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涟衣能从义父眼神里看到他的无奈愧疚,知道要不是迫于急切,攸关于百姓死活的大事,义父是绝不会将她推入火坑的。
金德又再劝说道:“涟衣,义父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总是为医馆里的病患做那么多事,你也不希望让厉王那种冷血残暴的人登上皇位吧,要是厉王的野心得逞,到时候,赤燕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商涟衣确实无法想像,赤燕国若是由厉王登基为皇会变得如何,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百姓在厉王的统治下,过着民不聊生,苦海无边的日子,在数度的挣扎下,她终于望向义父。
“我知道了,我就听义父的话嫁给厉王,为皇上效忠。”
既然义父希望她去做,那么她就去做吧,就当作报答义父的恩情。
再说,楚王也是她的恩人,楚王信任她,看中她,希望她为皇上尽一己之力,她也不能让他失望……
金德看到她同意了,是松了口气,却也流露内疚的道:“涟衣,义父真对不住你……”
商涟衣摇了头,“一般的女子还没有机会做这种事呢,我何德何能能为皇上效忠,为赤燕国的百姓尽心力,义父,我这样也是个巾帼英雄吧!”她强颜欢笑的道,不想让义父愧疚。
“你这孩子真是……义父以你为荣,你放心,只要你偷到玉玺,义父和楚王会想办法把你从厉王的手中救出来的。”
金德说了很多安慰她,要补偿她的话,商涟衣笑笑的听着,心魂都不知飞去哪了,直到金德看到她脸色疲惫,才让她回房休息。
第1章(2)
杏儿在厅外等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商涟衣也没说,藉口说要小睡片刻,遣下杏儿。
但她哪里睡的着,一个人在床上呆坐着。
巾帼英雄?她不禁泛起苦笑,她要当的可是细作,届时事迹败露后,她还能活命吗?
商涟衣想起她十二岁时被娘亲问过,长大后想要嫁给什么样的夫君,当时的她幻想过她未来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想着她一定要嫁给她最喜欢的人,她看到爹对娘是那么深情,更有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没想到六年后,她必须嫁给赤燕国最恶名昭彰的男人……
她小小的愿望,就这么毁灭了。
没多久,皇上下旨赐婚,让丞相收商涟衣为义女,好让她的身分匹配的上厉王,金德更为商涟衣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这婚事可说是办得风风光光的。
商涟衣心里却只有沉重,婚姻对女子是一辈子的大事,她就这么把自己的下半辈子牺牲掉了。
商涟衣告别了义父,心里遗憾着无法待在他老人家身边尽孝,她也和医馆里熟悉的人们道别,他们知道她要嫁给厉王,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担忧,毕竟厉王功高震主受皇上猜忌,被皇上圈禁在惠州是人尽皆知,皇上将她赐婚给他,厉王会让她有好日子过吗?
知道商涟衣嫁给厉王是要去当细作的杏儿,更是哭得双眼红肿。
但,商涟衣可不打算一直颓丧下去,更别说哭哭啼啼了,既然她决定为报答义父的恩情,为解救苍天百姓揽下这个任务,她硬着头皮也得勇敢去面对这个困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厉王被皇上圈禁在惠州,是无法离开惠州前来迎亲的,商涟衣得千里迢迢前往惠州,等抵达惠州再举办大婚。
这日,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行进着,为首的是被皇上指派当主婚人的朝廷命官,第二辆是商涟衣所搭乘的马车,后方的几辆则是金德给的嫁妆及派来服侍商涟衣的奴仆们,沿途还有皇宫最精锐的一支侍卫队骑马护送商涟衣到惠州,声势浩大,远远地,饶是途中有匪贼想靠近,看到这支皇宫来的马车也不敢作祟。
就这样,一行马车队伍在白天行进,夜里在各个驿站过夜,驿站内早打点好了,让商涟衣可以好生歇息,获得最好的招待,但偶而也有赶不上驿站的时候,晚上得露宿野外,商涟衣没那么娇贵,一天没沐浴也能忍耐,起码她还有马车可睡,不像侍卫们得以天地为床,甚至得轮班保护她。
只是,这样赶路的日子连续过了十来天,随着行经的地方愈来愈偏僻,露宿野外的天数变多,加上队伍急急赶路,路上又颠簸,商涟衣纵有多么吃苦耐劳,身子还是受不了,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
今日,马车已经进了惠州的地界,但四周是荒野一片,得再往前行驶好一会才能进城,抵达厉王所住的城池。
待在马车内服侍商涟衣的杏儿,见她脸色苍白,担心的问道:“小姐,你脸色好苍白,哪里不舒服吗?”
“我有些头晕,休息一下就好……”商涟衣蹙着秀眉道,发白的小脸上泌着薄薄的汗。
闻言,杏儿马上朝窗外的侍卫传话,要求马车停下歇息一会儿,然后忙着替商涟衣倒茶,拿着扇子替她搧风。
“小姐,你脸色好白,早膳也没吃多少,这该怎么办才好啊!”杏儿担忧的念着,一边使劲的用力搧扇子。
“小姐,含个酸梅好吗?”在马车内的另一个丫鬟道,她叫梅丽,年纪稍大,有二十好几了,是楚王派来服侍商涟衣的,个性沉稳又干练,负责协助商涟衣偷出玉玺,也帮她和金德传递消息。
商涟衣没有拒绝,嘴里含着酸梅,闭目养神,再加上杏儿为她搧着风,终于感觉舒服一点了。
“已经到惠州了,很快就能进城了,小姐要忍耐点,不能耽搁到婚礼。”梅丽细声说,比起杏儿对商涟衣忠心耿耿,凡事以商涟衣为主,梅丽是楚王的人,当然以大局为重,深怕拖晚了会让厉王不悦。
杏儿不大高兴的咕哝道:“小姐都病成这样了,还赶什么路……”
“确实是不能耽搁到。”商涟衣睁开眸子道:“我没事了,让马车继续走吧。”
小姐都这么说了,杏儿只能照办,交代下去后,再继续为她搧风。
马车很快地行驶在大道上,只是驶没多久便突然煞住了,马车内的三人都重心不稳的往前一倾,又弹回座榻上,吓了好一大跳。
“发生什么事了?”商涟衣蹙着秀眉问道。
杏儿一脸惊魂未定还没回神,梅丽马上向前拉开帘子,朝驾马的车夫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了?”
“好像是……遇到盗匪了……”马夫惊慌道。
在这同时,前方传来铿铿锵锵的刀剑相击声,皇宫里的侍卫队正和盗匪缠斗着,打得不相上下。
“天啊,是盗匪!这下该怎么办?”杏儿惊吓的嚷道,怕得搂住商涟衣的手臂。
才落下话,一批训练有素的侍卫在这时赶来,朝马夫命令道:“快往反方向走!趁着前面的人拖住那帮盗匪,我们快把王妃带到安全的地方!”
然而,盗匪人数比想像中多,马车很快被追上了,皇宫里的侍卫队武功虽高强,但连日来的赶路早让他们疲惫不堪,渐渐有人受了伤,马车也被挡下,无法行进了。
梅丽打开帘子想查探情况,在看到马夫惨死时差点惊叫出声,接着,一个留着落腮胡,像熊一样高大的男人朝马车里探了进来,他像是这帮盗匪的头子,正用着无比婬邪的目光看着商涟衣。
杏儿和梅丽都花容失色的抱紧商涟衣,以身保护她,而商涟衣饶是再冷静,脸色也不怎么好。
要是被这帮盗匪掳走,她的处境不就更惨了吗?
“真是个美人呀,当我的压寨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