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揉着撞痛的脑袋,又揉了揉腰和膝盖,脑袋有些不好使的完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当她正准备要趁二少女乃女乃靠近她的时候,假装被吓到一时失手将她推倒,再为了挽救而顺势跌压到她身上,用手肘去把她肚子里的胎儿撞掉时,便感觉到腰侧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狠撞了一下,然后她整个人就斜飞了出去……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对她动手?她怒不可抑的暴怒出声。
“谁?是谁竟敢——”她话未说完就被一个比她更怒一百倍的声音打断。
“是你家二爷!”
然后伴随那声音落来的是又一记狠踹在她肩上的一脚,登时再度让她斜飞了出去,还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直到撞到东西才停下来。
张嬷嬷全身痛到不行,腰也痛,肩也痛,头也痛,手臂、膝盖全都在痛,但此刻的她却不敢像之前那样痛呼出声,更不敢再怒吼的质问,只因为她被“二爷”这两个字给吓坏了。
二爷?二少爷不是去了白阳山,不在府里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她便是算准了二少爷这几天是不可能回府的,这才敢动手做这事,可是刚才的说话声,与不给任何人面子就动手的狠劲,整个侯府之中除了那位向来肆无忌惮的二少爷外,不会有第二个人。
可是二少爷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回府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即便都已经确定了,张嬷嬷还是忍着全身的疼痛,带着那微乎其微的希冀爬起身来转头寻人,只是在看见那位爷时,整个人就像瞬间掉进冰河里般,冷得浑身发僵。
“二、二少爷。”她面若死灰的抖声唤道。
上官赫宇没应声,却大步上前,又一脚将她给踹倒在地上后,这才冷冷地问道:“是谁给了你胆子,竟敢到我水云院来闹事,敢动我水云院的人?”他声音阴冷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他此刻非常的生气,气到就像有团火在他体内燃烧到沸腾后,又顺着他的经脉血液淌流全身,让他整个人像是随时要爆炸一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离开五天而已,在玉儿身边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事,如若不是他心里隐约感到不安,在今日上午就快马加鞭的提早回来的话,根本无法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小草将“翠红美”的事告诉他,让他觉得一阵心惊胆颤与后怕,直庆幸幸好当初厚着脸皮将冯嬷嬷给借了过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刚刚他若晚了那么一步踏进屋内的话,从张嬷嬷刚才嚣张的态度与眼中闪烁的兴奋神情,还有媳妇儿气急败坏的模样来看,肯定会出大事。
说来,这还得感谢小草这个聪明的丫头,竟然知道可以利用躲避张嬷嬷的陷害与追捕顺势逃出侯府,再找人去通知他,让他得以在刚进城门就遇见正准备策马奔向白阳山的属下,及时回府赶上这一刻。
玉儿身边的这两个丫头果然都没有辜负玉儿对她们的信任与爱护。
“请二少爷明察,老奴是来抓犯事的丫头,绝不是来闹事的。”张嬷嬷从地上爬起来答道。
“你这狗奴才还嘴硬!”上官赫宇怒不可遏的上前一脚又将她踹翻。“你真以为爷不知道你这狗奴才做了什么吗?真以为有母亲当靠山,爷就不敢动你吗?来人,给我拖下去直接打死!”
此话一出不仅张嬷嬷被吓呆了,卫珠玉等人也都吓了一大跳,个个都瞠大了双眼。
“二爷不可!”卫珠玉赶紧出声阻止。
可上官赫宇这回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张嬷嬷这个狗奴才给办了。
“这事你不用管。”上官赫宇对她说:“这个狗奴才跟在母亲身边多年,一直仗着母亲的势在侯府里作威作福、欺压他人。她平日作威作福、仗势欺人我不管,但欺压到你这个做主子的身上来,我绝不允许。”
说完,他直接转头朝荷叶和小草喝令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把她给我押下去交给明忠、明义。传我命令,打死直接扔乱葬岗就行了。”
荷叶和小草立即回神点头,上前一右一左的将仍处在呆滞状态的张嬷嬷从地上给拉起来,正准备将人给押下去时,张嬷嬷突然奋起挣扎,用力将她们俩甩开。
“二少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夫人不会允许的。”张嬷嬷一脸厉色的朝上官赫宇威胁道。因为夫人的关系,平日连侯爷对待她态度都是和和气气的,这个孽种竟然二话不说就想对她喊打喊杀的,他算什么东西!
“我?”上官赫宇被她嚣张的态度给气坏了,想也不想的又抬起腿来,一脚踢过去再次将她给踹翻。“不过是侯府里养的一条狗也敢自称我?我呸!把她给我拖下去!”
荷叶和小草立刻上前押人,有了方才的经验,这回两个人都不敢大意的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双手紧紧地扣住张嬷嬷的手臂,将她往厢房外拉去。
“臭丫头放开我,放手!”张嬷嬷用力的挣扎,“我要见夫人,二少爷,老奴要见夫人,夫人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对我的!夫人,老奴要见夫人!夫人——夫人——”
张嬷嬷在挣扎与大吼大叫中被荷叶和小草连拖带拉的押了下去,终于让厢房恢复了原有的安宁与平静——不,并不平静,至少卫珠玉就平静不了。
待有眼色的冯嬷嬷主动退下后,卫珠玉迫不及待的出声道:“二爷,你这样做好吗?你应该知道张嬷嬷是侯爷夫人的心月复,你这么做是想要和她撕破脸吗?”
“没错!她竟然连下毒这事都干得出来了,咱们再忍气吞声下去,说不定哪天会被毒死,不能再忍了。”上官赫宇扶她到美人榻上坐下,一脸严肃的决定道:“晚上让荷叶和小草收拾东西,咱们明日一早就离开。”
卫珠玉轻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与她有一样的想法,都认为不能再继续住在侯府里了。“咱们去哪儿?白阳山吗?”她问他。
“不,孩子还未满三个月,去白阳山路途太遥远颠簸了。”上官赫宇摇头道,说出一个令卫珠玉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咱们去李月家。”
“李姊家?”卫珠玉愕然的看着他。虽说在过去几个月的接触下,她和李月也有了些交情,但这样跑去人家家里借住好吗?还有——
“冯嬷嬷怎么办?她是太子的人,若是从中发现了什么该怎么办?”她并不想自己在渡假村的重要性被知晓。
上官赫宇对她摇了摇头,道:“李月本来就经常往来白阳山,负责渡假村大半的设计与建造,我会与她熟识是理所当然的事,会将你托付给她照顾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与我有交情的都是纨裤,家里的后宅一个比一个乱,根本靠不住包托付不了。”他似乎早就深思熟虑过这个问题。
“你早考虑过这事?”卫珠玉问他。
上官赫宇点头。“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想一个安全的退路,虽说咱们侯府在京城里也有几间宅子,但只要属于侯府的产业就一定会有侯爷夫人的人,住在那些地方与住在侯府里一样危险。我考虑过客栈,但客栈太过吵杂,出入分子又太过复杂,也不安全,想来想去,最终只能选择投靠朋友。”
“你没想过我能回娘家住吗?”
上官赫宇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她怎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小舅子家太小了,住不了咱们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