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戴着,等我回来,再换戒指送你。”
斑娃暮心一恸。“戒指?”他的意思是?
“嫁给我,好吗?”既然决定不只是一生一世,那么,他以后不想只是叫她的名字。
他希望她真的可以意识到自己是属于某人的,或者说,自己拥有某人。
斑娃暮睁大眼看着他,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你今天好爱哭。”靖刚曲指为她拭泪,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感性。
“我想要戒指,你……你知道我的尺寸吗?”一边擦着泪水,高娃暮抽抽噎噎地要求。
“当然知道。”靖刚笑回,“我早就已经偷偷量过了。”
要不是子卫拦阻着,他早去找大嫂讨论设计图了。
“我要……呜……我要我们两个……呜呜……一模一样的……”
都已交代银凤要毁了匕首,就是怕他留恋不能忘怀,干么还要求他做一对一模一样的戒指呢?
她对银凤说那番话时,心中虽不舍,但还看得开。“长痛不如短痛”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即便不舍,她一样知道怎么拿捏、怎么决定。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真的体会到,这一次她决定的放手,已注定无法在他生命中保有任何一点的存在。
她,将会烟消云散。
所以,可不可以、能不能强求他一点点的记忆和心痛?反正时间只要够长,他会好的,只要偶尔的记起她一下,也就足够了。
反正她一直以来都是自私的,不是吗?那么,让她自私最后一次吧!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哭得让他心慌,于是提议,“不如这样,明天你随我去机场,我帮你买飞机票,你陪我一起去。”
斑娃暮低下头,两手抓着他的衣角叹口气。多么美好的提议,但她不能接受。
“不行,我这边还有工作。”她要做的事好多,而且很重要。
“看你这样难过,我去那边也放不下心啊!”
靖刚的话,让她不得不从伤感中振作起来。
是啊,怎么能让他不放心呢?若他一直悬念着,她如何瞒住他且把事情处理得干净利落?
暗吐一口气,高娃暮闭了闭眼,逼自己把离愁的思绪丢掉。她上前圈住他的颈项,紧紧地抱住他,深吸一口气,要把他的味道牢牢记住。
“抱歉,是我太情绪化了。你东西都整理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整理?”
退开他的怀抱时,她已然深埋悲伤,找回了淡然。
靖刚模模她的头,笑看她,“我知道你很能忍,也很坚强,以前恨你的时候从不知道原来放你一个人你会有多孤单,但现在,我欢迎你随时黏着我。所以,如果真的不想忍就别忍,我会把饭店地址和电话都给你,也会交代饭店柜台你随时都有可能会来找我,我很期待某一天回饭店时看到你。”
简而言之——想我,就来找我。
差一点,高娃暮的眼泪又要流下来。
他忘了她总是让他失望吗?
很抱歉,这次也没有例外。
第9章(1)
送靖刚到机场,两人在通关处吻别后,高娃暮独自一人在车上看着起飞的飞机久久久久,才驱车离去。
刘大和的秘密地窖已经确定是在做贩卖儿童的黑心交易,背后涉案的政府高层也已查出名单,陈处长是主要执行者,难怪刘大和既不卖地也不接受土地更新,那贫瘠的土地养得活谁?靠回忆吃饭?只有善良的靖刚才相信!
靖刚做的是珠宝生意,本不该与之有所牵扯,是陈处长利用了他的善良耿直和背后严子卫公司跟政商界的良好关系,希望透过靖刚的帮忙,少点麻烦。
他唯一没计算到的是她与靖刚的渊源,以及靖刚无法想象的丰富阅人经历。
他从来不是傻子,只是宁可相信世间的美好而已。
要将这一挂人一网打尽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有你死我活的决心。
这一阵子,她把她的公司秘密做了处理,也顺便藉此收买足以信任的人来做事。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正好钱多到足以买下整个鬼岛来处理这几只恶鬼。
而且,她并不打算拿回筹码,所以,哼,等着被报应吧!
斑娃暮扬起冷笑,按下戴在耳上的蓝牙,拨了电话。“事情办得如何?”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
“但是什么?”
“我们发现似乎有另一组人马也在进行陈处长他们的罪证搜集,目前是敌是友,尚且不清楚。”
“不要紧,只要我们动作比他们快就行了。”
那组人马不用猜,也知道是靖刚派去的。就说了他只是善良,不是傻。
“是。”对方领命,挂上电话。
前线已经攻入敌方,接下来就换她亲自上阵了。
当靖刚一下飞机,到饭店做了Check in后,虽然换算一下时间,台湾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多,他仍然开了手机,准备拨出电话。
只是电话才开机,铃声就响了,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还没睡?”
“嗯,还没,在饭店了吗?”
“对,刚进饭店,今天很忙吗?你声音听起来好累。”
是很累,因为她跑了很多个地方,安顿了很多事情。
“听到你的声音,就不累了。”这是真的。
靖刚会心一笑,还好她没像前天那样,哭哭啼啼的。
接下来,他把饭店的地址和电话都报给了高娃暮,特别叮嘱,“如果台湾的事情不忙,就来陪我吧!我从这儿帮你订机票,你只管飞过来,我安排人去接机,我想你。”
电话那端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从这么远的地方叫小姐过去,荷包会不会太伤了?”
“怎么会,我是在叫爱人,不是在叫小姐,而且我打算尽快能够叫她一声『老婆』。”
呵,好动听的话语啊!近来被他弄得泪腺太发达,她吸了吸鼻子。“放心,我会想你,而且我很好,不用太担心,专心处理你的公事,好吗?”
靖刚叹了口气,“我求婚了两次,你好像都没正面回答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等你回来,就回答你。”她是捂着嘴,强忍住哽咽后才说出口。
但靖刚没听出来,因为已经心花怒放。
“好吧,早点休息,工作狂,别太累了。”他叮咛完,对着电话给了她一吻。
币上电话,高娃暮离开自己的卧房,走进了靖刚的房间。她在他的床上静静地躺下,闭上眼睛,回忆着从以前到现在与他的点点滴滴。
因为她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所以真的得花一些时间回想。
每一世他都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有每一世他们被诅咒兜在一起的事。
三周。
他虽然一个半月后才会回来,但她只给自己三周的时间,免得他半路跑了回来,或是中间发生什么意外,又或者驵咒在她行动前起了作用,使她没办法做个了结。
每一世,她要的一定都要得到。这七万多年下来,她只输给诋咒,但这一世,她会赢回来。
不是赢回自己,是将他的命运,赢回来!
没有多少人车往来的贫瘠农地,那从地窖里发出的哀嚎和求救,彷佛与世隔绝般,没人听闻,只有被命令守在外头的李之勤,也就是之前被高娃暮当场要求开除放生的李主任,难忍地捂住双耳。
里头都是不满十岁的孩童啊!他们怎么狠得下心?
不,那他自己呢?在这儿给人当看门狗,心就不狠吗?
但,又能怎么办?谁叫那个姓高的女人没留半条后路给他,从林口工地离开后,他去哪都碰壁,铁定是被她找碴。他不甘心,决定来北投这块她公司尚在商谈的土地搞破坏,非得要她上个头条新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