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点除了状元楼里的人知道外,其余外人皆不知晓。
第10章(2)
莫湘蕾在城里的巷弄中穿梭,这一条路在她拜师后也走过一回,可是她没有看见师傅的封榜扬名,即使那时候师傅的绣技几乎已经是无人能出其右了,但对于状元楼来说,还是不够。
她最后踏进一间普通的当铺,然后拿出了自己的鸳鸯佩,当铺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中年掌柜。
“小女子要当此佩。”她将玉佩放在掌柜的面前,平静无波的说着。
掌柜看了看那玉佩,没有接手,而是淡然问道,“为何当佩?”
“我技已成,无须俗物证明我身。”莫湘蕾把早已烂熟于心的句子回答出来。
“那好。”那掌柜才把玉佩收了,然后又问,“几日赎回?”
“三日内。”
“求什么?”掌柜从柜子里头抱出了一个盒子,上头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只求同楼神医相帮。”
掌柜模了模胡子,“真是!这行当也不多收几个弟子,几乎个个都找这一位啊!”
他一而说一而打开了盒子,里头有三个荷包,他让莫湘蕾自个儿挑了一个,然后打开来看,“观音图,三日内,大小不拘,悲悯有神,宛如有神光流转即可。”
掌柜把荷包又收了回去,接着道:“三日内交件的话,就能够换得所求了,请上楼吧!”
莫湘蕾点点头,就跟着掌柜慢慢的走进内室,当铺里头比外头看起来要深,还有一道阶梯慢慢的往上延伸,她跟在掌柜后面上楼,走进一间房间。
她目光一转,里头有许许多多的绣线还有布匹,不敢说这世上的布料绣线尽在此处,但也是颇为惊人的收藏了。
“每日会有人送饭,隔壁可以洗漱。”
掌柜说完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只留下莫湘蕾一个人站在屋子里。
她握了握拳,眼神有着坚定,然后往前一步,扯了一匹黑色的布料,一拉开就用绣架给绷紧拉好。
开始了!
第一天,夏侯馨还能够坐着看太医一次次地想办法帮夏侯彧降温,可是成效不彰,总捱不过几个时辰,他就烧到了烫手的地步。
第二天,徐太医脸色凝重,因为夏侯彧的伤口已经化脓,他只能一回回的把里头的脓液给清掉,否则这烧就无法退去。
第三日,夏侯馨已经坐不住了,就是徐太医也几乎快两天两夜没阖眼了,可也不敢就这么去休息。
其它的太医还能够轮班去休憩,但只有他绝对不行,因为他对这个外伤最为清楚,所以他也只能够硬撑着,然后一边也祈求莫湘蕾让奇迹出现,把神医带回。
可是天意弄人,这一天还没过完,莫湘蕾也还没有回来,可是夏侯彧的腿却已经开始发黑,徐太医揺揺头,知道已经不能够再耽误下去了。
看到他的神色,夏侯馨即使心里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硬生生跟着熬了三天的方圆、周嬷嬷等人也都忍不住流下泪来。
夏侯馨毕竟是一国之母,她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还是慢慢的冷静下来,艰困的做出决定,“那就……有劳徐太医了。”
徐太医回了一礼,苦涩的道:“是臣……学艺不精。”
夏侯馨挥挥手,不去讨论这个话题,毕竟不管如何,他也是尽了力了,她也不能就这么寒了人的心。
因为要再下麻沸散,所以原来用给夏侯彧的安神汤就不能再喝了,夏侯彧在不久后悠悠醒来,他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酡红。
他无力地转头看着床边,床边有着徐太医还有夏侯馨,可却独独没有看见他最想要见的那个人。
他有些失望,可是又觉得没有什么。“也好……我最狼狈的时候,也不需要她看见了。”
夏侯馨一听这话,本来就已经控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潸然落下,声音有着压抑后的沙哑,“说什么呢!你会好的,就是旧伤复发而已,等等徐太医想办法把你的脚给医好了,一切就都好了。”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明白,可夏侯彧也不忍戳穿夏侯馨想要自我安慰的谎言,他点点头,然后对着夏侯馨道:“姊姊……不管如何,以后就让她陪着我吧!可如果她真的不愿的话……”
想起那个把他们骗得团团转的那个女人,夏侯馨心里已经恨不得撕了她,她这个蠢弟弟却还惦记着那女人!
夏侯馨咬牙切齿,可为了夏侯彧的心情,她还是得勉强露出一抹笑,“知道的,你自己选的人,自然是陪着你的。”
就是她不想,她的一辈子也只能陪着他了,毕竟如果不是她这个惹事精,弟弟今日也不必受这样的苦痛,也不必当一辈子的残废!
他笑了笑,觉得有点累了,徐太医给他灌了一碗药,他意识就开始有些模糊,这让他有些厌恶却知道不得不如此。
夏侯馨和其它人都被请了出去,只剩下徐太医和其它几个帮忙的太医。
夏侯馨等在院子里,看着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来,她忍着泪,咬破了下唇也不自觉,血的味道充斥口中,而其他人更是眼泪一串接着一串不断地滑落。
就在整个安乐侯府充满了悲伤的时刻,一个肩上背着药箱,手里还拎着一篮橙子的姑娘不知怎么进来的,还旁若无人的走到夏侯馨身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
“死了吗?要不怎么一群人哭成一团啊?”她长了一张鹅蛋脸,一双杏眼圆滚滚的,看起来可爱,可是一张口却是呕死人。
夏侯馨现在最听不得死这个字,脸色一片冰冷,“放肆!还不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没规矩丫头给本宫拉下去打!”
那姑娘跳开了一大步,然后没好气地看着对着她摩拳擦掌的一群人,“啧!每回都这样,一群人连句玩笑都开不得!行了,不是你们让人找状元楼的神医吗?我就是啊!虽然我还没有封榜,但那只是我还不想而已,那个死老头子可说了我早就能封榜了啊!”
夏侯馨没仔细听她说的一堆庞话,只听到了最重要的一句话,“状元楼?你是状元楼的神医?”
泵娘得意的笑了笑,“是啊,我就是,我师父是赛扁鹊,我的新外号就叫做赛华陀啦!”
夏侯馨已经没心情去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只一心想着她弟弟,想到刚刚已经端出来的血水,心中一痛,“怎么这么晚才来?已经来不及了啊……”
那姑娘吓了一大跳,“什么?还真的死了?那我得赶紧进去,没死太久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抢回一条命的!”
夏侯馨没拦住她,就让她闯了进去。
她蹦蹦跳跳地冲到床边时,徐太医已经把腿切开了,结果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小泵娘站在他旁边,还盯着血淋淋的伤看了半天,让他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刀子都扔了出去。
“你是谁?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去去!这可不是小泵娘能够随意进来的地方!”
可那姑娘就像没看见他恼怒的表情一样,一边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件外裳套上,紧接着又拿旁边的热水一次次的洗手,又拿出了一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擦在手上后,又敷上了手套,还用块布捂住嘴巴。
“出去这句话该是我说的,你医术不行,去旁边吧!罢刚动的这一刀给我添了多少的麻烦你知不知道?啧!”小泵娘从药箱拿出一个小盒子,露出里头的各种刀具还有针,紧接着挤开了徐太医。
徐太医愣住了,不小心就被挤了开来,其他的太医也反应不过来,接着就看见她拈起一根针,双眼凌厉的瞠了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