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是押人身镖。”丹伦摇摇手指,一脸莫测高深。
“押人身镖?”二镖头愣了一下。“贝勒爷,您要咱们护送的对象是……”
“是我。”丹伦打开扇子搧了几下,二镖头听得差点掉下巴。
“可可可可是您不是——”
“小心你的舌头。”丹伦明亮的眼睛在瞟向二镖头瞬间露出凶光,要他看紧舌头别乱说话。
二镖头立刻把嘴巴闭起来,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怕惹麻烦上身。
“华叔,这是怎么回事?”乔妍不明就里的问二镖头。“这个讨厌的臭贝勒,该不会是要我们保护他吧?”
“就是这个意思。”丹伦笑呵呵地代二镖头回道。“你必须保护我这个讨厌的臭贝勒抵债。”
丹伦很乐意看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也算是报了刚刚那“一踹之仇”。
“详细的行程我会差下人送信过来,该怎么着你们自己看着办。”丹伦报完仇就想拍拍走人,被乔妍强悍留下。
“等一下!”哪能让他这么简单走人,条件得先谈好。“护送你可以,但是我要先搞清楚,这趟镖可以抵多少两银子?”
“看不出来你还挺精明的。”丹伦把她从头到脚看一遍,只看到一件过大的袍子穿在她身上,连她闻名京城的拳脚功夫都无缘领教——啊,他忘了,被踹了一脚。
“我好歹也是一个C——西……东西南北的东家,不精明怎么行。”好险,差点又说出CEO,给自己找麻烦。
“这倒是。”丹伦用扇子遮住半边脸,一边瞄乔妍,她可能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露馅,而且这馅料还挺丰富的。
“这一趟镖可以抵五十两银子,而且我还会先支付二十两银子当作事前打点的费用,银子会跟信差人一起送过来。”
丹伦意外的干脆,教乔妍吃惊,令二镖头好感动。
“谢谢丹伦贝勒!”有了这二十两银子,他们暂时可以喘口气,至少吃得了饭。
“切!”乔妍撇撇嘴,有种被耍的感觉,别看这破病贝勒一身细皮女敕肉,还真知道怎么耍人。
“先别急着谢我,我还有一个条件。”以为他这样就玩完了?未免太天真。
“什么条件?”这句话是乔妍问的,她超不爽的。
“这回一定得由乔东家押镖,随行的镖师人数越少越好,最好不要超过五个人。”丹伦说。
“押镖的人数这么少,很难面面俱到。”二镖头面有难色,怕没有足够的人手会出错。
“这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他可不管。“我相信乔东家一定有办法解决。”
“当然。”输人不输阵,乔妍拼了。“这根本就是piece of——小菜一碟,很好解决,全看我的。”
“就这么说定。”丹伦收起折扇,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乔妍的面前,低下头在她耳边吹气。
“乔姑娘,我很期待和你独处呢!”说完,他马上闪身,省得再被踹一脚。
“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我要告你性骚扰!”乔妍果然马上发飙,二镖头连忙从后面架住她,免得她真的动手打丹伦。
“哈哈哈!”丹伦一边离开镖局一边大笑,笑到流泪。
真有趣,乔妍姑娘,京城因为她的出现而增添不少生气。
抬头仰望天际,不晓得怎么搞的,丹伦总觉得今儿个的天空一扫平日的阴霾,好像特别的蓝,令人忍不住留连驻足。
第3章(1)
乔妍今儿个的心情非常差,因为这个该死的年代还没有引进咖啡,她就算是想被俗称的“中药水”毒死,也没有机会。
好想喝咖啡……
她来到清朝已经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她从震惊到失望,从失望再到绝望,让她觉得人生没有希望的,不单是必须被迫回到工业革命前的生活,更是她接下的烫手山芋,她没事和人家逞什么强,当什么CEO啊?真是有够烦的。
经过二镖头这几天的恶补,她大概了解“镖局”是什么性质的行业。说穿了镖行就是古代的保全公司,做的事跟现代的保全公司没两样,只是时空背景不同,交通工具不同,押送的东西不同,现代是运送花花绿绿的钞票,这里押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本质都一样。
至于在一些专业用语方面,则有很大差别,相较起来古代的用语更有意思。执行业务在这儿叫做走镖,其中又分信镖、票镖、银镖、粮镖、物镖、人身镖等六种镖,每一种镖收的费用标准都不同,需要费心的程度也不一样,根据镖局兄弟的说法,他们最恨押人身镖,因为责任最重大,万一镖物有什么闪失赔不起,因为事关生命,而且会找上镖局押镖的人大多有钱有势,光告官就可以告死他们,所以能够不接镖就不接镖,省得日后麻烦。
乔妍也怕麻烦,可惜它自己硬找上门。
想起丹伦那张欠扁的脸,乔妍也不得不承认慵懒的神情很适合他,如果换成她做同样的表情,看起来大概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绝对显现不出他那种韵味。
啊,好想喝咖啡!
忍了一个星期,乔妍对咖啡的渴望已经到达极限,几乎快忍不下去。在现代时,她除了运动以外,对历史也小有研究,所以她知道这个时代中国还没有咖啡,她要嘛被咖啡瘾折磨死,要嘛戒掉咖啡,以她目前的处境来看,后者比较可行。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好奇地看四周尽是来往人潮,乔妍意外发现清朝拥挤程度不输现代,只是街上的交通工具由汽车换成了她最恨的马车,在道路中间喀啦喀啦快速跑过。
“咳咳!”她用袖子遮住口鼻,以免被马车扬起的灰尘呛到。
平安镖局就位在北京最热闹的北城,离琉璃厂很近,乔妍在现代时就不爱逛街,出国执行任务也只想着怎么完成任务,也没时间闲逛,而且比起逛街来她更喜欢泡在图书馆,阅读一些冷门书籍。
那么今天她为什么特地出门逛街?错!她不是来逛街的,而是找当铺。这两天和二镖头长谈,并把前账房留下来的账本仔细研究了一番,乔妍归纳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当初她选错降落地点。
镖局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糟,欠了一堆钱不说,就连该给镖师们的薪资也发不出来,还要镖师拿钱出来倒贴,有好几个镖师家里的米缸都已经见底。虽然破病贝勒已经先送来二十两,但那是给这次走镖打点用的钱,不能动,她如果想发薪就得另想办法,但她能想什么办法?她才刚来到清朝七天!这七天度日如年,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她都希望能够看见台北小套房那贴着清爽壁纸的天花板,但迎接她的只有破旧的木头天花板,和彷佛随时会垮下来的横梁,说起来她还住在镖局里,真有够悲情的。
包悲情的是她还放话说要当CEO,想想看,她的梦想竟是开设一家保全公司,真是疯了。
乔妍嘴巴抱怨归抱怨,心里还是着急该怎么筹钱,至少不能让兄弟们的米缸没米,就算不能填满,至少也要填一半。
因为突然间被拉回古代,乔妍身上没有带任何值钱的东西,只有脖子上的项链还卖得到钱。但是说实在的,她也没有把握项链能卖多少钱,因为这条项链是她请熟识的金饰店帮她打造的,使用了黄金以及白金,黄金她有信心可以卖钱,但白金她就不清楚,因为白金是现代才大量开采的贵金属,正确说法应该是铂金,白金只是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