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关黑着脸,被她当成了雨伞,十分不悦,冷冷嘲讽。“怎么,难道你连最简单的隔水术都不会?”
“借我躲一下也没差,别那么小气嘛。”她笑嘻嘻地道,对他的冷嘲热讽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当成了情趣。
如她所言,他还真是没办法甩开她。因为昨日他试过,不管自己飞多远,只要她召唤,他的人立刻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制召回她身边,而当时这丫头还开心的拍手大笑说:“太好了,我这召唤妖的法术比召唤那些其貌不扬的妖兽好太多了!”
当时,他听得脸都绿了,他堂堂蝴蝶公子,竟成了她呼之即来的召唤兽。
行!既然他甩不开她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到了晚上,趁她熟睡时,他侵入她的梦中,打算用入梦术来控制她,可当他一入她的梦境,却整个人呆掉了,只因为梦里的她正在沐浴净身。
她全身一丝不挂的泡在池子里,只有双肩露在外头,胸部以下都在水里,她一头如丝缎般的墨发漂浮在水面上,水底下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阅女无数,任何绝色美人都魅惑不了他,却被眼前的影象怔住了,不同于白日的死皮赖脸,此刻的她端方高洁,美丽不可方物,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水中莲花,仙气飘然的同时,还有着三分出尘的媚骨之姿。
这画面不沾情色,却令人心神向往,让他不由看得痴迷,直到女子的惊呼声传来,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劲将他整个人弹出了梦境,直把他撞飞好几丈远,还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不但全身剧痛,魂魄差点都散了。
包可恶的是,隔日一早这个死丫头见到他的黑眼圈,还奇怪的问他,妖也会睡眠不足?
他不是睡眠,而是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把被打散的三魂七魄找回来补齐,自此这后,他再也不敢随意进入她的梦中。
何关低头望着她,不禁陷入沉思。这丫头把梦境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黏上来巴着他躲雨,想甩都甩不开,跟梦中那个仙子气度的她相较,完全不同。
何关觉得很郁闷,暗骂自己昨晚真是鬼迷心窍了,居然被个洗澡的小丫头给迷住,他垮着一张俊脸,整个人阴沉沉的。
他们此刻走在镇里的大街上,路上百姓本就看不见何关,而在何关的隐身术之下,百姓自然也看不见勾着他手臂的符圆圆,因此她能恣意开怀大笑,不用在乎他人的眼光。
何关低头看她,见她哼着歌,眼里嘴角都是浅浅的笑意,心情始终很好,不管身边的他是冷着脸、垮着嘴还是瞪着眼,都不影响她的好心情,而她的姑娘发髻上插着那支蝴蝶簪子!也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饰物。
靶觉到他的视线,她抬起脸,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面无表情的把脸转开,过了一会儿,又将视线移到勾着自己手臂的那双手。右手腕上有一条红线,那是她的姻缘线,线的那头是全新的,从未与男人牵起过,代表她尚未与任何男子结过缘。
既然能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线,就表示他牵红线的任务还在,也就是说,若他帮她找个男人,牵上红线,便能解除跟她之间的血誓了。
思及此,他俊逸的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邪邪一笑,心中有了计较。
凡人皆逃不过情爱,这丫头就算是个修仙人,却女敕得很,既然法术无法赶她走,不如帮她找个男人,牵成了红线,解除血誓,他就不信摆月兑不了她。
忽而,街上起了骚动,周遭百姓纷纷走避,何关和符圆圆也被这突来的状况被吸引,正疑惑间,就见一人一马在大街上奔驰,往他们的方向疾速奔来。
何关圈住符圆圆的腰,手一收,如大鹏展翅跃于空中,那狂奔的马儿便从他们下头冲过去,奔势不减。
在何关搂住符圆圆的腰时,她的双手也很自然地攀住他的脖子,两人浮在空中,她好奇地往下瞄去。
只见驾驭马儿的是一名全身包得密不透风的黑衣人,紧追在后头的则是一群汉子,黑衣人甩出手中的马鞭,将路边的摊子打歪,好让摊子上的木桶滚向路中央,试图阻止后头的追兵。
“这男人做了什么事,若得一堆人追他?”符圆圆疑惑地问。
“她是女人。”何关冷淳。
符圆圆诧异地看向他。“她全身包得跟棕子一样,这样你也看得出来她是女的?”那黑衣人明明是做男子打扮,而且还蒙住了脸。
“这有什么难的,就算她易容,我也瞧得出来。”讪笑的语气里,明明白白嫌弃她一个修仙人,居然连这点眼力也没有。
呵呵,鄙视她?符圆圆眨了眨眼,伸手指着黑衣人所骑的马。
“那你说说,那女人骑的是公马还是母马?”
何关嘴角的讪笑蓦地顿住,她则是笑得很贼。
“是母马,就算离得很远,我也瞧得出来喔。”她学他用着讪笑的语气,嫌弃他身为妖,居然连这点眼力也没有。
何关嘴角抖了下,一时无语。
“啊!”
下头传来女人的痛呼声,何关和符圆圆两人同时看去,就见那名黑衣女子手臂上中了箭,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因为这个变故,让她逃走失败,被后头赶上的汉子们团团围住。
这时领头的男子上前,把刀架在她肩上,令她动弹不得,而他们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饼了一会儿,又有一名男子骑马而来,他下了马,大步走上前,其它人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在男子来到黑衣人面前时,其它人立刻将他们围起来,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并驱散其它好奇围观的百姓。
这名男子相貌堂堂,身形挺拔结实,气度威严,冷凝的利眸盯着黑衣人,伸手一把扯下女子脸上的布。
符圆圆禁不住赞叹。“长得真是好看。”
何关瞟了她一眼,“怎么,看上那男的?”
“不是,我是说那女人,她长得真美。”
何关再度无语。
岳应天盯着眼前的女子,薄唇抿得死紧,拳头紧握,沉声道,“芽儿,原来是你?”
芽儿本是他府中的婢女,平日负责扛理他的起居,却没想到竟是卧底的杀手。
那叫做芽儿的女子被识破身分,只是望着庄主眼中的怒火,接着垂下眼,没有任何辩解。
“既然被抓到了,我认命,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岳应天冷笑,“想死,没这么容易,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我?”
芽儿沉默不语,岳应天眸光转厉,突然上前点了她几个穴道,她痛唔一声,感觉到内力被封住,接着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将她带回去审问。”
“是。”
两名手下上前,一左一右将芽儿架起来押走。
符圆圆立即对何关道:“走,咱们跟去看看。”
何关瞟她一眼,忽而降落在一处屋瓦上,把她拎到一边去,冷道:“不去。”
符圆圆如同一只小兽被他嫌弃的推到一旁,她不死心的又靠近他。
“为何?”
“事不关己。”他盘腿坐下来,一副不想多管闲事的态度。
“不不不,非常有关系,有人要刺杀那个男人,我们不能不理呀。”
何关一双桃花眼瞟向她,冷问,“那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他瞪了她一眼,“没关系就走开。”他嫌弃地再推开她,就像嫌一只苍蝇似的挥赶。
符圆圆又被鄙视了,但没关系,她是修仙人,修仙人都很容大度的,她立刻原谅他,再度不死心的黏回去。
“他是御剑山庄的庄主岳应天,年轻有为,才华洋溢,是武林中的大好青年,这种人要是死了多可惜啊。”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仰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