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豫白走回到她前面,吓得她又往后一跣,他嗤之以鼻的冷笑,“还以为你是个胆大的,没想到跟他一样是个没出息的。”
严妹窗实在不知如何反应,只能瞪着他。她发现一件很有趣的现象,主人格和第二人格很清楚彼此是一体的,两者都很坚持“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可是两者又是非常独立的个体——思想独立、行为独立,谁也无法影响对方。
秦豫白回头看了那些盆栽一眼,再挑眉的打量她一眼,“你这丫头真怪,不喜欢珠宝首饰,喜欢花花草草。”
“我哪有不喜欢珠宝首饰?”女孩子喜欢漂亮的东西,珠宝首饰就是这一类的东西,她又岂会例外?她只是不走这个领域,没有心思在这上头打转。
“你头上只有一根木簪。”
严妹窗怔愣了下,没想到他竟然留意到这种事,“我成日跟药材为伍,身上不方便戴太多珠宝首饰。”
“可你也不必如此穷酸,好歹换一支玉簪,他明明给你很多银子。”秦豫白明显看不起某位的行为,何必为了讨好一个没良心的丫头如此费心?
“那是他买药方的银子好吗?”这几日她整理东西,见到收进匣子的荷包,拿出看了一眼方知他给了多少心意——三千两……果然是出自国公府的,一出手就害她从榻上跌下来。
“为了送银子给你,绞尽脑汁搞出那么多花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对,我很开心,关你什么事?”
秦豫白显然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一眨眼又收起凶狠残暴的目光,像在安抚宠物似的模了模她的头,害她顿时僵成木头人。
“送你东西,你喜欢来自大江南北各地的草药种子,还是价值千两的头面?”
这会儿又在玩什么花样了?严妹窗突然觉得他比皇上更像皇上——喜怒无常。
“当然是来自大江南北各地的草药种子,它们落在地里,价值可不只千两。”
“他还真了解你。”
“嗄?”
秦豫白抬头看着梧桐树的上面,“那个没出息的给你的,我放在上头。”
“什么?”严妹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上面看见一个蓝色包袱。
秦豫白嫌弃的将她从头看到脚,“多吃一点,瘦得跟骨头似的抱起来不舒服。”
轰!严妹窗瞬间满面通红。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她胸前,邪恶的道:“那儿倒是有点看头,我还满意。”
严妹窗终于忍无可忍了,“你这个死变态!”
秦豫白笑了,笑容诡异又兴奋,“我是死变态,你是死没良心,很合啊。”
若非深知两人实力悬殊,严妹窗一定会扑过去痛扁他一顿。
“乖一点,我改日再来陪你玩,还有,别忘了树上那包东西。”秦豫白转身就跃上墙垣,紧跟在后的是那只白色高傲的波斯猫,然后一人一猫同时消失不见。
“谁要你来陪我玩。”严妹窗冲回房间,躲进被窝里面放声尖叫,终于觉得郁闷少了一点,这才想起树上的包袱,赶紧又跑出来爬到树上拿包袱。
“果然是个死变态,送人家东西还放在这种地方……不对,他不过是帮忙跑腿,他应该也很不乐意吧。”严妹窗带着包袱回到房间,放在书案上,赶紧打开来,竟然是一包包种子,只有一样东西不太一样,乃长条形用绸缎包着,再打开来……她怔住了,玉簪?这是秦豫白给的,还是死变态给的?
许久,严妹窗只能痴痴看着,轻轻抚过每一样东西,心情很复杂——有一点甜蜜,有一点苦恼,又有一点不知所措……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十四章 上门求亲了(1)
昨夜惨遭秦豫白的第二人格袭击,一早就见到秦豫白的主人格现身,严妹窗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甚至是理所当然。
“对不起,昨夜他……我又吓到你了。”秦豫白担心的看着她,深怕她跟他生气。
“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放在心上。”虽然清楚他里面住了一个残暴的人格,但是看着如此温润美好的他,严妹窗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不,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秦豫白晦涩的道。
“……我知道。”严妹窗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他们两个真的很难视为同一个人。
“你知道,但无法接受,是吗?”秦豫白看起来如同受伤的小动物,那么可怜哀怨,铁石心肠都要愧疚,更别说严妹窗是个心软的。
“不是这样,只是觉得不应该将你们相提并论,毕竟你管不了,他也管不了你。”严妹窗真是个服自个儿反应够快,不过还真是如此,明明是独立的个体,非要这一位承担那一位的行为,实在说不过去。
“你会不会讨厌我?”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你很好,真的!”
“即使我是……”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有你不知道的一面,哪日她跑出来,你可别吓坏了。”严妹窗故作张牙舞爪嘶吼的样子,可是心里有个小人在叫嚣——严妹窗,你还真有出息,为了安抚一个男人,你竟然扮起幼稚园老师,不觉得很可笑吗?
秦豫白欢喜的笑了,这是杀手级的笑容,某人顿时心跳加速,口水差一点流出来。
“对了,昨夜送来的那些种子是从太医院拿来的,对你有用吗?”
“当然有用,谢谢,我已经在宅子的西北角辟了一块园子专门种植草药,以后长出来了,我破例让你参观。”
天未亮,她就迫不及待地规划这儿种什么、那儿种什么,她已经可以预见草药园兴盛的景况。
“你的草药园不让人参观吗?”
“我的草药园可是很珍贵的,若是由着闲杂人随意进进出出,万一不小心被哪个冒失鬼踩到了,心血都要白费了。”
“你的家人也是吗?”
“当然,雍哥儿那个小冒失鬼曾经毁了我整片的紫苏,我又不能骂他,最后只能哭得自个儿红鼻子红眼睛,你说委屈不委屈?所以,我就将草药园圈起来,免得有人不识货坏了我的宝贝。”
顿了一下,严妹窗突然想起一事,“为何你知道我有自个儿的草药园?”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严妹窗想了想,为何寻不到这段记忆呢?“我有告诉你吗?”
“若非你告诉我,我又如何得知?”
“这倒也是。”可是,严妹窗还是觉得很困惑,为何想不起来呢?
“明日你要不要上街?”秦豫白轻巧的转移话题。
“上街?”
“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好好见过京城,东郊有个明阳湖,我们可以坐画舫游湖,清风徐徐,心旷神怡,还可以钓鱼,让船娘给我们烤鱼,这可是人生一大乐事。对了,我们带上清哥儿和雍哥儿,他们一定会喜欢。”
昨夜惨遭死变态的威胁,严妹窗还真不知道如何拒绝比较稳妥,不过听到可以带上两个弟弟,她顿时没了压力,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这会不会给你添麻烦?画舫可以搭乘那么多人吗?”
“不麻烦,安国公府的画舫有专人伺候,高两层楼,招待二十位宾客也成。”
“好,我们明日搭画舫游湖,若是能钓到鱼,我回来亲自煲鱼汤给你们喝。”严妹窗真的来了兴致,上一世她只在图片上见过画舫,而幽州不流行画舫,她自然没见过,如今能坐画舫游湖,岂能不乐呢?
“我等着喝你熬的鱼汤。”看着严妹窗闪闪发亮的笑容,秦豫白的心情也随之飞扬,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子,见她开心,他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