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高兴得太早,照惯例没几天就会走人。”
“也是。老大的坏脾气没几个女人挺得住,有男色也没用。”
“不知哪捡的,上班第一天就上演恶虎扑羊,太不像老大的作风,他不是向来对窝边草没兴趣公私分明?”
“老大口味变了,竟然对小女生有兴趣?那个一脸贼笑的家伙真的是老大?”
“这些都不是重点,只要是人,听得懂人话就好,我不想再加班了。”
“但不耐用也糟,我们还要花时间教,不是更累?”
“托老大的福,美女早看腻免疫了,有用能干活比较实在。”
眼前两个男人自顾自对话,完全无视她,这些对话捅得她满身伤,果然物以类聚,跟夏允赫是同类怪胎。
靶觉夏允赫挖了个坑,自己又不争气地跳进去,悲哀!
她忍不住用手肘撞他。“学长,好心提供工作给我的理由是什么?”
“我缺人手,你缺工作,不是刚好吗?”他贼笑,“而且,我最喜欢人家欠我。”
“……”这家伙果然没好心眼。
“欠人情呢,就要有诚意回报,人情世故你懂吧?”
“……”
她很快就懂了,某人太了解她天生卖命的奴性,工作量难以想像的多又0……
整间公司只有夏允赫和两个设计师,再加上她总共四个人,从专业角度来说,她就是个打杂的,所有鸡毛蒜皮杂事都归她,包括买便当、接待、清洁工作、跑腿等,还有少数重要工作,例如业主讨论记录建档、工班及客户电话联系,跑工地等等,不断增加中……
原来打从接案起,从和业主讨论到设计图建材选用、工程访价与报价签约、工班工期排定,都是相当费时费力的工作,细节多得数不清,所谓助理就是帮所有人打杂跑腿,入坑后她才了解其中的辛酸……
将近一个多月适应工作期间,夏允赫没怎么恶整耍她,最多是没礼貌加不客气不留情的严格训练,然后时不时嘲笑捉弄,接着随着工作熟悉度增加,
打杂项目逐渐增加,简单说就是从学长欺负学妹,进化成老板压榨奴役小员工……
她没再对薪水感到良心不安,加班累得她每天跟着同事们无厘头飙骂发泄,看似正常的两个男同事,相处后她深深体悟搞艺术的都不是普通人,神经质是基本配备,难搞是追求完美的必要,客户拜访时的斯文气质男,下一秒变身运动服邋遢宅男。
事实上,工作中的夏允赫才是最难搞的人,严肃冷酷吹毛求疵加偏执,严重强迫症及完美主义者,是鬼。
而她,是名副其实的打杂妹。
初次了解室内设计工作,来自于资历较深的同事小周的碎念:“要陪客,但没有坐台费;要有超能力,洞悉客户需求;要花脑袋花心力,画图画到爆肝,全天候客服,没有谘询费,要监工,没有技术工费,要扛全责,工班烂客户奥客算你倒霉,这就是室内设计。”
另一位同事阿泽:“这工作不是人干的,在外监工灰尘满面,工地油漆味呛鼻,运气不好日晒雨淋,画图画到油尽灯枯,加班熬夜是常态,业主没常识,老板没人性。”
这是他们不断灌输她的真理,她无言以对,反正她只是打杂小助理,只能任由他们差遗,没被虐待就不错了。
好吧,她承认进公司后,对于夏允赫有了不同的观感。公司规模小,但他亲自操刀,细节要求严苛,独特的设计美感和品味评价极佳,就算他人格瑕疵,就算她再不爽,也不得不佩服他的专业能力。
接着,所谓的包吃……就是要她煮!
夏允赫挑食得要命,不想吃便当,她又不想放弃免费的伙食,但问题是她煮泡面拿手,还真没煮过正常的一餐……
“这是什么?能吃吗?”夏允赫满脸嫌弃,“你哪学的厨艺?”
“网路。”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被逼下厨,愈活愈回去了。“以前没煮过?”
她坦白:“从来没有。”
“照网路也能煮出三菜一汤,佩服。”
“本人天赋异禀。”没半点惭愧,心虚就输了。
他没好气地用筷子夹起有点焦的肉片。“了不起的天赋?”
她低头扒饭,完全不理会他的嘲笑。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厨艺问题颇大,尤其是调味跟火候,夏允赫含怨吞下挺出人意外,看不出他如此好养,着实诡异。
但心肠不错的她还是决定要好好钻研食谱,于心有愧是事实,当然也是赌气,看着他将失败作品吞下也挺难受的。
接着她下足功夫钻研厨艺日渐进步,反正也是要吃到自己肚里,她发誓真的不是为了他。
贪图包吃的结果,就是要煮还得和夏允赫一起用餐,等于是自投罗网午餐时间被绑架的意思,因为就只有他们两个,楼下两个同事死都不愿意跟夏允赫同桌吃饭,私下明确的说,对着老大吃饭绝对会消化不良,不用麻烦了。
就这样,她每天累得半死的回家,下班后还得接受姐妹们好奇的八卦审问。
“唉唷,喊累竟然长肉了?”程宁捏她腰,“近距离接触夏允赫,期待落空没?”
“没,根本不期待,哪来的落空。”她没好气,“他现在不整我,是奴役我,工作满坑满谷,快累死了。”
程宁贼笑。“你对夏允赫还真是任劳任怨,竟然还煮饭喂食,这是要发展办公室恋情的前奏吗?”
“并没有!完全是图他的钱。”
“变坏了你。”程宁笑得开怀,“你老板真没再恶整你吧?”
“没有。每天为他卖命工作还不够惨吗?”夏允赫使唤她,真的没在客气。
袁咏琦打趣:“上班都一个多月了,真没发展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有。”她眯眼不屑,“恶劣学长进化成专门压榨欺负小员工的大老板。”丁静庭挑眉笑。“对不熟不喜欢的人就装客气的你,在夏允赫面前,还挺自在的?”
“因为他恶劣,就不用太客气。”好像情分还有那么一点点,很难装陌生,一起工作感觉就像回到学生时代常窝的那间小书店,算得上自在。
丁静庭再笑。“他明明欺负你,你也挺将就的。大老板揪着小员工吃饭,拉着在身边打杂朝夕相处,恐男症的你也不排斥?”
程宁语气暧昧:“讨厌的人,理所当然离得愈远愈好,所以夏允赫是?”
“付薪水可敬的衣食父母。”她不假思索。
丁静庭和程宁异口同声:“不单纯,可疑。”
程宁有心探究:“无故高薪请个打杂小妹放在身边;实在不合理。”
她翻白眼。“某人钱太多,但正确答案是工作量大,现在玩快问快答?”
“太过了,不正常。对,请凭直觉回答。”
“他无聊,拿钱砸人奴役人。”
“为什么专挑你玩?”
“不知道。我运气不好被盯上。”
“他对你有意思?”
“不可能。工作真的多到做不完的累人,试问谁会奴役喜欢的人?”
“他想追你身边的人?”
“曼曼?可能性很大,他以前也追过曼曼。”
“夏允赫跟你打听过唐曼殊吗?”
“没有。”
“他想利用你牵线?像他这样的条件有必要吗?”
“不管,反正他欠人我欠工作,各取所需,不想管无聊的事。”
“看吧,不合理。结辩,夏允赫对你肯定有某种企图。”
“什么乱七八糟的结辩,不玩了。”
丁静庭笑道:“真是巧啊,今天唐曼殊有打电话来家里,说你手机没接讯息没回,要你回电有急事。”
“今天忙晕了,真忘记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