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圣谕无语。这小孩大概永远都会在他面前没大没小,他认了。
既然他都释出善意了,他也决定完成自己的承诺,“依照约定,我告诉你你妈妈的秘密……”
简奕辰打断他的话,“不用了。”
“为什么?”他诧异地挑高眉看着他,出发前他对这话题还是很在意的,怎么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简奕辰扬起笑容道:“你说的,要当帅气的男子汉,要尊重别人的感受,不是自私的只顾自己,如果在妈咪还没有准备好要告诉我的时候,我用别的方法知道了,妈咪可能会受伤吧。”
严圣谕不禁觉得这孩子挺了不起的。
简奕辰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道:“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乔茵阿姨很怕她家的人,你知道吗?”
严圣谕回想了下病房和茵茵她姊姊跟哥哥对峙的情况,她姊姊和哥哥并不喜欢他这个追求者,而她哥哥只要一句话,茵茵连反抗一句话都做不到。
他回道:“感觉得出来。”
“你帮帮她好不好?”
“嗯?”
“故事书都是这样写的,主角因为被喜欢的人鼓励,所以有了勇气对抗坏人,成功打败对方。”简奕辰道:“你就成为她勇气的来源吧。”
严圣谕听了,不禁莞尔小孩的世界非黑即白,对坏人的定义很简单,但是,一想到她那泫然欲泣请他离开病房的脸,便陷入沉思中。
这时,郑乔茵回来了,“我好了,来去礼品店吧。”
“嗯,走吧。”严圣谕起身,简奕辰也跳下椅子。
两大一小离开餐厅,在礼品店买了纪念品便开车回家。
一小时后,望着车窗的郑乔茵,住家附近熟悉的景色印入眼帘,心想待会要好好在床上休息,睡个午觉,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接起,彼端是姊姊郑筱薇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差,“你现在人在哪里?”
她一头雾水,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但仍老实回答,“在外面。”
“蛤?你的脚还在复健吧,做什么跑出去?”
郑乔茵面对姊姊的怒气,有些无奈道:“我复健状况不错,觉得可以负荷,所以才会出门,话说……姊姊,你不是结婚的准备已筹备到后半段,最近很忙不是?”从她出院之后,姊姊就忙着婚礼的事情,无暇理她,会知道她已经拆石膏正在复健的事情也是近日突然想起来在Line问她的。
“说起这个我就一肚子火!”
“怎么了?”
“本来我跟我未婚夫自己决定好了日期也开始在准备,当初婆婆也说好要尊重我们,却突然因为她朋友的一两句话,去请示不知哪来的仙姑,说什么我未婚夫今年不适合结婚,事业会走下坡,运势会衰一辈子无法翻身,居然要我们缓缓等明年再结婚,我婚纱都拍了,喜饼和喜帖都付订金了,也通知了不少人日期,现在是在耍我吗?迷信的死老太婆!”
“姊,冷静啊……”
“我怎么可能冷静,我未婚夫居然还要我体谅,顺从他妈妈的意思,还没结婚就事事听妈妈的话,该坚持的事情都不坚持,结了婚我不就有什么委屈也只能自己吞,我真是气死了,这婚我不结了!”
“姊……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过我要到家了,我回家再跟你聊,手机聊久很贵的,我们又不是同个电信公司。”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
“咦?”
“我本来想来看你,谁知道你不在家,连你室友也不在,没人帮我开门,害我在外面呆站!”
“……我室友假日常要工作,通常没那么早回来。”
“算了,反正你快到家了,我等你。”
手机通话被挂断,她呆看着手机萤幕几秒,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糟糕,姊姊看到总裁载她回家会不会发飙?
她因为住院期间明显感觉到哥哥和姊姊不喜欢总裁和她太亲近,所以始终没勇气对家人说他们后来交往了的事情。
但,姊姊这阵子还是有上班,总裁和她的事情或许有通过总经理得知?如果姊姊知情又一直没爆发,或计应该没事吧?
郑乔茵抱着微薄的希望,问:“圣谕,你……和我交往的事情有没有让公司的人知道?”
“我干么跟大家交代我的私事?”严圣谕蹙眉不太能理解的问。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严圣谕误解她沉默的意思,以为是再次被怀疑自己的真心,“如果你介意,那我星期一上班就会告知同仁们。”
“不……那个……”她汗颜,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状况。
“有话等下再说吧,到了。”他转动方向盘,将车停在公寓旁边的停车格。
严圣谕先替简奕辰开车门让他下车,然后把她的拐杖从后车厢拿出来,扶她下车。
丙真,郑乔茵抬眼就看到姊姊在门口瞪大眼看着他们,“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严圣谕蹙起眉心。
懊来的终究要来,郑乔茵干笑对郑筱薇打招呼,“姊,那个……之前我忘记跟你说,我跟总裁交往了。”
“你白痴吗,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抛到脑后去了?!”郑筱薇的声音尖锐。
“姊……我们大家进屋里再聊,好不好?”她低声下气拜托道,一点也不想在公寓门口吵架,弄得附近的住户人尽皆知。
“我为什么要进屋里聊,这件事情我要立刻告诉爸妈和哥哥!”郑筱薇怒目以对。
郑乔茵顿时不知所措。
简奕辰临机应变,立刻放声大哭,“呜哇,这个阿姨好凶好可怕啊!”
郑筱薇表情僵硬,停下拿出手机的动作。
严圣谕站出来,以强硬的态度道:“有话好好说,别吓到小孩了,进屋去吧。”
郑筱薇扭头哼了一声,没再反对。
到了屋里,郑乔茵让简奕辰回房间去,三个大人坐在客厅你看我我看你,桌上放着水杯,气氛僵持。
郑筱薇跷着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傲开口,“分手!”
郑乔茵正在喝水,立刻呛到,咳了几声,喊,“姊!”
严圣谕眉头深锁,冷静问,“郑秘书,我始终不懂你对我有什么偏见。”从病房那次对峙到现在,他对郑乔茵的哥哥姊姊反对他的理由一直不是很明白。
郑筱薇露出优雅的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怎么敢呢,你是总裁,我哪敢对你有意见,我只是觉得小妹配不上你,没有未来的恋爱还是早点分开比较好。”
“茵茵是成年人,她和谁在一起是她的事情,何况你只是姊姊,没权力替她决定是否要和我分手。”严圣谕也没在客气的。
“成年人也有分有能力判断的成年人和没能力判断的成年人,很不凑巧的,我家小妹是后者。”郑筱薇冷眼看向夹在战火中间战战兢兢的,“否则不会在我苦口婆心做出一番告诫后,还硬是往火坑里跳。”
严圣谕心情很差,茵茵没跟他说她姊姊有说过什么,“虽然这么说很俗气,我有钱有地位,你究竟在反对什么。”
“虽然我家不像总裁那么富有,但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好歹也是中上阶层,所以不会看到钱就晕头转向。”郑筱薇冷哼,“很不幸的,我们也是有亲戚和企业家结婚,本以为可以当幸福的家庭主妇,结果因为没得到男人打从心底的疼惜和尊重,施以经济控制,不给生活费而且也不让她出去工作,还经常羞辱她、殴打她,被搞到忧郁症离婚,因为家世不够力,加上没有搜集证据,最后没能得到太多的赔偿。”
严圣谕冷声道:“如果你把我看成那种男人,那对我是严重的污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