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你能休沐三日吗?县城的事务都停摆,不用运作了?”他哪有空闲,越到年前事越多,得赶在关衙日前办完。
县衙也并非全年无休,每到十二月二十四日过后便关衙,大小辟司暂不审理,一等到正月十五过后才开衙。
在这段期间内,县衙的大小辟员全部放假,返乡的返乡,探亲的探亲,举凡不是本地人都能回家过年,与亲友短暂团聚后再回来办差。
解冰云在她耳边轻叹道:“扫兴的话少说,本官正想与夫人尽兴通宵……你闪什么闪,本官可会吃了你不成?”这女人,太纵容她了,都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不用太尽兴,适可而止,夫人身娇体弱,难以承受大人的龙精虎猛。”一夜太过了,她吃不消。
每每想起他夜里的折腾,周静秋是既脸红又无奈,人前道貌岸然,神情冷峻的男人,一说到床第事是什么下流话也说得出来,逼着她哥哥、夫君的唤个不停,还连来数回说要喂饱她,不弄个精疲力尽不罢休。
解冰云眼带桃花的一勾。“多练练就能百战不竭,大人我怜香惜玉,就陪你战到天明……”
“你还来真的,越说越上嘴了,你自个儿乐着去,本夫人不奉陪。”她脑子没坏,不做蠢事。
九月正是秋收最忙的季节,百姓们等了收完稻后再撒麦种,赶在下雪前再收小麦,便淮备过冬了。
而在这段时间,县里也不得闲,收了粮就得缴税,县太爷得派人一村一村地去催缴,赶在年底前将粮税收完,明年县衙里才有银子运作,以及缴交国库,储粮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解冰云不如想象的空闲,他常忙到抬头见月还不见人影,和书吏、主簿、典史们商讨农作、水利和河川整治一事,还要应付来了就不走的江宛如和宣宜公主。
尤其是宣宜公主,她几乎是天天去缠解冰云,要求他带她出去玩,逛逛街、买买姑娘家的小玩意,还想跟着他去巡视县政,似乎想霸着他,好彰显两人关系匪浅。
想也知道这些招式是江宛如教她的,一个后院女人也只能用这种手段来争宠,以假乱真迷惑男人的目光。
只可惜两人的作为没一次成功,这点小把戏实在上不了台面,以致在知县大人夫妇居处最远的小院里,不时传来女子低鸣的哭声,让人以为县衙闹鬼了,有人提议请道士来开坛作法。
“夫人,想去哪儿?走错地方了,咱们的屋子在这边。”白日宣婬的解冰云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妻子,不理她的挣扎往怀里带,刚成亲的男人正是贪鲜的时候,无时无刻都精力旺盛。
“我回娘家看看,太久没盯着晓冬功课,我不放心。”嫁了人,她还心系没人照顾的父亲和弟弟。
如今的周家也养得起下人了,有了解冰云相赠的宅子,小户人家也成了使婢唤仆的老爷、少爷,家里多了不少人,由夕奴当管家管着底下人,目前看来还算安分。
只是周康生没理过家,照样早出晚归的干着仵作的活,也摆不来老爷的派头,放不下心的周静秋常回去转转,敲打敲打刚买的仆婢,让他们不敢偷奸耍猾,欺瞒主家。
“你就放心让我独自面对那两只豺狼虎豹?”送不走的两尊大佛想来就烦心,还不知要逗留多久。
看他一脸阴郁地瞅着自己,周静秋忍不住想笑。“我相信你不会轻易被设计。”他心黑得像头狼,只有他耍着别人玩的分,哪有人能动他分毫,想当初他为了让她到身边而让自己生病一事,一开始她真的焦急他高烧不退,心疼他无人照料。
后来发现一切都是骗局,全是他使的小伎俩,糟蹋自己的身体来虏获她的芳心,用的是苦肉计,气到笑了的她便让他喝半个月的白粥,清清他的肠胃也清清他的黑心。
“心悦我了?”解冰云从背后搂着她,下巴枕在她颈间,语气轻如棉紫,眉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有一点。”若说对他没有一丝心动,怎会心甘情愿嫁给他为妻,她原本做着不婚的打算。
因为有了喜欢,所以容忍他的小傲娇,她也想宠宠他,给他一个家,越是冷漠的男人,心里越脆弱。
她的回答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先是一怔,而后抿着的唇一点一点地往上扬,他得寸进尺地追问道:“只有一点?”
“慢慢来,来日方长,至少我有一点爱你。”不爱自己的丈夫还是女人吗?她心里是有他的。
一听到“爱”这个字,显而易见地,解冰云美玉一般的脸庞突然迸发令人眼前一眩的光彩。“我对你可不是只有一点,是很多很多点,夫人,你让我想吃掉你,一些些残渣也不分给人。”他用他含蓄的说法说明他有多爱她,爱到不愿与人分享,即使是她的父亲和弟弟,全都滚一边去。
“我知道,所以我在努力赶上你,我这人做事不喜欢快,偏好细水长流。”一点一滴的温和,汇成辽阔的湖泊。
爱可以很平静,像细细的河流流进他的心底。
解冰云赞同的点头。“有同感,我也不喜欢快,咱们慢磨细琢,多点花样,增加夫妻间的小情趣。”这话也能这么用?周静秋不由得失笑。“再多我都要告个假,找个外差调养身子,现在不节制,老了一条虫。”养生之人不重欲,但长寿。
“夫人,你太小瞧为夫了。”他一只手臂横放她月复上,轻轻搂紧,让她往后贴近自己。
靶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周静秋羞恼的红了芙颊。“你还是大人呢,大白天的,要是被人瞧见了,还要不要做人?”
“不做人就做禽兽……”他语带轻佻的调戏道,笑闹地嗅闻她颈间幽香。
“解冰云!”有人像他这样无赖的吗?
“好,别动怒,在咱们县衙里,谁敢来打扰大人和夫人的缱绻情深,我赏他二十大板。”周静秋不想打断他的自我陶醉,但是……“大人莫非忘了东院那两位?她们可是贵客。”一提到江宛如和宣宜公主,解冰云顿时什么兴致都没了。“要想办法弄走她们,总不能留她们过年。”
“不至于吧。”二嫂能离府数月吗?
能吗?
当然能。
江宛如对外说要去京城三百里外的“菩堤寺”为婆婆祈福延寿,最少一个月到三个月,她要抄佛经供奉佛前,以虔诚的佛心换取菩萨的垂怜。
第十章 公主仗势要抢人夫(1)
“啧!扁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没有一丝女子的矜持和端庄得体,这么不检点也是出身不好的缘故,一个贱籍的女人哪配得上安国公府的五爷,还不如早早下堂求去,免得贻笑大方。”说人人到,说鬼鬼到。
一听到充满尖酸刻落的嫉妒声音,不用想也知道主人是谁,除了不再受丈夫宠爱的江宛如,不做他人想。
或者该说她从未被宠爱过。
当年解冰庭已有两名伺候的通房丫头,为了娶她,而将两人送走,然而打小到大的情分无法取代,不到半年又将两人接了回来,其中一人还怀了孩子,被抬为姨娘。
而后江宛如怀孕,两人分房一年,这段期间她身边的丫鬟爬上她丈夫的床,和她相差三个月生下一名庶子。
若说丈夫风流倒也不是,他在房事上小有节制,一个月也就那么几次,再多他也力不从心,可是禁不起女人多呀,一个接一个,轮到她时也就初一、十五,想要多点温存比登天还难。
两夫妻的相处方式是相敬如宾,解冰庭个性木讷,不会说些讨女人欢心的甜言蜜语,江宛如太拘谨,没人教过她房里的事,两人磨磨蹭蹭地成了夫妻,感情自然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