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骆靖天准备的三明治很方便,她嘴里咬着,手上还能跟译者在线上讨论公事。
等到早上安排的进度告一段落之后,她拿出手机,发现有好几则LINE的讯息待回,除了骆靖天和白致平之外,还有赵季庆。
她先打开骆靖天的讯息——他叮咛她要吃中餐,说他会让人在一点左右送来一些东西,然后七点会去接她下班。如果她要加班,就再联络他。
她还来不及回覆,总机已经来电告知她有外送。
“有未婚夫就是不一样。”总机妹妹眼里冒着粉红泡泡说道。
夏喜言没多解释,反正办公室同事也不知道她未婚夫的名字,而她现在正准备要翻转未来,也不必多解释什么。
低头一看,果然如骆靖天所说的,纸袋里有好几盒要让她请同事一起吃的综合水果,她立刻拿一盒出来跟总机妹妹分享。
直径约莫十五公分的圆形水果盒五彩缤纷,可口极了,总机妹妹自然眉飞色舞地收下。
夏喜言又把其他水果盒跟几个交情比较好的同事分享之后,这才坐下来吃饭。
饭盒里装着她爱吃的一家老字号的烩饭,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骆靖天真的记得那么多年前,她曾带他去吃过这家餐馆。
她嘴里吃着,拿着手机点开白致平的讯息。
“我想你昨晚得逞的可能性应该很高,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我昨晚恰好在酒吧看到Greg,他看起来不怎么好。”
“谢谢你告诉我。”她回覆白致平之后,打开了赵季庆的讯息。
“当真从此不联络?”赵季庆的LINE上写道。
“就是不愿意看你痛苦太久,所以才会一刀斩断。就当我是个无情无义无心的混蛋吧。”她才刚按下传送键,没想到他就立刻回传了。
“你是只对路靖天有情有义有心吧。”
“对不起。”她回。
赵季庆没再回传。
夏喜言低头看着烩饭,觉得赵季庆说的都没错,她确实比较在乎骆靖天,但这不是她能控制的。
就像她还没看见那间梦想的家庭公寓之前,她也是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记骆靖天了,所以才会接受赵季庆的求婚。后来,她看见那间公寓的秘密房间,脑中除了回到骆靖天身边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了。
赵季庆,对不起……
她低头大口地吃饭,用力地咀嚼,才能压下想哭的念头。等到她把所有餐点都吞进肚子里后,她传了一封LINE给白致平。
“谢谢你愿意当我这个混帐的朋友。如果你下次在酒吧看到Greg,就跟着他一起骂我好了,不好意思,我的事却总是在麻烦你。”
“谁教我上辈子欠你啦。晚上要一起吃饭吗?”白致平立刻回覆。
“骆靖天说要来接我。约明晚好吗?我请你吃烤肉。”
“当然是你请,未来一个月的饭局都是你请,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是是是。”
“口气这么敷衍,听起来就不爽。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准你告退。”
她大笑出声,感觉胸口的郁闷顿时消散了不少。
“蕙质兰心,再附赠你一盘烤肉。”夏喜言合上手机,收进抽屉。
“喔,笑得好甜蜜。”方才吃了水果的同事经过她桌边时,对她挤眉弄眼了一番。
“是啊,太幸福了。”夏喜言笑着答道。
老天爷待她真的很好,在她人生最纠结、最想不开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好友白致平。
内心困境不似外境,是种说出来也经常只会落得旁人不以为然的眼神,或者是被旁人认为“人在福中不知福”的情形。是啊,她四肢健康、生活无虞,但她失恋那时真的觉得是世界末日。
她被失恋的苦蒙住眼睛,怎么样也走不出来,幸亏有白致平陪在身边。对于白致平的感激,要她以身相许都不为过啊。
不过,白致平根本就不稀罕她,他交往的都是些玩创作的女朋友,不是走全身自然材质衣料的森林风,就是衣不惊人誓不休的嬉皮风,一个比一个有个性。
真不知道白致平那家伙的口味怎么会那么广,莫非是在搜集各类型的女友吗?不知白致平最后会跟什么样的女生定下来……
铃铃铃——
这时,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响起。
她打开抽屉,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吴雅纱打来的电话。
她真不知道是骆靖天这个前夫表现得太好还是太差,要不他的前妻怎么会这么热心地希望她和骆靖天复合呢?她知道雅纱是向着她的,但她就是会忍不住在意“他们”的关系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喂,你好。”夏喜言接起手机。
吴雅纱口气急促地说了她这番打来要告诉她的消息。
夏喜言压住胸口那阵骤痛,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他订了下周回美国的机票,我会想法子的。”
夏喜言再次向吴雅纱道谢,并答应了会再找时间去“天蓝”看她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看来,她的计划得加快脚步了,否则如果真让骆靖天再次主导他们的未来走向,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那样的后果。所以这一回——
全都要听她的!
堡作可以带回家熬夜完成,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处理。她打开电脑上网,查询她要的资料,接着拿起手机,开始寻找愿意配合这项计划的人……
第7章(2)
下班后,夏喜言在公司转角处看见骆靖天。
他倚着车子,仍然是一贯的衬衫和牛仔裤打扮。严格说来,他不算俊美,可他五官端正,那对内双眼眸特别亮,让人一望即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出众,有种不会压迫人的贵气,属于那种让人在看过第一眼后,便会不由自主想再回头看一眼的类型。
她之前和他在一起时,好几次都发现骆靖天的回头率着实不低,如同现在一样。
偏偏他对旁人总是视若无睹,以前有她在时,眼里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这点现在也一样没变。
骆靖天……看见她,便站直身子,定定地看着她。
夏喜言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她才跑了三十秒,手臂就被他冷凉的手抓住了。
她被强迫旋过身与他面对面。
“为什么要跑?”他的手掌一紧。
“为了让你挽回我。”她盯着他的眼说道。
“怎么这么孩子气,尽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事?”他握住她的下巴,将她打量了一番。“你睡眠不足容易昏倒,我怕你跑着跑着就晕了。”
“睡眠不足”这四个字让她耳朵微红了起来,内心暗暗月复诽,也不想想她睡眠不足是谁害的。
“你呢?一整天都在干么?”
“处理一些案子。”
“没休息?”她皱眉看着他。
“当然有,睡了一场回笼觉。我年纪大了,体力不支。”他眼眸噙笑地答道。她想起今天凌晨都是她在求饶的情爱画面,微嗔地瞥了他一眼。
“走吧。”他握住她的手肘往车子方向走,替她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他上车发动车子,开了冷气,将出风口调整到不会吹到她之后,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邓育成打来的。
“什么事?”
“你的律师说你有一栋房子的租约到期,要去法院公证,代理人需要你的身分证。”
“明天就让人拿去给他。”他经常不在台湾,许多产业事务都是邓育成代替他同律师一起处理的。
“好,没事了。”
骆靖天挂断电话,按下音响播放键——
……不想睡,恨过的人夜半都变美,看看旧照片,做作的流点眼泪……我参与的情节,混杂一点过瘾和愚昧,你死我活的轮回,谁又会记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