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国公虽已久未上战场,手上仍握有虎符,起码可以调动十万人,禁卫军也有五万人,这么着就有十五万人,另外虎贲将军那里要凑个十万兵马并不难,何况还要留下人手护卫京几。”
凤临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还未成亲时,成日和吴、邹两位先生商讨国事,并不是在打混过日子,对于京几的兵力分布心里自然有本帐。
“重点是要由谁来领军合适?”有了主心骨,朝臣的心稳定了下来。
“儿臣有一人选。”凤临道。
“说。”皇帝欣慰的看着太子,他侃侃而谈,主持大局,稳住了几乎要乱成一锅粥的老臣们,他老了,是该让出位置来给年轻人才是,若这件事了了,他就退位吧。
“窦璋。”
“窦国公的儿子?”大家面面相觑。
“会不会太年轻了?”
“诸位有更好的人选?”凤临挑眉。
所有人都噤声了。
因为夏魏朝重文不重武,又久未有战事,将军老的老,小的小,临时还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大家都傻眼了,最后皇上拍板定案,由窦珲带兵前往胭脂山,窦璋也义无反顾的接下平乱的大任。
凤临带着皇帝的诏令去了虎贲将军府,却在大门就碰了一个软钉子,连门都进不去,门房说将军一家游山玩水去了,早不在府中。
出门游山玩水?还真是时候,这是摆明了不想蹚进这浑水里,只想冷眼旁观,两不相帮。
“这个虎贲将军太气人了!”徐焰可忍不下这口气。
“无妨。”国难当头还想装作与他无关,想得美!来日论功行赏、论罪处罚,自然有他一份。
凤临回到东宫,房子渊由凤临的神色就看得出来是借兵失败了,但是他的面上不见颜色,反而迎了上来,向凤临道:“平王来了,在里头等候殿下多时。”
“平王?”凤临大喜,快步进屋。
这平王原是永宁帝的叔叔,从懂事起便热爱行走江湖,对朝廷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不只结交一群江湖异人,后来索性离了皇宫,去了皇帝给的封地,过起自由自在的生活,听闻他后来娶妻生子,妻子也是江湖中人。
不过也因为他为人不羁,带着年纪小小的儿子行走江湖时竟出了意外,把孩子弄丢了,这一找便是十几年。
凤临自从下山后便四处替四五打听他的家人是否还在,也从来没把四五越长越大后的面貌和平王联想在一起,直到某日他在宫中看见宫廷画师画的一幅画,画中是少年时的平王,这一看可吓了一跳,怎么和他家的四五长得一个模样?
他去见了平王,一番深谈后又把四五带去平王府,两人相见,根本不需要言语,平王妃抱着四五痛快哭得不能自已,平王也频频抹泪。
凤临因此和平王结下一段善缘。
平王虽然不过问国事,但凤澈谋反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他主动来找凤临,不为别的,就为了还凤临一份天大的人情债。
他答应出借五万兵马,但是要凤临答应他,打完仗,都必须让这些人归家,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上,而且要从此忘记这件事。
凤临能明白平王的顾虑,一个闲散王爷手下有这么多的能人兵力,对一个皇帝来说就像背后悬着一把刀。
皇帝如今急需兵力,不会想到要对付平王,可打完仗呢?
秋后算帐从来都不是一句白话。
凤临立刻答应了。“平王若信我,我自然会信守承诺。”
兵力凑齐了,多日不曾归家的太子终于能离开皇宫回家了。
第十六章 女圭女圭亲告吹(1)
凤临不在家的日子,吃喝拉撒都在宫里,霓悦悦每天板着指头数他几天没归家了,除了固定每两天便给他送换洗的衣物之外,就连膳食也不敢多送。
不是她多虑,吃食要是被人动了手脚可就麻烦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还吩咐下去大门紧闭,太子府闭门谢客,除了平时从角门出入,出入府也必须严格检查对牌,太子府的侍卫层层防卫,警戒了起来。
她也递信去娘家,让家人尽量能不出门就少出门。
京城虽然风雨欲来,人心惶惶,但她倒不是很担心,那凤澈要的是国家权柄,权柄还在皇帝手上,她这太子妃暂时还没有什么作用,也威胁不了谁。
所以她听凤临的话,很安心的在府里吃吃喝喝,只要徐焰能定时送回凤临平安的消息,就算让她宅在家里几个月她也无所谓。
朝堂的事那么复杂,她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凤临添乱。
然而自从凤临不能回来陪她睡的第二天起,她就把那只机械鸟拿出来,拨弄它的翅膀,让它在宅子里飞一圈又收回来。
如果真能用它给凤临送个信也好,问他有没有睡好、吃好,有没有想她?
她想他了。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多事之秋,天上飞着这么个玩意,要是被冠上通敌之类的嫌疑的话还能话吗?啼,为了不给凤临添礼,她只将机械鸟摆在窗口,脸向着皇宫的方向,自己欣赏了。
就在这个时候,霓悦悦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本来就是不挑嘴的人,现在就篡不再像以前那样能吃好几碗饭,但食欲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今天一碗鲜鱼汤却让她破功了,一闻到鱼的味道,她立刻干呕了好几下,赶紧放下筷子。
焦嬷嬷忙过来轻拍她背,银苗也倒了杯温水给她,让她冲掉口中鱼肉的味道,霓悦悦一口气喝光了水,再也没了胃口。
再看那碗鲜鱼汤,觉得人都整个反胃,连忙挥手叫人拿走。
焦嬷嬷惊讶异了。“太子妃不是最喜欢这个了?是紫苗特她给你做的。”太子妃没胃口,这可是大事。“一定是方才午睡的时候着了凉,银苗,去叫太医来。”
自从来到太子府,焦嬷嬷越来越有超级大总管的架式,她一说完银苗就往外跑。
“别大惊小敝的,我去榻上歇一会儿就没事了。”霓悦悦想叫住银苗,可她已经一溜烟跑了。
“慢着,太子妃,你上次癸水来是什么时候?”焦嬷嬷掐指一算。“十月二十五。”
随即张大嘴巴。“今天是腊月三十了,你的癸水一直没来,我怎么就这么粗心……”
焦嬷嬷都结巴了,她每个月都把太子妃的小日子算得准准的,怎么就粗心的给忘了呢?
霓悦悦有些惊喜,惊喜中又带着不确定和期待。
然后太医很快来了,诊脉之后,一张脸笑成了菊花,“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是为滑脉,也就是喜脉,恭喜太子有喜了,只是时日尚浅。”
焦嬷嬷瞬间红了眼眶,太子、太子妃成亲也快一年了,却没半点喜讯,这下终于有喜了,消息要是传回霓府,娘子得多高兴啊!
太医领了个大红包退下后,霓悦悦拉过焦嬷嬷的手模着还平坦的小肮,傻傻的问:“我真的有了?”
焦嬷嬷和几个丫鬟都高兴得丰足无措,她们的模样让霓悦悦觉得喜悦又好笑。
消息传出去,全府上下都感染了这份喜气,只是当焦嬷嬷想把这好消息通知太子时,霓悦悦却揺了头。
“现下国事一团麻乱,他恨不得把十二个时辰掰城二十四个时辰来用,这事,等他回来再说吧。”
“太子妃顾虑的是。”太子爷理着一国的国事,她总听太子妃嘀咕说连睡觉都没时间了,那得多辛苦?
总之,现在太子妃最大,凡事她说了算。
十天后,日理万机的凤临回来了,神色疲惫,连饭都没用,倒头便睡,霓悦悦看着他眼下那两圈黑青,这是有多少天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