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啊,让我想想——”楚绫故意拖着尾音。
“你只要提得出来,我都答应你……除了……除了中馈……”
第六章 晋王妃找上门(1)
“呿,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爱那个虚权吗?”要是楚绫没猜错,侯府的家当早被杜媚儿给中饱私囊挖光了,这时候跟她要回中馈之权,傻了吗?
“那……大小姐,你想要什么?”杜媚儿虚弱地问。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掌管中馈,不知道为何我这西偏院十年没有领到月银?不知何时你这位掌中馈的姨娘,要将你欠了我这西偏院十年的月银给还清?”
“给,给……我马上让管事将这十年来该给你的月银给你……”
“一般行情,有爵位府上的嫡长女一个月的月银是六十两,嫡长子一个月的月银是八十两,还有每季八套衣裳、两套头面,三节跟过年的还另外计算,女乃娘一个月的月银五两银子,一等丫鬟是四两银子,每季两套衣裳,还有三节跟过年的福利。这样好了,我们西偏院一个月全部月银就算你一百七十两银子,十年就两万四百两,我看你就给我个整数,两万五百两。”
听到这数儿,杜媚儿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很想对她咆哮,让她吃大粪去,可是她这话真的吼不出口,她已经痛到全身发抖,甚至还有些尿失禁的感觉。
“你只要把你这十年来欠我们西偏院的月银还清,我就马上拔了你身上的金针,你也可以不给,也别以为你自己把金针拔了就没事,我只能告诉你,有什么后果别怪我。”
听到她这么说,杜媚儿心头刚冒出的念头马上被打破,自己拔针后那后果她肯定无法承受。
“我给,我给……秋玉……马上去找林管事……先拿两万五百两银子过来……回头我会跟他对帐……”杜媚儿在心里把楚绫痛骂一顿。“大小姐你看,我已经让人去取银子了……你可以先帮我把金针给拔了……”
“杜姨娘,你当我是傻子吗?什么叫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会不知道?”楚绫哼笑一声。
杜媚儿磨着牙在心底不断咒骂,该死的何灵,当时怎么不直接淹死,留着祸害她,一下子让她的私库少了两万多两,这笔帐她迟早要讨回来。
不一会儿,林管事气喘吁吁的跑来,顾不得擦掉满头汗,惊愕的看着倒在地上,已经痛得号不出声音的几个下人跟杜媚儿。
“敢问夫人,您这……”林管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问。
“林管事,不知道你领的月俸是跟杜姨娘领的,还是跟侯府领的?”楚绫问道。
林管事的眸光闪了闪,一时间竟然答不上话来。
“你要是跟杜姨娘领的,麻烦你现在就把侯府管事职务给卸了,到杜姨娘的牡丹阁去当管事吧。”楚绫冷声道。
林管事的嘴角抽了下,马上转身赔不是,“大小姐,老奴是进到屋子看到夫人倒在地上,一时情急,忘了先向大小姐问安,还请大小姐见谅。”
“这也不能怪你,你身为侯府管事,任由一个妾室坐大,自称夫人却不纠正,反而跟着
称她为夫人,可见你的眼力不是很好,脑袋不是很清楚,记不得这侯府里有几个夫人。”楚绫酸了林管事一把,“也许我应该写信去问问父亲,是不是该让你回家养老了。”
“这……”林管事被这么一嘲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大小姐,是老奴失了分寸,请大小姐见谅,老奴日后不会再犯。”
再怎么说,何灵是侯府的嫡长女,侯爷跟老夫人不在,侯府里任何人的身分再大也没她大,即使她被杜媚儿苛待多年,也改变不了她的身分,因此就算不甘心被她这样讽刺,也要先暂时将这样的情绪压下。
“你也别多浪费唇舌解释或是求饶,我不想听,银子你拿来了吧?”楚绫手心向上就要拿钱。
林管事将银票拽在手中,犹豫着是否要交出去。
杜媚儿这时挤出了力气,喊了声,“给她。”
林管事看了脸色惨白的杜姨娘一眼,这才将手中的银票交给何灵,“大小姐,这是两万五百两银子。”
看着他们眼神的交流,还有林管事眼底流露出对杜媚儿的不舍,楚绫在心底冷笑一声,她可不相信这两人私下没有猫腻。
楚绫算了下,确定银票上的数字无误后,交给身后的喜竹,“收起来。”
“大小姐,现在可以把我们几个人身上的金针给拔了吧?”杜媚儿痛到全身颤抖。
“当然,我是很守信用的,不过在我拔针之前——”楚绫出其不意地往杜媚儿嘴里丢了颗药丸。
“大小姐,您给杜姨娘吃的是什么?”林管事紧张的问道,在何灵面前,他不敢再称呼杜媚儿为夫人了,就担心她真的修书到边关,让侯爷下令命他回乡种田。
“没有什么,就是让她安分的药,她今天踏出这里,只要她又起了心思,想对付我西偏院的人,那她就会肠穿肚烂,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们。”楚绫将落到颊边的发丝勾回耳后,若无其事的说着,“以她这些年对付我跟宇儿的手段,我这样对她已经很仁慈了,我要是下狠手,她跟她那群作威作福、狗仗人势的刁奴,现在就可以拖到乱葬岗去了。”
“大小姐,好歹杜姨娘也算是您的姨母,您这样对她……”林管事为杜媚儿抱屈,“您难道不担心老夫人回来,追究您……”
“一旦祖母知道杜姨娘这十年来的所作所为,你以为祖母会任由一个辜负她期望、假借她名义虐待她孙子的女人,继续留在侯府吗?!”
当年何老夫人会把中馈交给杜媚儿,也是看在她们是亲戚的分上,杜媚儿应该会照顾好她的孙子孙女,没想到这女人阳奉阴违。
不过这何灵也真是个没用的软包子,堂堂一个嫡女,当年也已经是懂事年纪,竟会被一个姨娘给欺负到这种地步而不敢吭一声。
“大小姐,恕老奴多嘴,不管如何,只要老夫人没有收回中馈避事的权力,这侯府的当家主母就是杜姨娘。”
“林管事,你这是在恐吓我?”楚绫眼一眯,锐利地瞪着他。
“老奴不敢。”林管事连忙鞠躬道歉。
“告诉你,我对掌管中馈一点也不感兴趣,如果杜姨娘还想用以前那种方式来对待我们西偏院的人,我不介意修书一封送到边关给我父亲,届时,她很快就会嚐到被扫地出门的滋味。
“你们别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人,你们应该知道有一种送信的动物比八百里加急还要快,叫做信鸽,不用一旬时间,信就会送到我父亲手上,而我手边正好有几只信鸽,且已经跟我父亲通上信了,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修书去问问我父亲是不是真有这事儿。”楚绫扬着笑,眯着眼,盯着脸色很难看的几人。
她不知道这年代拚不拚爹,但是有一个背景这么雄厚的爹,不拿出来借用唬唬人,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相信只要父亲接到你们的信,两相对照下,杜姨娘就会被我爹休弃出门,杜姨娘年纪一把了还要被休弃,这可是很难看的,对了,被赶出侯府后,还得承受肠穿肚烂的痛苦。”
杜媚儿心里清楚得很,因为当年的计谋,何远对她是厌恶至极,也因此这十年来他才从不请命回京,要是他知道她虐待云沫的儿女,恐怕不只是一封休书将她扫地出门,而是提刀从边关赶回要她的命。
这风险她赌不起,既然何灵无心在中馈上,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便可相安无事,表面上她虽然不再找何灵麻烦,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只要她稍微煽动一下,侯府里其他几个庶女,还不替她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