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举动把西疆王惊了一下,“华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父王……两年前我做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我愧疚了两年,没有一天睡得好觉,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想要弥补,才认真努力学习医术的。”她双手扭着自己裙子,不安的看着西疆王。
“你做了什么事情?”从未见过女儿露出这种愧疚表情,可把西疆王紧张死了。“先起来慢慢说,别跪着,再大的事父王都能替你解决。”
“父王,让我继续跪着吧,这样我比较好受。”她摇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泵娘一样,眼神惶恐地看着西疆王,“父王……您知道单墨书为何会躺在床上当了两年的活死人吗?”
“不是因为坠马吗?”
“不是,他是中毒的,而下毒的人……是我!”
“华儿,你说什么?”
迎着他不敢置信的目光,她眼眶含泪摇头,“父王,女儿为了追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情,想将他永远绑在自己身边,因此在他来京城王府赴宴时喝的酒中下毒,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杯酒被单墨书误喝了,解药又被我弄丢了……”
西疆王猛烈的倒抽口气,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这般疯狂。
“什么毒?”难怪单家会不跟西疆王府合作生意了。
“是异域的奇毒萎靡,那几年女儿跟父王您住在边关时,常到异域,认识了一名神秘的女巫医,她会很多奇怪的医术,一时兴起便拜她为师跟她学了一些,后来无意间知道她有一种叫萎靡的奇毒,就起了歹心。
“女儿刚认识单墨寻时,就打定主意这辈子只嫁给他,可是即使女儿贵为郡主,他对女儿却始终冷淡,因此……女儿偷了师父的萎靡回京城,然后……不久悲剧就发生……女儿知道自己铸下大错,可是再怎么懊悔都无法弥补自己的过错。
“这时知道是我偷了毒药的师父追到京城,师父要女儿学习她所有医术,日后外出救人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是在医术还未得到师父认可之前,不可以为他人治病,也不能让他人知道我会医术,所以我才一直瞒着所有人,要不是这一次太多的伤者,单世伯命在旦夕,女儿是不会让人知道我会医术这事。”
现在只能将一切推给异域的神秘女巫医,才能解释君灼华为何突然拥有与众不同的医术,否则不管怎么说都很难自圆其说。
她愧疚泣诉的模样让西疆王看了万分不舍,长满茧子的大掌慈爱的模了模她的头,“幸好老天有眼,单墨书身上的毒被伊大夫的孙女治好,这样你也不用抱着愧疚过一辈子,现在你又救了单远雄,这笔帐应该是能一笔勾销了。”
“父王,这怎么能够抵销,救人是我生为医者的本分,单家的人恨我怨我是应该,不能混为一谈。”
看她眼眶含泪,西疆王也不再反驳她,“好好,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只要不要忘记自己郡主的身分就好。”
女儿一改骄纵性子,成为济世救人的医者,这样也能博得好名声,对于日后说亲也较容易,免得万一要是有和亲使者前来,皇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把名声不好的女儿送去和亲。
“那我先过去单世伯那里一趟。”
西疆王摆了摆手,“去吧,去吧,记得先洗把脸再去,别顶着一张花脸过去,免得让人误会!”
“女儿知道。”
第十四章 有情人终于相认(2)
何若薇来到单远雄的帐篷才知道单墨寻并不在里头,只让下人转达,请她到林边的溪边找他,她不疑有他的往溪边而去,穿过林子,远远的便看到单墨寻站在上次她坐的那颗大石上。
阳光打在他挺拔的身影上,让身着一袭绣银色云纹黑袍的他显得卓尔不凡,她仰颈望着他那像座高山的高大健硕身躯,完美如雕琢般的俊逸侧脸,心不由得跳得好快。
“单墨寻!”她手捣在胸口上,压抑住自己翻腾的情感朝他喊道。
“你来了。”他回过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试图从君灼华那张明媚的脸蛋上找寻一丝丝的熟悉感,他很快就发现她那双不带丝毫杂质、清澈动人的眼眸,流溢着熟悉的活泼与慧黠。
何若薇也发现他的眼神与以往不同,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不见从前看到君灼华时的冷锐、带着厌恶,反而勾勒着丝丝的柔情。
可温润波光里却又带着一丝探究,像是要将她看穿似的,看得她有些心虚,不禁咽了下口水,先声夺人,“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沉默良久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从大石上跳下指着上游,“陪我走走吧。”
陪他走走?何若薇眼尾剧烈抽了一下,感到诡异地打量他,几乎要怀疑单墨寻也被他人附身了,否则怎么可能要君灼华陪他走走?这事是单墨寻最不可能做的事情!
“怎么,不愿意?”他眼中带着一抹狡黠,嘴角隐隐带着笑。
“愿意,当然愿意。”她搓了搓耳朵,指着前方,率先走向前。“上游,你说上游是吧,走啊。”
昂手走在她身后的单墨寻露出一抹笑意,她显得惊诧又有些慌张神情,还有她搓着耳朵的小动作都被他纳入眼底。
从那小动作他便清楚知道,她并不是君灼华,而是那个吸引着他所有目光的女人,那个有着神秘来历的何若薇。
“单墨寻,你是要跟我谈令尊的伤势吗?你放心,令尊只要再休养个两天,就可以启程回家休养了。”
“我找你来,不是要跟你讨论我父亲的病情。”他停下脚步,在她回头的时候凝视着她。
“那是?”她歪头露出疑惑神色。
“我想向你请教一种病情,那病情困扰着我。”
“你生病了?”她惊呼,抓过他的手就要帮他把脉。
“我没病,不过我认识的人得了一种病,这种病让我跟舍弟束手无策,不知该上哪里找更高明的大夫,所以只能找你。”
“你快说,是什么病?”
“你听过或是遇过一种情况,病人一觉醒来,或者是发生一次意外之后整个人性格大变,变得几乎所有原本认识他的人都觉得是另一个人?”他看着她的眼,语气平静的向她描述症状。
她脚下一顿,有些心慌的摇头,“怎么会有这种病,我没见过。”
“是吗?我以为你会有经验。”
“我怎么会有经验!”她怎么感觉单墨寻好像是在套她话,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我爱慕的姑娘伊秋语原本是个充满自信神采的姑娘,落水被救起后就像是换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似的,变得天真孩子气,她不再见我,偶尔碰到我时总是带着恐惧,本来会的东西也不会了,常常躲在屋里默默哭泣流泪,嘴里念着若薇这个名字。”他再次迈开步伐,往小径上走。
她心下一惊,没料到伊秋语会变成这样。
听他这么说,她立刻猜到伊秋语是因为愧疚才躲着单墨寻,才会一个人躲在屋里偷哭,觉得对不起她,一想到这里她就好心疼伊秋语这个傻丫头。
“以你的经验来看,你说这是什么情况?”他负手仰望然蔚蓝天空。
“这种病情我没遇过,实在无法给你答案。”她愧疚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总不能说因为原本寄宿在秋语身上的她离开了,现在他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伊秋语,她那些异常的举动是因为对她愧疚,这么一说,秋语有可能被人当成妖魔鬼怪给灭了,她哪里敢老实说。
“事实上,除了秋语外,还有一个人也有这种情形发生,而看着那个人,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我对‘她’的思念过深而引起了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