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扯起饥讽冷笑的孤度。
对方预备强夺你的人马,多到数都数不清楚。
她伸出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接着慢慢把话筒放回去,冲动已经平息。
危机还没有解除,不能联络大哥,否则只会连累更多人,让事情牵连更广、更无法收拾。
甚至,会让爸爸也有危险。
这个镇上,只要有外人出现,大家都会知道。
现在的状态才是最安全的,她必须安静等待,过了风头就没事了。
穿着真丝室内拖鞋的脚步,悠然离开桌边,远离电话,往楼梯走去,然后回到二楼的主卧室,再度进入浴室。
出门一趟难免流了汗,她要把握时间,再洗一次澡,也卸掉防晒,重新保养肌肤,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第7章(2)
黑没有在傍晚的时候回来。
等到他踏进门,已经超过晩间九点。
早就梳洗保养完毕的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一本书柜上发现的史蒂芬金美国版的《四季》,正读到第一篇的精彩情节,乌黑双眸从字里行间抬起,望见他一身汗渍跟灰尘。
黑色贴身背心上,有几块颜色更深的地方,都是被他的汗水浸染,锐利黑眸隔着偌大客厅瞪视,口气粗鲁的质问:“晚餐呢?”
她眨了眨双眼,有些困惑。
“什么?”
他危险的眛起双眼,解开脖间的工具脖带,视线上下打量端坐在沙发上的小人儿,眼神愈来愈森冷厌恶。
“你有心思打扮,却没有时间做晚餐?”他冷笑着放下工具腰带,满布灰尘的靴子踏过客厅,留下一个个脏兮兮的鞋印。
“算了,是我异想天开,还以为你会有点常识,结果你果然就是个千金小姐,大概以为食物像是哈利波特的电影一样,弹个手指就会自动出现在桌上。”
从她昨天在大卖场里,扫购的那些物品,就可以看出她把这里当度假胜地,瓶瓶碟碟买的都是高价品,所有东西相加的价格,已经用掉他手边绝大部分现金,要不是今天去帮人修理电器,收到一些小额现金,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加油的钱,才能到达另一个安全处安顿。
“不要一直说我是千金小姐。”她把书放在膝盖上,精巧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就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鄙夷又讥讽,听来格外刺耳。
“喔?难道你不是吗?”他转过身来,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眼神纯然透着憎恶。“你知道昨天买的那罐乳霜要多少钱吗?你买的时候看过标价一眼吗?”
她回答不出来,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哑口无言。
黑眸闪烁比刀剑更锐利的光芒,薄唇上扯,就是要揭穿她的无知,看那张精致容颜逐渐惨白,从原本的冷淡高傲变得惊慌,再也不能用优雅姿态面对他,非要她再沦为狼狈模样。
“让我告诉你吧,那罐就要两百五十美金!两百五!而那件真丝睡衣也要两百美金!”他嘴角扭曲的笑着,忍着把她抓起来用力揺晃的冲动。
“再给你一些常识,也算是附加服务,不另外收费。我们这几天以来,在货柜餐厅里看见的那些女服务生,时薪是两块美金,除非是圣诞老人真的驾着红鼻子麋鹿拉的雪撬降临,否则她这辈子八成买不起那瓶乳霜,也穿不起真丝睡衣。”
“我……”
女敕软小嘴微分,发出微弱的声音,试图要辩驳。
“嗯?想说什么?说你不是千金小姐吗?”他故意凑近那张太精致娇丽,强烈吸引人去摧残的无瑕娇贵。“啧啧,头发又变得这么美,简直跟真丝一样,我闻闻,啊,是橄榄油的味道,你拿那瓶顶级的橄榄油护发吧,你往头发上抹油时,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吃不起那么昂贵的油?更何况是拿来护发?嗯?”
褪色的小嘴,颤抖的吐出辩驳,声音低弱无力。
“有钱并不是我的错……”
他收敛夸张神色,垂眸睥睨她的无助瑟缩,故意沉默再沉默,直到她慌张的转开视线,才缓慢的说道:“对,有钱并不是你的错。”
他的声音如丝,鄙夷之至。“只是,拜托不要再假装你不是千金小姐,那实在让我恶心。”
她被恶心两个字,刺得粉肩缩起,好希望当场裂开一个大洞,才能把自己深深掩藏起来,不要再面对他的尖刻。
只是,地面没有崩裂,她没有大洞可以藏身。
一如她无法逃避现实、逃避他。
“忍耐你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算我求你,请不要让这份工作更艰难,好吗?我尽力忍耐,但是也是有极限的。”他甚至发出笑声,一声比一声更刺耳。
“好了,现在我要去做晚餐,填饱我空虚的胃,需不需要我也替你做一份,免得你晚上饿了不好睡?”
她紧闭双眼,用尽力气揺头。
他却靠得更近,用热烫气息呵着女敕薄的耳,一字字吹吐进她耳里,知道她有多么敏感,所以捉弄得更起劲。
“你只是揺头,不说话我怎么知道?嗯?”他歹毒的逼近,徐声醇吟。
“千金小姐怎么能不懂礼貌呢?来,说话啊。”
她几乎躲到沙发里,却摆月兑不了冤魂不散的纠缠,眼前的男人比恐怖小说里所能描写的一切更可怕。
“不、不需、不要……”吐出粉唇的字句,破碎得很难分辨。
“整句说完,好好说。”他不放过她,延迟这份折磨,不忘谆谆教诲。
“你是千金小姐,要记得保持礼貌。”
她颤抖得好厉害,再三吞咽唾液,滋润干燥的喉咙,好不容易才挤出字字句句,拼命想躲避恶意的欺凌。
“谢谢你,”她竟要向这男人道谢。“我不饿,请不用……不用……不用做我的晚餐,谢谢。”
她屈辱道谢,为求逃避连自尊都不能保留。
啊,多么可爱,又太诱人欺辱。
他在心里赞叹,考虑该给她什么教训,但是裤裆逐渐变得太紧迫,饥肠辘辘却又响个不停,要是再玩下去,说不定他会选择先满足别的胃口,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好好享用,直的把晚餐给忘了。
再说,布兰德跟安娜住在隔壁,有什么动静很容易就传过去,她说不定以为有靠山,吓过头真的跟安娜告状,把一切都全盘托出,反倒是他自己增加工作难度。
忍下再戏弄的念头,还有胯间热烫紧绷的惩望,他笑吟吟的起身,伸出大手弄乱她乌黑长发,快意的把机油跟灰尘抹在她发间,记得她最痛恨被弄脏,所以更是故意。
“好啦,那在下不伺候,去做晩餐啦。”他收回厚实巨掌,带着好心情走向厨房,丢下瑟缩在沙发上的小可怜,迳自去翻冰箱取食去。
沙发上的小人儿,僵硬的坐了许久,直到虚弱的双脚找回力量才用最快的速度,踉跄的爬上楼梯,躲回主卧室里,恐慌的把门锁上。
第二天清晨,等清醒过来,穿了件内裤就下床,缓步走出副主卧室,下楼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他是被煎培根的香味唤醒的。
厨房里竟然有人,而且不是安娜,而是昨晚被他吓得落荒而逃的书庆。
乌黑长发绑成马尾,落在纤腰后轻摆,更添诱人韵致,两件式居家棉衣外套着围裙,正在烹煮早餐。
餐桌上摆着两人份的餐具,有软女敕的牛女乃炒蛋、美式松饼、生菜甜椒色拉,两杯柳橙汁跟女乃油、果酱与枫糖。
他拉开椅子坐下,浓眉扬得高高的,看着她利落的煎着培根,直到肉片的油脂滋滋作响,香脆有点微焦时再装盘端上桌。
她实在是让他惊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