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她竟会医术,更不知道她如此心善替人免费诊病。
才不到一天,他就像发现了一座宝藏一样,发现了她以前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不禁为过去四年来对她的忽视感到遗憾,若早知她是这般的心性,他便不会那样待她了。
见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胡兰悦有些不明所以,盛明封也没多加解释,主动扶着她的手,说道,“扶我回房吧。”他才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有些累了,这些年来她究竟是怎么过的?
青眉一脸见鬼似的看着自家主子,夫人竟让二爷扶她回去?然而就像刚才过来时一样,二爷也二话不说便扶着夫人往外走。
他们两人的感情是何时变得这般亲密,她怎么一点都不知情,是她错过了什么吗?跟在后头的青眉满肚子疑惑。
回到房里,盛明封又将青眉和丫鬟们赶了出去,只留下胡兰悦一人。
“你怎么会医术?”他想知道在她身上,还有多少他不知晓的事。
胡兰悦在他对面坐下,饮了杯茶后,缓缓答道:“我小时候常发病,我爹便请了个大夫常住在家中,以便随时替我看病,我没发病时,就跟着那大夫学些医术,后来那大夫年纪大了,回乡去了,在那位大夫的传授下,我略通一些医理,想再进一步钻研医道,便央求我爹再请个大夫来教我,如今我服的药,全都是我自己所配。”
“那么这些村民怎么会找上你治病?”盛明封再问。
胡兰悦慢条斯理的说起原由,“先前我来到家庙时,在途中治好了一名生病的孩子,这消息传出去,附近几个村落村民都知晓了我会医术的事,不久,就有人上门求诊,那是个孝子,带着自个儿五十几岁的母亲过来,他母亲已病了许久,吃了不少药都治不好她的病,她儿子听闻我曾治好了一个相同病情的孩子,遂抱着一丝希望求上门。”
诊治后,那妇人吃了几帖她开的药,病情便逐渐好转,因着前后这两件事,她会医术的事便传开,附近村民若遇着什么难治之症,便会上门求医。
盛明封看着她顶着自个儿的脸,不疾不徐的说着,那平静宁馨的神情柔化了那原本冷峻的五官,让他几乎都要认不得自己,他忍不住探手模去。
她一愣,下意识的避开。“二爷要做什么?”
她的回避让他的手尴尬的僵了下,收回来后,他粗声警告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身子,但也请你别太糟蹋我的身子,那马就别再骑了。”看把他那张脸都给蹭破了皮。
闻言,胡兰悦抬手朝微感刺痛的左颊模了模,讪讪道:“对不住,我没想到那马那么不驯,一直把我摔下来。”
“不是那马不驯,是你不懂怎么驾驭它。”
“那你教我,我想学会后,载莹莹出去遛遛。”一时冲动的月兑口而出,胡兰悦也没抱什么希望,觉得他不可能会教她骑马。
“好。”
在听到他答应后,她不敢置信的愣住了,“你说什么?,”
瞥见她一脸惊讶,盛明封眼中闪过笑意,“我教你骑马。”他虽是文官,但骑术并不差。
虽然很高兴他答应了,但胡兰悦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罢了,我们互换了身子,被你教骑马,别人见了怕要起疑。”
“届时屏退下人便是。”
“这……”她仍有些顾虑。
“你若想学骑马,只能把握这段时间,待我们换回来,你就没机会了。”他明白拖着这样的身子,她是不可能有机会骑马的,不如趁着这段时间,让她借用他的身子,做些她想做的事。
胡兰悦没想到他竟反过来劝她,心中微讶的望过去,发现他的眼里少了丝冷峻,多了抹纵容。
是因为两人这奇异的遭遇,才让他有了这样的纵容吗?
“那就有劳二爷了。”此刻两人算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谁出了事对另一个人都不好,她心忖他约莫是担心她再瞒着他学骑马,摔伤了他的身子,才会主动教她。
第3章(1)
青眉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沉思着。
不对劲。
从昨儿个二爷忽然来家庙开始,一切都不对劲了。
想起今早二爷的异常,仿佛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在暗处酝酿,就像先前雪姨娘陷害夫人那般,这回她绝不能再让侯府那些小人的阴谋诡计得逞。
自打两年前雪姨娘进府后,二爷虽然也没怎么宠着她,但比起夫人明显偏向她,这次没准又是雪姨娘向二爷进了什么谗言,二爷才会亲自过来家庙,还假称是路过想掩人耳目。
倘若二爷真是因大雪阻路而不得不暂歇在家庙一宿,那今日一早雪停,二爷就该上路回京,没道理还留在这儿,甚至打算再多留几日,这也太不寻常。
俗话说事反常必有妖,二爷今日忽然对夫人这么殷勤,绝对有鬼。她得告诉夫人,好让夫人心里先有个底,省得她不小心被二爷骗了。
因此待“盛明封”一离开寝房,青眉拦下其他丫鬟,自个儿独自进屋,一进去便出声问道:“夫人,方才二爷同您说了什么?”
“没什么。”盛明封摇首没打算多言,多说多错,方才胡兰悦交代了一些她自个儿的事情,也同时把青眉的性子约略说了下。
见主子不愿多说,青眉担心主子遭人蒙骗,心急的劝道:“不管二爷对您说了什么,您千万别相信他的话!”
盛明封雏起眉,“这是为什么?”他现下约莫知道,青眉是因他先前冷待兰悦的事而不满于他,因此提及他时总没好话。
“他是顺安侯府的人,盛家的人没一个是有良心的,您忘了吗?”
听见她把盛家一家子都算了进去,盛明封一滞,不知该说什么,也无可辩解,自兰悦嫁进盛府,母亲确实没好好待过她,他这个做丈夫的也没善待她,兄嫂见他们这般,对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也难怪青眉要认为盛家人没良心。
对此他只能沉默不语。
“我想这回二爷突然过来,又对您这么亲近,定是有什么缘故,咱们可得小心提防,免得被他所害。”
盛明封瞪了青眉一眼,好端端的,他做啥要害自己的娘子,纵使先前冷待她,他也不至于那般心狠要害她吧。
青眉误以为主子是听了她的话后感到不忿,不想她因心绪不平而影响到身子,她紧接着再说:“您别恼,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事交给我,不管二爷来这里想做什么,咱们想办把他赶走就是。对了,过两日表少爷要给您送药材过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让表少爷帮帮忙,届时一定能把二爷给气走。”
说到这儿,她忽然幽幽叹了口气,“唉,当初若是您能嫁给表少爷就好了,他自小对您就好,要不是他娘嫌您自幼有心疾,怕是无法生养,不肯让他娶您,您也不会嫁到盛家去,平白受了这些罪,我瞧着表少爷似乎还对您余情未了,才会每回都亲自给您送药材过来,可惜哪……”
可惜什么!盛明封脸色沉了下来,胡兰悦既已嫁给他,就是他的妻子,他绝不容许还有别的男人觊觎她,他语气有些阴森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让他帮忙?”
青眉没有留意他的脸色,兴匆匆回答,“这简单,届时只要表少爷以您表兄的身分,找机会挑二爷的刺,寻他麻烦,并指责盛家只贪图胡家的钱,却没照顾好夫人,二爷那人一向自命清高,哪里受得了这种指责,必会恼怒的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