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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有芳(上) 第24页

作者:千寻

而从没把儿子看在眼里的上官华,这回也认同了父亲的眼光,对这个儿子感到无比骄傲,从此更多增几分心。

上官檠在王府中的地位一日千里,气得夏妩玫差点咬坏一口银牙。

这天,上官檠把一整套六个不同尺寸、不同图案的不倒翁送到皇帝跟前。

盎贵布庄出产的不倒翁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拇指大,可以放在桌上,手指轻轻一推就倒,最大的有一人高,得放在地上出拳头才能打倒它。

内芯还是竹子做的,不过为加强轫度,上官檠让工匠特别处理过,底下当重心的东西,一改一开始用布层层包裹晒干的泥沙,用纯铜制造。

上官檠送礼的时候,凤天祁也在场。

“铺子里出的新玩意儿,请皇上笑纳。”上官檠说。

皇帝看一眼不倒翁,东西很精致,模样有几分童趣,教人见着莞尔。

“阿檠,这是做什么的?”凤无祁问。

会试后,上官檠又见过凤天祁几次,他有心机、有见识,更有能耐,是个棉里藏针的人物,比起凤天磷的外放和张扬,他更得民心。

上官檠道:“若心情不好,可拿这玩意儿出出气。”

“出气?骂他?揍他一拳?”凤天祁问。

“大皇子何不试试?”

凤天祁果真出手用力揍一拳,没想到它才刚躺下立刻弹回来,他微讶,接二连三,出拳往它身上招啦,可它怎么打都能马上站起来,加上愤怒鸟造型又是一脸张扬模样,看得人大笑不止。

皇帝笑开,动手把放在桌上那四个不倒翁轮番推过,见它们倒下又起,越玩越爱不释手。“这些个家伙倒是硬骨。”

上官檠抿唇浅笑,与硬骨何关?和纪芳嘴里的“童心”才有大关系。

想起纪芳,眉宇间的笑意更浓了,这些日子,他经常去看她,也看看Jovi,他不懂好好的一个孩子干么取蚌连字都写不出来的名字。

纪芳的解释很绝,她说:“谁让我崇拜BonJovi呢?”

他追问,才知道BonJovi竟然是个唱曲的,崇、拜、唱、曲、的?

崇拜英雄、崇拜圣贤,他能够理解,崇拜一个唱曲的……他觉得她的脑袋不对劲。他试着教导她正确的“观念”,可她说:“天底下最难的事是什么,知道吗?”

“名垂青史。”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错,一是把钱从别人的口袋里掏出来,二是把自己的想法灌输到别人的脑袋。这么辛苦的事,上官公子还是甭做了吧,何必自讨苦吃?”

他横她一眼,“会吗?我看你从我口袋掏银子倒是掏得挺顺手的。”

两句讥讽却讽出她满脸甜笑,她大言不惭地回答,“谁让我本事大呢。”

这么没脸没皮的女子啊!“你别把这个本事拿去教我儿子,限你一个月内把BonJovi那个男人忘记。”

着他笑不停,她怎能忘得了呢,那个“Jovi”不时在她面前晃,不同芯,却有着相同外貌,天天重复记忆着,想遗忘除非再出现一次大穿越。

“干么用这种眼光看我?”他问。

她没回答,倒是扯起嗓子唱怪歌,“And  I  will  love  you,baby,always。And  I'll  be  there  forever  and  a  day,always……”直到唱爽了,反问他,“我自己崇拜我的,又不关爷的事。”

谁说不关?他的女人怎么能崇拜别的男子,还表态得如此光明正大?这令他很愤怒。

偏偏这话总引来她一阵大笑,“爷忘了吗?我是纪芳不是莫琇儿,爷要不要去找个大夫开点补脑丸吞一吞?”

那是她的认知,在他的认知里,虽然纪芳不等于莫琇儿,但替他生儿子的女人就等于他的女人。

但她从没把他的认知看在眼里,她是个难以驯服的女子,而难以驯服的她,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于是,他从五日进一次纪宅,变成三日、两日,直到现在,似乎一天不走上一趟,便觉得有什么事没做似的,浑身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曾让他感到不安,被莫飞控制十几年,他痛恨受控,他不允许同样的事发生,不允许纪芳控制他的人生。

但是……怎么办呢?一个没脸没皮的女子,一个泥鳅似的女子,他想把她控制在掌间,却无意间发现自己已被她所控。

在她身边,他恣意轻松,没有礼教、没有规范,所有不该发生的想法,听在她耳里都成了创意,连自己说出口都觉得荒谬的道理,经过她的解释都变成思想先驱,超怪异,可她怪得……令人心喜。

不管如何,他还是帮儿子取了名——虞沐笙。

从他母亲的姓,等毁了靖王府之后,他也会更名改姓,成为虞家人。

听起来荒谬?可这才是他返回靖王府的目的,他要惩罚宠妾灭妻的父亲,要夏妩玫以命偿命,她最汲汲营营的不就是爵位吗?那么,他就让她空忙一场。

“阿檠。”凤天祁把上官檠的注意力唤回。“父皇想知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回神,他冲着凤天祁微笑,感激他的提醒,凤天祁是个很懂得笼络人心的男子,自从知道他和凤天磷的交情后,便也阿檠、阿檠地唤起自己。

“禀皇上,微臣返京后,祖父便把母亲和祖母的嫁妆铺子交给微臣打理,这是微臣铺子里卖的小东西,微臣觉得有趣,便献给皇上把玩。”

他的话,令皇上心头敞亮。夏家教养出来的女子如何,他清楚得很,好胜争强、野心勃勃,聪明俊秀再加上优越的门第,凡京城贵胄都想攀上这门亲。

靖王专宠夏氏,京城里知道的人不计其数,连世子的封号都落在上官庆头上……身为兄长的上官檠,在那个家里肯定辛苦得紧。

拿上官檠和上官庆相较量,皇帝失笑,这对兄弟如何能放在秤上相比?是天差地别啊。

上官檠被绑匪带走十几年能安然存话,足见他的睿智与胆识,返京后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上仕途,足见其不凡,虽然他被自己看上眼不乏天磷的穿针引线,但他若和上官庆一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也不见得看得上。

若他有心与上官庆争位,上官庆如何是对手?带着试探意味,皇帝问:“论身世,你才是上官家的嫡长子,若非当年你无故失纵,必是由你来袭爵,如今……你是怎么想的,说说,朕给你作主。”

上官檠淡淡一笑,皇帝会为他作主?不会的,夏妩玫和云贵妃可是同母姊妹呢,所以……这是测试?

卑手,他说得云淡风轻,“乡试之前,祖父有意帮微臣一把,微臣拒绝了,殿试后,岳父也曾提过任职一事,微臣一样拒绝。”

上官檠的意思够清楚了,他要的前程会自己争取,不需要靠任何助力,爵位这种事,有本事接还得有本事保住,上官庆……能吗?

这倒是大实话,否则那只老狐狸的意思,定会教上官檠作出一篇四平八稳的好文章,在几个监考官那里透个气,拿个二甲进士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上官庆走的就是这条路子,可上官檠却作出那样……令人惊艳也令人争议的文章。

皇帝再三评阅,凤天祁更是惊为天人,坚持与之结交,在位二十三年,皇上第一次反对主考官的意见,坚持钦点他为状元。

皇帝与凤天祁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写着满意,上官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上官家……皇帝微叹,这场盎贵荣华能不能持续,得看他们怎么决定。“朕明白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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