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恶行,再加上他还有官职在身,罪加一等。
为官不是为了欺凌无辜百姓,更遑论是对未行及弃礼的幼女,乃至辱及皇室,蔑视皇后,未直接下旨赐死已经够给萧家面子了。
“皇后的意思是……”萧天野有不好的预感,脸色变得很难看。
“道个歉吧,以示反省之意。”夜隐华轻扬柔荑。
一听到要让大坏蛋道歉,夜晚月可得意了,腰挺直,扬起下巴,小脸掩不住笑意。
“什么,要让我向两个小表道歉!”皇后,你逼人太甚!萧天野双眼恶狠狠的睁大,目光发红。
夜隐华看了皇上一眼,见他乐呵呵的笑着,她也就安心了,毫无顾忌的为一双弟妹护航,“你口中的小表,一个是国舅爷,一个是清扬郡主,他们的品阶和地位都高于你。”
我是郡主?一脸讶异的夜二小姐指着自己。
“国舅爷?清扬郡主?”见鬼了,这是几时有的封号?萧天野因妹妹受宠自封为皇上的小舅子,但正牌的国舅出炉了,皇后的娘家兄弟才是名符其实的国舅爷。
“本宫刚才封的,你有意见?”夜隐华面瘫的脸特别有威仪。
“皇上……”这事你不管吗?
君无垢执起夜隐华的手,笑意缱绻地瞅着她。“依皇后的懿旨而行,夫妻一体,她的意思便是朕之意。”
第6章(1)
“看路,你眼睛长在后脑勺吗?”
倒着走的夜隐月一脸崇拜,笑得嘴都阖不拢,眼眯眯的好不快活,一身锦白衣裳让她看起来像个淘气少年。
“姊,你真是太厉害了,笑也不笑的看着京城恶霸,他就忍气吞声地跟我和阿真说抱歉,那感觉真是……”太爽快了!
“笑不出来。”夜隐华说的是实情,但是一听到妹妹提到京城恶霸,她不禁想到当年鲜衣怒马的京城五霸。
一代新人换旧人,昔日的五人早已各奔东西,为日后前程打拼,新起的一霸耀武扬威,成为别人口中的恶人。
显然地,君无垢也想起同一件事,他看着容貌绝美的夜隐华,心里想着第一次与她相遇时,自己的无赖行径,几个平时玩在一起的好友嘲笑他被勾了魂。
也许该是时候和他们联系了,他在朝中的势力太过落弱,需要更多的助力,而他们正是他不可或缺的臂膀。
“姊,你别说笑了,怎么可能笑不出来?我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就怕笑出声丢了你的面子。”夜晚月拉着姊姊的手揉着自己的肚子,表示真笑疼了,她好久不曾这么开心了。
臭丫头,臭丫头,快放开你的手,那是我的女人,想撒娇找你的娘、我的岳母去,别来和我抢!
吃味的君无垢瞪着和他抢妻子小手的小姨子,希望瞪得她有自觉放手,可是被养得天真的夜隐月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怨气,照样拉着久未碰面的皇后姊姊,叽吼喳喳说个没完。
“大姊天生面瘫。”夜隐真小声的提醒。
在他的记忆中,他真没见大姊笑过,但是大姊对他们很好,很疼他们,会弄好吃的东西给他们吃,买书、买笔,或是一些稀奇的小玩意给他们,还会哄他们睡觉。
在他心里,大姊简直就是神仙。
据他所知,家里以前是很穷的,虽然是相府,可银子都拿来给娘买药,娘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长年卧病在床,每日喝药,要用二十年以上的参汤吊命,也因此下人很少,几乎养不起,他和两个姊姊共享一个女乃娘,府里丫鬟、婆子各一名,看门的还得兼车夫。
后来大姊觉得这样不行,相府总有一天会被拖垮,因此才八岁的她便主动向祖父争取避家权,由她管理府中大小事务,她说不想再看到他和二姊因为肚子饿而哇哇大哭。
自从大姊开始掌家后,他们就没再穷过了,还一年一年的富起来,田地一块一块的买,庄子一座一座的盖,铺子也越来越多,甚至还开了京里最大的药铺,从此娘的病就不用愁了,药材由铺子供给。
他不晓得府里多有钱,但他曾偷听到祖父和父亲的交谈,他们说不算田地的收益,每年光是铺子的租金就高达十万两,他一听吓了一大跳,原来大姊真的很会赚钱,可这么多责任压在大姊身上,也一定很辛苦。
但她什么也不说,默默地付出。
而也就是因为大姊太能干了才被先帝看中,挑了她为太子妃,想用她的聪慧和才能辅佐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
想着,夜隐真看了眼大姊身侧的男人,若有所思。他知道大姊嫁给皇上不开心,皇上对她很冷淡,今天却完全不一样,站在大姊这一边,大姊终于能够过得好了吗?
“啊!我忘了。”面上一红的夜隐月笑得很不好意思,小脸羞怯怯地往大姊的胸口一钻。
臭丫头,臭丫头,你太过分了,华儿的那里我都没碰过,你敢泥鳅似的往里钻,真当我死了不成?君无垢的心里万马奔腾,嫉妒得快要咆哮,牙磨得快崩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强到有些变态了,只要是活的物体靠近他的女人,他都会忍不住生出想把人丢得远远的冲动,但这他改不了。
“没事,我们也很多年没见了,你的个头高了一点。”
夜隐华目光柔和的瞅着妹妹,抬手模模她的头,让她开心得咯咯直笑。
我也想模模……忍不下去的君无垢不着痕迹地拉开赖着姊姊的小姨子,一手顺势握住夜隐华的手抬起来,然而他太高了,她只到他胸前,她模不到他的头,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将她的手按在胸口,近距离感受她掌心的温度。
很蠢的行为,他却暗乐了许久,自认为战胜了小姨子。
“皇上姊夫,你挡到我和姊姊了。”他一个大男人挡在中间,她们谈话很不方便。
脸皮厚到难以置信的君无垢一脸正色的摇摇头,“皇后身分尊贵,仅次于朕,虽是微服出巡也不能有失体统,要是和你这样打闹嗤笑,让人看见她的不庄重,对她名声不好。”
别以为喊他一声皇上姊夫他就会晕陶陶,他是堂堂的铁血将军,百战不败的肃王爷,别想收买他。
虽是这么想,但扬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愉快的心情,这一声姊夫他盼了多久呀,说是望眼欲穿也不为过。
“喔,那我也不能笑,要端庄秀气。”一哄就上当的小丫头一下子拘谨多了,学着姊姊装严肃。
“小月,你现在是少年装扮。”这丫头直傻,这份傻气怎么给她找夫婿?
经姊姊一提醒,娇笑似花的夜隐月才想着此时的她不是小泵娘,而是唇红齿白的少年公子。“皇上姊夫你很坏哩,欺负人。”
“出了宫我就不是皇上,前头两个字可以省略。”他可不想被一群百姓围住,口呼万岁。
“好,姊夫。”夜隐月乖巧的应了一声。
君无垢施舍她一个笑,很敷衍拍拍她的头,表示嘉勉。
“小月,真弟,就你们两个出府,怎么没带丫鬟或小厮?”夜隐华指着两人空无一人的身后,语气多了责备。
乐极生悲,才沉边在“大仇得报”的欢喜中,很快就迎来人生第一场悲剧,偷跑出来的挛生姊弟动作一致的僵住,接着笑得很羞涩的模模头,你看我,我看你的推来推去,谁也不敢开口。
“胡闹!”竟然未知会任何人,私自出府。
“爹……”两颗小脑袋同时低头认错,小声地喊着满脸怒色的父亲。
“晚上不许吃饭,全给我跪祠堂去,不到明天天亮不许起来!”宠之即害之,不能再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