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千心如死灰。“再说我阿爹现在在皇上跟前也说不上话了,我大兄平常又几乎把大营当家,十二郎还小,我还能寄望谁替我说话?”
也是啦,如果是别人还能反抗表示一下自己的意愿,可皇帝是九五之尊,他决定的事,谁敢真的嚷到他跟前去的?
她是很想替朋友出这个头,可是得找到机会才行……
霓悦悦不胜唏嘘,对照自己和凤临的幸福,好友的际遇好像太凄惨了,可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安慰道:“你先不要急,不要放弃希望,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什么转机?”窦千了无生趣的躺回美人榻上,目光中透出孤注一掷的决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要逼着我嫁给那个纨裤,大不了我就一头撞死!”
霓悦悦忙去捂她的嘴。“你胡说什么呢?事情又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你就已经想死啊死的,我第一个不允!”
窦千忽然扑了过来,抱着霓悦悦的肩膀哭。“阿穿,我怎么这么歹命?”
这些日子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一想到要嫁给那样的人,不如找个阿猫还是阿狗的嫁了也胜过嫁给那人。
霓悦悦在窦府安抚了窦千大半天,是老天见她过得太幸福还是怎么着,看着好友一张圆润的脸都憔悴得凹陷下去,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最终只能默默的回了太子府。
朝堂接到了边境八百里加急的文书,新任的西夷王萧稹竞然偷偷越过边境突袭边境居民,他们狡猾的是,打了就跑,放了火就跑,抢了粮草兵器就跑,神出鬼没,边境驻军除了与他们发生零星冲突,拿西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原来长年驻守边境的尤大将军年事已高,多年征战又病痛缠身,面对萧稹这个新任西夷王束手无策,他自动请罪,恳请朝廷派一位人选去接替他的位置。
这节骨眼凤澈却跳出来大力反对朝廷再派人到边境,他上奏西夷多年来如附骨之蛆,如今夏魏朝草肥马壮,国泰民富,怎能再继续纵容西夷人在我国境来去自如,扰我边境子民?
他自请领兵远征西夷。
皇上听了龙心大悦,他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凤澈的话刚好说到点子上,他欣慰异常,立刻批准了凤撤的要求,拨了下二十万兵马,让他不日率兵伐西夷。
朝臣见陛下这么气势高昂,多数人也不敢泼他冷水,只能请他从长计议,然而皇帝主意已定,其它人说再多都没用,二皇子就这么准备率兵出征了。
凤澈脚下生风的去了阜梓宫,成皇后早就接到消息,一见凤澈进门,立刻屏退所有的宫女。
“你自动请缨要去边境?”
“是,这正是儿臣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二十万大军,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他绝不甘人后,他不是从先皇后肚子里出来的种,就因为这样,他成了老二,永远要矮凤临一截,凭什么?他能力不比凤临差,治理国事,他缺的只有历练,叫他就这样服输,一辈子甘于平凡,他不愿意!
知子莫若母,皇后失声道:“你想做什么?”
凤澈笑得邪倭又偏激,他挑着眉,竟有所指又口不对心的说道:“母后,你就等着儿臣的捷报吧!”
“澈儿,你可别胡来!”皇后就是觉得不对劲,儿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些年看着他的行径,她哪能不知道他的企图和想望?
“母后,连你都说我胡来,我不会胡来,”他阴森极了。“我答应你,只会做该做的事。”
最终,凤澈和皇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二皇子离开宫殿之后,成皇后怔忡了许久,瞬间像老了十几岁。
半个月后,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再十日,大军发动,京城百姓夹道欢送,呼声空前绝后,士气高昂。
凤临回来后也提到了窦府和曹府联姻的事情,“曹国公是开国功臣之后,父皇对曹府向来礼遇,所以曹国公一到陛下跟前求赐婚,父皇哪有不允的道理。”
对皇帝来说,他是爱牵红线的,何况又只是随手一指的事,成人之美,哪有不应的道理?所以才会生出窦千被指给曹府这件事。
曹国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名声太槽,名门淑女避之还来不及了,哪肯嫁进门,尤其在前头死了一个世子夫人之后,外头更把曹国公府说成了龙潭虎穴,越发的不能听了,
想和人家说亲事,对方不是寻死就是觅活,根本说不成,因此他和妻子盘算的结果,便是求到陛下面前来了。
“今日窦国公也去殿前见了父皇,要求取消这门亲事,他说武将之家,习惯粗鄙,不敢高攀曹国公府,曹国公闻讯赶来,大骂窦国公,说陛下的旨意他也敢违抗,这是不忠不义,窦国公反骂曹国公养子不教,弄得自己找不到媳妇了才来着急,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他的女儿配上曹秀,根本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哇,这是在太和殿上演全武行吗?霓悦悦听凤临说得精彩,也宛如身在其中。“闹开了也好,看父皇以后还敢不敢乱配鸳堂。”
凤临喝了口桂平西山茶。“两人在殿前闹得不可开交,一个要退亲,一个抵死不肯,闹得殿上无法议事,父皇头疼极了,后来干脆把两人都赶出殿,至于这桩婚事则维持原议,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霓悦悦的心提了老高。
“窦国公撞了大殿外的龙柱。”
凤临是知道窦府的十一娘子和阿穿是挚交的,遇上这样的事,整日看她愁眉苦脸的,他也不好受,但没想到一转眼,今天又闹出了这一出。
霓悦悦的嫣红小嘴张得可以吞下一只苍蝇了,接着她转身,拉着裙襦就想跑。“我得去窦国公府瞧瞧。”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窦千肯定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还坐在这里,那还叫姊妹吗?
“你就别去添乱了,”凤临飞快拉住她的小手。“宫里都是太医,哪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窦国公发生不测,再说父皇可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那太医的压力不大才有鬼!
“窦国公府不乱成一锅粥才怪!”窦千的心里应该更加的不好受了。“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让父皇改变主意,把这门婚事给揽黄了?”她睁着水汪汪的美眸,一只胳膊攀住凤临的手肘,一手模上男人的胸膛。
这是在点火吧?男人感受着两只忙碌的小手,心底的火蹭蹭蹭的冒上来,为了好友就这么不遗余力吗?
他抱起霓悦悦,亲吻她的嘴角,手也不老实了起来,一阵缠绵之后,凤临鼻息渐渐粗重了。
霓悦悦轻轻躲开他,笑道:“你这是答应我啦!你的脑子比我聪明,还不赶快去?”
凤临把她压在自己身下,一脸的使坏样。“不行,没给甜头,没有办法。”
她咯咯的笑。“这是勒索!”
凤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就是勒索”,手已经滑向他最爱的那片密林,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用唇堵住她的小嘴。
床帐内的温度不断升高,最终化成大火,焚得一室旖旎。
第十五章 凤澈造反了(2)
凤临还没想好要怎么去和父皇讨论窦、曹两家的婚事,按理说他要插手管这事就管得太宽了,不过没法子,他答应了小妻子,还订金、谢礼都拿了,不能干吃饭不办事。
只是这时窦府又传出重磅消息——
窦十一娘离家出走了。
窦国公府除了鸡飞狗跳还是鸡飞狗跳,这会儿连窦老太太也因为这一连串的事件病倒了,只留个窦长溪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