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别取下,这是你救了世子的谢礼。那天幸亏你急救得宜,世子才能捡回一命,今天我是特地来跟你道谢的。”
“王妃您客气了,灵儿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本就是灵儿的职责,您这谢礼太贵重了,灵儿不能收。”楚绫可不想跟晋亲王府的人有任何牵扯。
“区区一个血玉镯,跟世子的生命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你就收下吧。”
“可是……”
“长者赐不可辞,这血玉镯是皇太后自手腕摘下,亲自替我戴上,给我陪嫁的,你就戴着。”晋亲王妃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灵儿谢过王妃。”王妃都这么说了,楚绫只好无奈地屈膝谢过。
杜媚儿看到晋亲王妃将皇太后赏的血玉镯送给了何灵,嫉妒得都要疯了,那血玉镯应该戴在她女儿手腕上才是。
“对了,灵儿,龙奠是否在你身上?”
“在这里。”
楚绫从衣襟里取出那块玉佩,这西偏院的院子防盗性不够,很容易遭小偷,尤其府里那些庶女,一个个眼睛像泛着青光的野狼,紧盯着龙吟玦这块肥肉,她担心放在屋里会被偷,因此一直随身携带。
她才刚将龙吟玦取出,正好赶来的邵如卿便直指着龙吟玦大喊,“王妃,小女子的龙吟玦被人偷了,何灵就是小偷!”
晋亲王妃漂亮的凤阵眯起,沉声道:“邵如卿,你说谁是小偷?”
邵如卿跪到晋亲王妃跟前,激动的指着何灵,指责道:“何灵就是小偷,王妃,方才我回屋里准备将龙吟玦拿来让您过目,却发现龙吟玦不见了,正赶着来向您告知这事儿,便看见龙吟玦在何灵手中,她是小偷,求王妃为小女子作主!”
楚绫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块龙吟玦从小到大都戴在何灵身上,什么时候成了邵如卿的东西了?
“求王妃为小女子作主。”邵如卿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楚绫看着邵如卿那三秒钟掉泪、表情到位的演技,实在佩服不已,演技这么好,难怪何灵长年来吃了她不少闷亏,还有她那哭得悲戚、我见犹怜的模样,说真的,连她是女人看了都感到心疼,邵如卿要是到现代去,肯定是奥斯卡级的影后,她是自叹弗如啊。
“你要跟我说何灵偷了你的龙吟玦,抢了你与世子的婚约,是吧?”晋亲王妃沉声问道。
楚绫终于明白邵如卿栽赃诬告的理由,原来是想抢婚啊,切,直接来跟她说,她就把这块什么龙吟玦让给她了,何必搞出这么多事?她以为人人都希罕着那个脾气臭得要死的狗屁世子裴孟元啊!
“王妃,求您一定要为卿儿作主啊,卿儿与世子的婚事是侯爷要离京前亲口允诺的,侯爷也将龙吟玦交给了卿儿,如今信物在大小姐手中,大小姐完全可以抢了这门亲事,请王妃作主,还卿儿一个公道。”杜媚儿也赶紧跪到晋亲王妃跟前,哭得像是死了丈夫一样。
楚绫本来根本不在乎这门亲,也想找机会退亲,可是即使她不想要,也不会便宜了这对母女,于是她道:“王妃,这龙吟玦自小便戴在灵儿身上,这是侯府所有人都知道的,杜氏母女如此栽赃我,无非是想夺了灵儿与世子爷的婚事。
“灵儿今日就当着王妃的面,解除与世子的婚约,以证明灵儿的清白,可灵儿的声誉绝不能让人如此诬蔑,还请王妃作主还灵儿一个公道。”她也跪到晋亲王妃跟前,双手将龙吟玦递上,要归还。
晋亲王妃向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她接过龙吟玦,交给了晋亲王妃。
龙吟玦闪着绿色流光,晶莹剔透,晋亲王妃低头仔细看着上头雕刻的纹饰,说道:“要证明谁说谎其实很简单,你们两个来说说这龙吟玦的特色,如果这块龙吟玦是你们自小佩戴在身上的,就应该知道,说吧。”
邵如卿努力回想,抢先回道:“这块龙吟玦上头刻的是游龙追月,旁边饰有云彩。”
听完她的形容,楚绫忍不住在心里鄙夷的冷嗤了一声,这邵如卿为了过人上人的生活,不惜一切撒下瞒天大谎,也不怕被人揭穿后身败名裂。
晋亲王妃为何会这么问,定是这龙吟玦有不同于一般玉佩的地方,这是原主自小戴在身上的物件,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它奇特的地方?当时她发现时,还惊喜的跟喜竹及女乃娘说呢。晋亲王妃看向何灵,说道:“灵儿,你说说这龙吟玦有什么奇特或者不同之处。”
“回王妃,这龙吟玦的外型跟邵如卿所说的一模一样,但龙吟玦之所以被称为龙吟玦,是因为——”
她拿过王妃手中的龙吟玦,举高对着玉佩吹气,龙吟玦竟然发出绵长浑厚充满震撼力的沉吟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楚绫神情淡然的看着所有人,铿锵有力,毫不迟疑地道:“这就是龙吟玦之所以被称为龙吟玦的原因。”
她将龙吟玦交还给方才的嬷嬷,请她转交给晋亲王妃。
晋亲王妃眉目含笑地看着何灵,她清楚的说出龙吟玦的奥秘,扞卫自己的名声,让她很满意。
真不愧是她看中的媳妇,即使赌上所有人都钦羡的婚约不要,也要扞卫自己的清誉,光是这一点她就绝对配得上世子。
接着晋亲王妃目光一凛,瞪向邵如卿,“邵姑娘,灵儿已经清楚说出龙吟块的奥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妃,这龙吟玦是皇家之物,小女子一直小心的收藏在妆奁里,顶多偶尔拿出来欣赏,自然不知道它的奥秘,而何灵偷走了龙吟玦,戴在身上随时把玩,自然很容易模索到其中奥秘。”邵如卿不甘心的继续狡辩。
“就是,王妃,您千万不能让何灵给朦骗了。”杜媚儿在一旁帮腔。
晋亲王妃从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姑娘,满嘴谎言已不攻自破,却还要狡辩,今日就算与世子订亲的人不是何灵,而是侯府任何一个女儿,她都会想办法让这门亲事落在何灵身上。
她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生气,她喝斥道:“你们这对愚蠢无知的母女!杜氏,你以为侯府现在由你当家,你就能骗得了本王妃吗?你未免将本王妃想得太过愚蠢,本王妃上侯府讨论婚期之前,早已经将侯府这些年来的一切调查得一清二楚,本王妃若早知你是这样虐待云沫的儿女,早就请皇上下旨让侯爷回京处理你这恶妇!”
杜媚儿一听,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背脊一阵阵发麻,全身寒颤,她用力磕着头,“王妃,是妾身猪油蒙了心,请您饶过妾身一回,妾身再也不敢了……”
看着一个姨娘如此兴风作浪,晋亲王妃很是生气,若不是一直谨记着释觉住持的提醒,不要插手两个孩子的事,她实在很想让嬷嬷将她拖下去好好教训一番。
她敛下满腔怒气,警告道:“这是侯府的家务事,本王妃不会插手干预,但杜姨娘你给本王妃听好,何灵是本王妃认定的世子妃,你要是再存什么歹毒心思或是想鱼目混珠,休怪本王妃无情!”
“妾身……知道了……妾身绝不再犯,谢王妃开恩。”杜媚儿拉着女儿一起磕头谢罪。
玉枝嬷嬷收到主子的眼色暗示,上前一步,表情严肃地道:“你们母女俩还不退下,难道真要王妃惩罚你们吗?”
“妾身马上退下,马上。”杜媚儿拉着女儿起身,赶紧退了出去。
晋亲王妃啜了口嬷嬷刚为她换上的茶,舒缓心头那股翻腾怒意,缓缓吁了口气,收拾好情绪,抬头和蔼地看着何灵。“丫头,过来,坐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