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安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求皇上赐婚,纵使你真嫁进我端瑞郡王府,也休想我会多看你一眼!”恒毅盛怒的瞪着她。
不少人羡慕他飞来艳福,能得到艳冠群芳的安雅格格青睐,但他一点也不希罕,他已寻到想厮守终生之人,况且对他和随茵而言,这根本如同一场天外飞来的祸事,将他们平静的日子都搅乱了。
随茵是侧福晋,安雅却是以嫡福晋的身分嫁给她,硬生生压了随茵一头,往后随茵处处都得受她挟制,他哪里舍得随茵受这样的委屈。
“你说我嫁给你是恩将仇报?!你可知道京里想求娶我的人有多少?”安雅那张美艳的脸庞布满怒色。
“既然如此,你就该嫁那些想求娶你的人才是,做啥非要赖上我不可?”他不满的质问。
“你简直不知好歹!能娶到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这福气太大,我消受不起,你给我去求皇上撤回赐婚的圣旨,另配他人。”他不再与她多说,不耐烦的命令道。
倘若他心中无人,那他娶谁都无妨,可如今他心里盛满了一个人,他不愿意让第三者插足他们之间。
“你休想!”安雅被他气得头顶都要冒火了,“你这么不想娶我,我就非要嫁给你不可,你就等与我拜堂吧!”
那日,她快被马儿给摔下去时,他突然从他的马背上一跃而起,坐到她身后,他两手圈着她的身子,替她控制住那匹发狂的马儿,那一瞬间,她被他的英姿给迷住,芳心怦然鼓动。
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时找机会想接近他,他却不爱搭理她,可越是这样,她对他越是着迷。
回来后就求了祖父,让祖父进宫请皇上替她赐婚。
她以为他定是很欣喜能娶她为妻,哪里知道他不仅不想娶她,还对她说出这样羞辱的话来。
她气坏了,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你当真不去求皇上退婚?”恒毅两眼阴狠的盯着她。
安雅仰起下颚,一字一句地回道:“我绝不会去,你死心吧!”
“你别后悔!”留下这句话,恒毅神色阴寒的离开康亲王府。
随茵觉得很讽刺,丈夫娶妻,她这个侧福晋竟要负责操办他的婚事。
这日,与德多商量完恒毅的大婚之事,德多刚离开,她身子便被人从背后抱住。
“以后你就当府里多养了个吃闲饭的人,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恒毅向她承诺道。
“还是会变的,以前我们是夫妻两人,之后会变成夫妻三人。”他们中间多挤了一个人进来,而这个人的身分比她还局,是他的正妻。
为了这事,拂春日前还特地来看她,担忧她会被安雅给欺负,再三告诉她,若是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瓜尔佳府或是去找她。
“别管她就是,她过她的日子,咱们两人过咱们两人的日子。”
“她是你的嫡妻。”不可能不管的。
“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嫡妻,唯一的妻子。”
这句话彷佛蜜一样,渗进了她心坎,她转过身,两手环抱着他的腰,将脸偎靠在他的胸膛上。“这是皇上赐婚,无法抗旨,所以我不怪你,我只是有些茫然,不知以后的生活会变成怎么样。”
两人行突然变成三人行,她怕路上太拥挤了,不好走。
“我说了以后咱们俩照旧过咱们自己的日子,我不会去她房里,她总不能把我绑去。”他警告过安雅,她执意非要嫁给他,那后果她就得自己承受。
“这样说来她也挺可怜的。”
“你还有心情可怜她?”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随茵面无表情地又补上一句。
恒毅救了她,安雅千不该万不该想以身相许,所以她只可怜她,却绝不会将丈夫拱手相让,除非恒毅的心已不在她这里,那就另当别论。
第9章(1)
饼完年不久,二月初三,大婚之日到来,这日大雪纷飞。
端瑞郡王迎娶康亲王的孙女,婚事的规格自是比先前迎娶随茵时要盛大许多。
王府联姻,京里泰半的王公贵族和朝中官员,顶着大雪,络绎不绝前来贺喜。
然而新郎官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自始至终绷着张脸,宛如不是在办喜事,而是在办丧事,之后宴席上,他也只敷衍的饮了几杯酒便迳自离开。
有人打趣他这是迫不及待要去与美艳的新娘子洞房。
可新郎官并未去喜房,而是去了随茵的寝房。
随茵还在女眷的座位那儿接待前来贺喜的官员女眷,因此房里空无一人。
月兑掉身上的吉服,恒毅躺在他睡了数个月的床榻上,盖着一条锦被,回想着他头一回成亲的事,当时他迎娶的是琬玉格格,但她命薄,嫁进来没多久便病逝。
第二次是迎娶随茵,她是他为了为难额娘,弄巧成拙不得不娶,在那之前,他从未想到她会成为他这一生唯一想要的妻子。
而这第三次成亲,他满心不甘,连喜房都不愿去。
因为他的妻子有随茵一人便已足够,再多,他的心也容不下。
半晌,随茵回来准备就寝时,被床榻上那闷不吭声的人影给吓一跳,看清楚后,才发现是今天该待在喜房里的新郎官。“你怎么在这里?”
他拉着她的手,坚定地道:“我同你说过,我不会去她房里。”
她微一犹豫,吞回想劝他的话。 他不想去,她没宽大到主动将自己的丈夫推过去。
随茵上了榻,在他身侧躺下,定定的注视着他,认真的道:“恒毅,哪天若是你的心已不在我身上,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会放手。”
恒毅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又听见她说——
“但我会记得你曾对我的这份心意,因为我明白你在这一刻,对我是真心实意,毫无虚假。”
说完,她轻轻吻上他的唇。感情之事不走到头,谁也无法得知究竟能持续多久的时间,所以她把话先挑明了说,给他们都留一条退路。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有些事嘴上承诺得再多也无益,他会用实际的行动向她证明他的心意。
这晚洞房花独夜,新娘子久等不到新郎官,而后在陪嫁的嬷嬷打听之下,得知她的新郎官将她独自一人了在喜房里,去了他侧福晋那里,她勃然大怒的砸烂了喜房里的物品。
“恒毅,你竟敢这么对我!”她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气,没被人这般轻忽过,她绝不原谅那将她丈夫勾走的贱女人!
两名陪嫁的年轻丫鬟遭她迁怒,被她拳打脚踢,其中一人的额头还被她拿花瓶给砸破了。
然而她们的嘴早在安雅动手时,就被那些嬷嬷们利落的拿布巾给塞住,不让她们叫出声,被外头的人听见。
翌日,前来为儿子主持婚事的东敏长公主,身上披着件白色锦裘,坐在前厅,望着向她请安后,神色各异的儿子与两名媳妇,心里无声轻叹。
她看得出来儿子的心如今都在随茵身上,皇上突然将安雅指给他当嫡福晋,对他们三人而言,实在不是一桩好事。
安雅即使满肚子怨怒,但在东敏长公主前也不敢造次,论起身分,婆婆比她还尊贵,纵使她对随茵暗恨在心,也没有表露出来。
“恒毅,如今你嫡侧福晋都有了,往后要好好善待她们,最重要的是处事要公允。”东敏长公主这话是在提醒儿子,莫因宠爱随茵便偏颇于她,这对随茵而言并非好事,只会令她招来安雅的嫉妒。
一个女人在得不得丈夫的宠爱下,难免会嫉妒受丈夫疼宠之人,做出或说出刁难的言行,当年她就是如此,所以才会让宜琴对她怀恨在心,导致那一场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