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的反问,“负什么责?”她不过就是不小心看见他的,要她负什么责?
“你看光了我的身子,不该负起责任吗?”
“我?”拂春愣愣的指着自个儿的息子,“你要我对你负责?”
他沉默不语,用一双墨黑的眼眸凝睇着她,似是在无声谴责她的不负责任。
被他那么注视着,她觉得自个儿彷佛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顿感有些口干舌燥,她不自觉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要我负什么责任,你想怎么样直说就是。”
“我的身子可不是寻常人能看的。”
她被他给惹得不耐烦了,“我方才也不是故意的,不过就是不小心看见了你赤身的模样,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像个小媳妇似的那般扭捏,最多我娶你就是了。”说完,她猛然惊觉话说得太快了,她是女的,他是男的,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娶他。
她模模鼻子,讪讪的看了他一眼,想改口,却在听见他的话后,整个人呆愕的瞠大眼。
“好吧,既然你想负责,我就允了你,不过不是你娶我,而是我娶你。”说完,永玹的脸色和缓了下来。
“你说什么?”拂春难以置信。
“怎么,你想反悔?”他的神情顿时又一沉。
她被他那带着质疑的凌厉眼神给看得心头一抖,不暇细想的揺着脑袋,“不是。”
他这才满意的重新纾展眉峰,“这事回去再议。”
议什么?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她不过是不小心瞧见了他的身子,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是不是……被他给戏弄了?
第4章(2)
“官银当初就是在这附近被劫的。”洮县的县令陶祎仁领着永玹一行人来到一处官道,指着前方说道。
他约莫四十多岁,身材壮硕,嗓音也很洪亮。
永玹带着拂春与几名侍卫骑着马来到官差所说的地方,来回察看一圈后,他抬目望向一旁那座山问道:“那是什么山?通往哪里?”
陶祎仁回道:“禀王爷,那是黑鸦山,可通往彰水县。”
“我记得彰水县的官银去年也同时被劫了。”
“没错。”陶祎仁接着说道:“去年官银被劫后,下官和彰水县前任县令涂大人都曾先后派人上山调査过,寻找那些盗贼的踪迹和被劫走的官银,但翻遍了整座山,也没能找到什么可疑之处。”
“上山去看看。”
永玹策马率先上山,拂春跟在他身后。
山径狭窄,侍卫们骑着马排成一列跟在两人后头。
拂春一边控制着缰绳,一边朝四下看着,寻找可疑的线索。
这山山势不髙,林木倒是十分茂密,将烈日的阳光都遮挡了起来,走在山里倒有几分清凉。
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穿越山径后,来到了彰水县,永玹打算顺道去彰水县官银被劫之处察看,便请了个侍卫先去通报彰水县县令一声,让他派个人来领他们过去。
县令张有光一接到消息,肥胖臃肿的身子顶着大太阳,领着几个下属赶了过来带路。
“王爷,官银就是在前面的槐树坡附近被劫走的,连同先前浚县的官银和今年初那批官银都是在那里被劫走的。”张有光抬起肥胖的手指着前方。
去年被劫的官银,除了他们彰水县和洮县,还有浚县,这三座县城的位置呈犄角之势紧邻着。
彰水县和洮县之间隔着一座黑鸦山,黑鸦山山势呈一个梭子状,两端狭长,另一端的尽头刚好就在彰水县与洮县交会的一片林地,再过去就是通往京城的官道,由于浚县比较靠近彰水县,所以官银要运往京城,都会先经过彰水县。
去年和今年初的官银都在槐树坡被劫走,因为是在彰水县发生的,隶属于彰水县管辖,前任县令因为迟迟査不到作案之人,因而被罢官问罪。
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张有光,一上任就接手这烫手山芋,心里苦不堪言,担心无法破案,自个儿也会落得跟前任涂大人一样的下场,因此一得知朝廷派了玹郡王前来调查,可是比谁都殷切期盼着这位主爷能把这桩大案给破了,自然将这阵子调查到的一些事情全都仔存细细地禀告。
永玹听完,仔细察看这片槐树坡,这里有一棵数百年的老槐树,所以被称为槐树坡,除此之外,附近并无其他的遮蔽物,另一边就是适才他们过来的那座黑鸦山。
苞在他身边的拂春,见他时而低眸沉甩,时而来来回回察看,她闲着无事,随意在附近看着。
自那日她不小心瞧见他光果的身子后,除了那时候他莫名其妙非要她负责,这几天来他彷佛完全忘了,没再提起过,反倒是她,常常会不自觉的胡思乱想,想着他是当真要娶她,抑或只是在作弄她?
越想心就越难以平静,至于向来好睡的她,这两日睡得不太安稳,就在她漫不经心的想着这些事时,耳边传来他的唤音——“拂春,日头太烈,你去那棵大槐树下歇会儿。”
拂春看向他,随意点了点头,策马走到那棵要三、四个大人才能合抱起来的大槐树下。
她翻身下马,站在树荫下,眼神不自觉追逐着他的身影,即使离得有些远,瞧不清他的面容,但他那张脸却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他轮廓深邃,浓眉似剑,双眼侠长,凝眸注视着人时,那眼神深沉得教人心悸,正这般想着,他孟然间回头朝她望过来,朝她勾了勾嘴角,让她的心猛地一颤。
拂春连忙移开眼,绕着大槐树走着,假装在察看着什么,一边拿着鞭子随意拨弄着树下的草丛。
留意到有群蚂蚁从草丛的缝隙爬了出来,她还来不及细看,一道低沉的嗓音在
她身侧响起——“喝点水吧。”永玹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将一只水壶递给她。
她接过,饮了几口,抬手抹去嘴边的水渍,问道:“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暂时没有。张大人说今年初又发生了官银被劫的事后,前任县令当即派了官差,带着县里所有的好手前去追捕,但对方宛如凭空消失一般,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难道他们还会飞天遁地……”话未说完,瞅见他拿着条手绢亲眤的替她擦拭着颜上的薄汗,她微微一僵。“你做什么?”
“替你擦汗。”他温柔的凝视着她。
“我自个儿会擦。”拂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绢帕,有些粗鲁的朝自个儿被哂得发红的脸抹了抹,听见他的笑声,她有些恼怒的问道:“你笑什么?”
“难得瞧见你害臊的模样。”
“我哪有害臊!”她嘴硬的横眉瞪他。
永玹也不与她争辩,说道:“那当是我看错了。”那语气彷佛在哄人似的。
“这里暂时査无头绪,咱们先进城里看看。”
“我没有害臊。”她再次强调。
“嗯。”他含笑应了声,那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拂春磨着牙,一口气哽在喉中发不出来。
这人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可恶!
他们没返回洮县,而是跟着张有光来到彰水县县衙。
永玹命人将曾参与査办官银被劫之事的人全都召来,一个一个仔细询问当初官银被劫的情形。
拂春没在衙门待着,而是到城里闲逛,永玹请了侍卫跟着她。
半个多时辰后,一名侍卫匆匆赶回来禀报,“王爷,拂春小姐遇刺受伤。”
正在询问一名捕头的永玹一听,顾不得问案,急切的迭声询问那名侍卫,“她受伤了?!伤到哪儿了?可严重?”
那侍卫禀道:“拂春小姐伤到了手臂,已差人去请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