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绫惊讶的张大了嘴,想不到杜媚儿这么快又找好下家了,是无缝接轨啊。
不过裴孟元所养的这一批暗卫狗仔也真是厉害,连这种八卦秘辛都能知道。
“还有一点,洪飞虽然是将军,但他是妻管严,一旦有下一步发展,洪飞的妻子就是你的一颗重要棋子,只要用法得当,杜媚儿就永无翻身之日。”
“我知道了。”她随即明白他透露这些消息给她的用意。
“我还以为你会傻得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怎么可能,我心中已经有月复案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能这么轻松地将她们母女轰出侯府,真得感谢你的大力帮忙,世子爷,谢谢你。”
裴孟元愣住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正经的跟他道谢,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不太自在的抓了抓头。“没什么,只要你做到答应我的事情就行。”
“放心,从我娘留下的医书跟手札,我发现上头记载几味所需药草的发现地点,只要找齐了,你身上的火毒很快就可以解。”连侯府那一大片荒废药草园也种了好几样他需要的药草。
原本一直安静听着他们说话的何湛宇,这下再也镇定不了,抓着她的手,焦急的问道:
“姊,你要出远门啊?”那表情就像被丢弃的小女乃狗一样旁徨无助。
楚绫模着他的脸颊,安抚道:“姊不会出门太久的。”
“我可以一起去吗?”
“不行,因为杜媚儿的关系,你已经中断学业太久,不可再荒废下去。”
“可是……”何湛宇自小就是何灵当姊又当娘,把屎把尿带大的,因此特别黏她,他一点都不想跟她分开。
“你姊都叫你宇儿是吧?”裴孟元睐了眼拧着手指惶惶不安的何湛宇,“我听你姊姊说你想要习武,为什么?”
何湛宇点头,“有武功就可以保护姊姊不再被人欺负。”
“你已经十岁了,这样离不开你姊姊是不行的,以后也只会变得软弱无能,这样如何保护你姊姊不被欺负?有想要保护的人,就要先让自己变强大。”
何湛宇有点懂又不是太懂,毕竟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这些,以前软弱的姊姊也只会要他什么都别管,好好读书,考取宝名。
“是的,像你这样一直黏着你姊姊,你要怎么长大?怎么强大?要是我帮你找的武功师父看到你像个还没断女乃的女乃娃一样黏着你姊姊,他是不会想要教你功夫的。”
何湛宇听到了重点,小脸倏地一亮。“世子爷,你真的帮我找了教我功夫的师父?!”
裴孟元点点头。“现在就看你是拜在闲儒居士门下,还是进学堂或是国子监就读,等确定了,我就会带你去见你的师父,然后再安排你习武的时间。”
“世子爷,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何湛宇喜出望外,激动的道谢。
“你不用谢我,谢你姊吧,是她让我帮你找的,你姊的整个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可不能让她失望。”
何湛宇圈住姊姊的手臂,认真的承诺道:“姊,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姊姊相信你。”楚绫慈爱的揉了揉他的头。
由于中途停下来稍作休息,用过简单的午膳,一行人拖到了未时才到闲儒居士的幽亭筑。
向小门僮说过来意后,小门僮便领着他们进去。
幽亭筑依山而筑,环境幽静,占地辽阔,布置得十分雅致。
走了好一会儿,几人才来到闲儒居士所住的竹院,领路小门僮恭敬地道:“主人就在屋子里,三位请进。”
三人穿过竹编的拱形门,进到屋内,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裴孟元四处看了看,说道:“我去找找,你们两个先在这边等我。”说完,他便到外头找人。
他们两人在屋子里等了许久,何湛宇突然有些内急,“姊,我内急,我出去找茅厕。”
“嗯,你快去吧,茅厕一般都是在屋后,你往屋后找找应该就能看到。”
“姊,要是闲儒居士来了,你就赶紧去喊我。”何湛宇不放心地道。
“我知道,你赶紧去吧。”
何湛宇快步走了出去,往屋后跑去。
楚绫在这布置得十分简洁雅致的竹屋里闲晃一下,看到一个造型有些奇特的砚台,正想走上前看仔细,就听到何湛宇慌张的喊声——
“姊!姊——”他一身湿答答的冲进屋内,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跑,“姊,快跟我来,不好了,有一个老爷爷晕倒在后面的水塘里,你快来救他!”
楚绫跟着何湛宇快步走到屋后,只见一名白发老者,额头流着血,面色苍白,全身抽搐地仰躺在水池边。
“我刚走到后面就听到一阵巨大水花声,向前一看,就看到这位老人家倒在池塘里,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扶靠在岸边,然后就去叫你,姊,你快看看他怎么了。”
楚绫发现这老者四肢冰冷、意识朦胧,不断发出一些奇怪声音,她试着喊道:“老人家?老人家!”
“姊,这位老人家是怎么了?”何湛宇忧心地问道。
“没事,这位老人家是低血糖陷入昏迷,这症状只要一颗糖就能缓解,不过也得赶紧急救,宇儿,把你身上的糖先拿一颗给姊。”
何湛宇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上抽下腰带上的荷包,从里头取出一颗糖递给她。
楚绫撬开老人家的口牙,将糖放到他嘴里。
“宇儿,我们先将他拖上来。”她拖着老人家的另一边肩膀,指挥着何湛宇也拖着另一边,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老人家拖上来。
她取出帕子按住老人家不断渗着血的额头,吩咐道:“宇儿,你现在到屋子里倒点热水,丢颗糖进去让糖溶化,再兑些冷水,拿过来让这老人家喝。”
人命关天,何湛宇不敢大意,赶紧按着姊姊的交代去做。
楚绫开始处理老人家额头上的伤口,何湛宇虽然乖巧懂事,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常常会跑跑跳跳,难免撞伤,她也习惯了随身携带伤药在身上,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不一会儿,老人家抽搐的状况好转了些,不再像方才那般急促。
这时何湛宇也端着一杯温糖水跑来。“姊,快给这位老人家喝下。”
楚绫接过那碗糖水,发现里头还放了根汤匙,她会心一笑,模模他的头,这孩子真是体贴细心。
她小心将老人家嘴里的那颗糖取出,一口一口地将糖水喂进他的嘴里,等这一碗糖水全喂完,老人家的意识已经有些清醒,手脚也不再抽搐,但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裴孟元在山上巡了一圈,没找到闲儒居士的人,只好又踅回竹屋,却发现何灵姊弟俩也不见了,后来听到声响他寻了过来,忍不住念道:“我不是让你们待在屋里别乱跑,怎么……”
“世子爷,这里有位老人家昏倒跌到水塘里,姊姊正在救他。”何湛宇赶紧解释。
裴孟元定眼一看,惊呼道:“臭老头,你这老家伙怎么了?”
“你来得正好,赶紧把老人家背到屋子里,他血糖过低,手脚冰冷,不赶紧换下湿衣物,很容易染上风寒。”
裴孟元二话不说马上蹲,将老人家背到背上,几大步便将人给背进了竹屋。
楚绫又找来小厮进屋去帮老人家换上乾爽的衣裳,由于何湛宇并没有另外准备一套乾净衣裳,她便让他月兑掉外衣,只着中衣坐到火炉边将身上的湿衣服烤乾。
还好闲儒居士有泡茶的习惯,炉子上不时煮着茶水,这才有火可以烤,不然可就要换宇儿得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