵马而来的汤茉停在马车边,道:“姑姑,前头封路了,中间横看一根大树干呢,你想咱们要往哪边走?”
冯玉疑惑地瞅他一眼,不懂他为何询问她,毕竟她并不熟路况。
“你等等。”关子悦掀开另一头的车帘,不像在看路况,反倒像在找什么。
“找什么?”冯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就是一般的山景。
“有了。”就见关子悦朝外招了招手,一会竟有只绿尾的鸟儿飞来停在她的指上,就在她大眼瞪小鸟好一会后,她才笑着对冯玉道:“大哥,让汤荣和管爷先走,好不?”
冯玉闻言,不禁微眯起眼,无法理解她怎么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
“姑姑,走哪条?”
“汤荣,把树干拿开,你和管爷就走这条,咱们走底下那一条,届时在昆阳府衙碰头。”
“成,就这么着。”汤荣毫不罗唆,随即调转了马头离去。
“……大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放走了鸟儿,关子悦察觉他炽烫的目光,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没事。”不可能,这是他的计划,唯有他跟冯旺知晓,她不可能得知。
树干是他要冯珏派人放的,那树干还是特地挑的,哪怕搁到路边也只能让小辎车通行,他们后头运粮的大辎车是过不了的,所以前头那条路汤荣、管沁能走,他跟冯玉势必要走下头那条路,多绕点路,多给有心人一些下手的机会。
假如冯珏的庶兄冯瑜有意要抢夺家主一位,那么也不需要取冯珏的性命,只要栽脏他罪名就成了,好比赈灾不力,又或者是赈粮短少,粮数不足等等,所以,他打算将计就计。
然而,她似乎全都看透了,她怎么能看透?
千万别跟他说,是刚才她手上那只鸟透露给她的!
瞧他不发一语,关子悦也不敢吭一声,等着汤荣带人将最前方挡路的大树干移开后,汤荣和管沁沿着原本的山道走,剩余的车队则是往岔路走,由冯珏带头,冯玉殿后。
眼看着合该是日正当中,可是云层却厚重得压根不透光,哪怕雨早已停,但天色依旧阴霾得犹如夜晚降临。
必子悦忧心忡忡地看着外头,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但至少她确定自己已经改变了她所看见的画面,接下来的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砰的一声,轰然巨响伴随着马匹嘶叫声,甚至是重物被撞落山谷的声响传入众人耳里。
“你待在马车里别出来!”冯玉开口的瞬间已经下了马车,朝着止戈道:“看着她。”
必子悦神色紧张地看向外头,瞧见前头有落石,砸中了中间几辆辎车,马匹和辎车一并择落山谷,而最前头的冯珏也闻声纵马而来。
正当他就近查看时,关子悦听见止戈惊喊了声爷,然而她的视力没有止戈好,动作也没有止戈快,他几个箭步就飞奔到前头去,待她跳下马车时才听见了怒斥声,还有金属撞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